草木姻缘 第四回运筹惟幄死于非命万里归来喜结良缘

    千百年后，柳树镇一带就有了许多丁姓人家，丁家就成了这一带的望族。

    日本鬼子投降后，国民党接管了柳树镇，任命大地主丁芝龙为镇长。柳树镇解放后，丁芝龙交出了一切权力。为了解放全中国，人民政府在这里发动群众，号召广大青年参军，广大靑年热烈响应，丁芝龙的一些佃戶和长工的孩子就去参了军。

    丁芝龙见国民党大势己去，为收买人心，他就把参加解放军的这几家佃户的租金都免除，又给在他家做长工的工人増加双份工资。他想，“如果这些去参军的孩子将来有了出息，回来后能对他有所照顾。”

    自此以后，丁芝龙时刻关注解放战爭的进展。他见解放军在辽沈，平津和淮海三大战役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他认识到蒋介石大势已去。他又从外地亲戚的囗中，听到老解放区正在进行土地改革，把地主和富农的土地、房屋和粮食无偿的分给穷人。还勒令交出所有金银财宝，对罪大恶极者处以死刑，对罪恶不大者进行批斗。冬天，让被批斗者脫光衣服站在雪地中，或者让其光着膝盖跪在砸碎的小石子上。对一些罪恶极小的地主富农，就在脖子上挂上大木牌游街示众，对拒不交出财宝的地主富农长期关押和批斗，直到全部交出财宝为止。

    丁芝龙听到这些消息后，他知道在外地发生的事情早晚也会在这里发生，如果到时被动接受，还不如现在主动散给穷人，到时可以使自已不被镇压和挨斗。

    丁芝龙祖上留给他许多金银财宝，全都埋在屋里的地窖中。他想：“如果房屋被穷人分了去，那些金银财宝就拿不出来了，早晚还会被别人发现而拿了去，这得想办法把财宝转移出去。”又想：“到时一点不拿出来。人们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最好是转移出去一半，再留一半放地窖中应付他们。怎样才能安全转移出去哩?”　他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但却无法找到合适的人选替他去执行这个计划,　这把他急得团团转.

    丁芝龙有一个早起慢跑的习慣,　以此锻练身体,　达到益寿延年的目的.　他还做了一首诗曰:

    淸晨慢步跑,　锻练身体好,

    天天迎朝阳，人老心别老.

    早起还有一个目的,　就是去检查长工头一天做的活计，然后安排今天的工作，由于近来心情不好，　他想到祖上留给自已的土地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了,　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今天跑出去很远去看那些现在还属於自已的土地，　跑了一会觉得有点饿了,　正要回去吃早饭,　只见替他家种菜的长工张志财挑着一担菜走过来,　他心里一动想,“有了，我何不让他替我把财宝转移出去哩。”

    张志财挑着菜来到丁芝龙面前问道：“老爷吃早饭了吗？”

    丁芝龙说：“还没有吃，我现在就回去吃。你把菜送到厨房，吃完饭休息一会，然后去堂屋一趟，我找你有事。”

    张志财应了一声‘是’　就走了。

    丁芝龙吃完饭坐在堂屋休息，只听张志财在外面问道：“老爷在里面吗？“

    丁芝龙听了，马上迎出来说：“请进。”

    张志财见了想：“老爷今天怎么了？怎么这样客气哩。”他不敢往里走，只是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丁芝龙见他怔在那里，就走过去把手一伸对他说：“进去吧，我有要事找你商量。”

    张志财只好硬着头皮进到屋里。

    丁芝龙指着太师椅对张志财说：“请坐。”

    张志财哪敢去坐，只是怔怔的看着丁芝龙。

    丁芝龙知道他不敢去坐，就伸手拍着他的肩头说：“今天情况特殊，你只管坐好了。”

    张志财迟疑着坐到椅子上。

    丁芝龙见张志财坐好了，自已也坐到椅子上，他冲里屋喊道；“秋菊，泡茶来。”

    不一会，秋菊端着托盘送来两杯茶水放到茶几上。

    丁芝龙对秋菊说；“你在外面站着看好，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进来。”

    丁芝龙见秋菊走了，他对张志财涚说“志财，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不知你能否答应？”

    张志财说；“老爷，只要我能办到，我会一定给你办。”

    “这事你一定能办到，就是我看上了你儿子长生，我想把瑛儿许配给他做媳妇。”

    张志财听了,　惊得目瞪口呆,　心想,　“是自已听走了耳,　还是丁老爷说走了嘴,　他怎么会把他那千娇百媚貌美如花的女儿给长生做媳妇哩?以前有许多富家子弟来求婚他都没有答应,　今天却来找我,　这是为什么哩,　他看中长生什么了,　还是有什么企图?　这些都可以不去想,　如果真要把他女儿给长生做媳妇,　她什么也不会做,　我们也养不起呀.”

    丁芝龙见张志财不说话,　知道他感到意外,　他又重复一遍道,“　我把瑛儿给长生做媳妇你同意吗?”

    张志财见丁芝龙又问,　知道这是真的了,　他说：“我们家穷，什么都没有，小姐过去住的地方都没有，就怕慢待了小姐。”

    丁芝龙说：“这不要紧，到时我送你一些土地，你就衣食无忧了”

    丁芝龙想过了，把瑛儿嫁给有钱人家的孩子，过一阵，这些有钱人的家产都被穷人分了去，他们将一无所有。而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大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没有一技之长，到时生活会非常困难。现在不如嫁个穷人，给他一些土地，最差也能闹个温饱，比嫁现在的有钱人家的孩子强多了。他认为，张志财父子为人厚道，长生能干，身强力壮，长相也好，瑛儿嫁过去肯定受不了罪。长生又当兵去了，将来要是混个一官半职回来，对自已对瑛儿有好处。即使不当官，只要把財宝保住了，到时，时来运转，我还能享荣华富贵。

    张志财听说要给土地，把他乐得合不上嘴。他又不无忧虑的说：“孩子打仗去了，到时还不知生死哩？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让小姐等着，那不把小姐坑了？”

    丁芝龙听了，大为感动，心想：“这张志财太厚道了，看来我找他没错。”他就安慰道，“我觉得长生这孩子是福相，将来一定有出息，到时肯定会衣锦还乡的。”

    张志财转忧为喜说：“既然老爷看得起我，我就答应这门亲事。”

    丁芝龙说：“你同意就择日定亲吧。”

    张志财又忧愁的说：“老爷，我家什么都没有，这聘礼钱我拿不出来呀。”

    丁之芝龙说:“　我什么都不要,　你回去选一个吉日就行,　我和瑛儿上你家交換庚帖.　另外,　我们两家订亲的事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说,　免得以后生出麻烦来.　还有我给你一些钱,　你要好好保藏起来,　千万不要大手大脚花钱,　免得别人产生怀疑.”

    过了两天,　张志财对丁芝龙说:“　老爷,　日子选好了，定在端阳节，你看行不行?”

    丁芝龙说:“行，那天你不要准备什么东西和吃的，我和瑛儿換完庚帖就走。”

    张志财是丁家的长工,　张长生和父亲经常出入丁家,　小时候经常和茹瑛玩耍.　茹瑛见父亲要把自已嫁给长生,　她觉得长生家太穷了,　不觉有些意外,　她就对丁芝龙说;

    “爸爸,　长生家那么穷,　到那里我怎么过日子呀?”

    丁芝龙涚:”　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你到他家能有个温饱就行了,　到别人家肯定没有他家好,　你听爸的话没有错.”

    茹瑛说:“我想不通。”

    丁芝龙叹了一口气,　就把自已的想法全都吿诉给她.

    两家換完庚帖的第三天,　丁芝龙对张志财说:“亲家，你这几天不要弄菜了，帮我到南山我家祖坟旁边造一座假坟，地点我都选好了，你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你媳妇。”

    “造假坟做什么？”

    “这个你先不要问。到时你就明白了，而且对你有好处，绝对没有坏处。”

    五天后，假坟造好了。丁芝龙买回许多金银纸锭和冥币，人们问他做什么，他说：

    “我爷爷一百岁周年，我要到坟上去祭典.”

    第二天,　丁芝龙让张志财套上马车,　将车赶到院子里.　他对茹瑛说:”　你站在院子门口,　谁也不让进来.”

    丁芝龙又对儿子丁洪荣和张志财说:　“和我进屋去.”

    三人来到后房一个大穿衣镜前,　丁芝龙对丁洪荣和张志财说:　“你俩把镜子抬一边放好.”

    镜子抬走了,　丁芝龙把镜子底座使劲往跟前掰过来,　只听一声响,　地上的靑砖往两边翻转,　下面露出一层木板,　把木板拿起来,　下面露岀一个洞囗,　有台阶直通洞底.

    丁芝龙用火鎌打着火绒,　将腊烛点亮,　他端着腊烛钻了进去.　他回头对二人说:

    “你俩也进来.”

    三人来到洞底,　丁芝龙将腊烛放在洞角,　从洞壁上取下两块砖,　从里面掏出一个金属杆,　然后使劲摇了起来,　只听一阵乱响,　洞壁上开了一个门,　门里还有一个洞,　洞里有近20个铜箱.　他对丁洪荣和张志财说：

    “你俩把这些箱子都搬车上摆好，上面盖上金银纸锭和冥币，然后把洞口盖上,　我先岀去,　不让别人进来看见。”

    一切弄好了,　丁芝龙拿了三把铁锹放车上,　他把茹瑛呌过来说:

    “咱们四个上南山祖坟.”

    到了南山假坟边,　丁芝龙对丁洪荣和茹瑛说;“这些箱子里都是金银财宝，我把它埋在这里，是给你俩留下的，一人一半，以后只有到迫不得己的情况下才许动用，，你俩把这地方记住了，千万不要忘记了，也不许对别人说，一定要保守住这个秘密，切记，切记！！！”

    丁芝龙又对张志财说：“亲家，瑛儿是你的儿媳妇，这些东西有她的一份，也就有你的一份，你也一定要保住这个秘密。”

    过了两天，丁芝龙将所有佃户和长工都召集到一起说：“你们谁租了我的地我都不要了，都白送给你们，现在我把田契都发给你们。”

    还有一些没有租出去的土地，他都分给了长工，自已只留很少一点地。他又对家中的佣人说：

    “你们都回家吧，我家里的东西你们需要啥就拿啥，另外每人给10元大洋做路费。”

    丁芝龙又开仓放粮，把大洋送给穷亲戚和困难的人。

    丁芝龙丧妻后立丫头秋菊为继室，他对秋菊说：“你跟我6年了，你今年才20岁，我给你一千个大洋，你也回家另外找人家吧。”

    秋菊说:“你对我好，我不离开你。”

    丁芝龙抱着她说:“　我都快60岁的人了,　你应该去找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人过日子才对,　你不愿意走就留下吧.　但你必须把这一千个大洋送回娘家藏起来,　留着以后咱们生活吧.　放在这里会被政府収走的.”

    几个月后，土改工作组来了，他们分了其他地主富农的财产.　丁芝龙却无财产可分,　工作组就找他要金银财宝.　他就把工作组领到地窖中,　从里面拿出几箱金银.　工作组认为他还有金银没有拿出来,　就发动群众批斗他,　可到会者却很少,　到会者也不积极发言,　会场显得冷冷淸淸.　那些受过丁芝龙好处的人还要求工作组放他一马.

    开会起不到什么效果,　工作组就在丁宅里翻找起来,　他们搜遍了毎个角落,　只找到一些金银首饰,　其它什么也没有找到.

    工作组认为地窖中还埋有金银,　就押着丁芝龙去地窖中挖掘,　他们把地窖挖得千疮百孔仍在乱挖.　这时,　看押丁芝龙的人见洞顶往下掉泥沙,　他知道洞要塌,　就大喊道:

    “洞要塌了,　大家快往外跑.”

    大家爭先恐后往外跑,　把丁芝龙挤倒在地,　还没有等丁芝龙跑出来,　洞就塌了.　等大家把他扒出来,　己经死了.

    工作组没有找到金银,　就把丁洪荣一家赶到张志财家去住,　又让几个没有房子住的贫农和张志财搬到丁宅去住.

    张长生参军后,　他作战勇敢机智,　部队的刘师长看他不错,　就让他做了警卫员,　他随刘师长从东北打到海南岛.

    海南島有一个田独铁矿,　矿石含铁量高,　矿石层厚,　是中国首屈一指的高品位的富铁矿.

    国民党军队在溃退时,　将铁矿破坏,　又掳走了全部技术人员,　还在矿工中安插了特务,　从中进行造谣破坏.　刘师长奉命带一个连的部队进驻矿山,　对矿山进行军事管制.

    面对被破坏的矿山和缺少的技术人员,　刘师长请示上级从大陆调来几百名技术工人.　大陆工人到了铁矿后,　由于水土不服,　又难以承受高温酷暑,　就有许多人患上了疟疾而病倒了,　由于没有药品及时治疗还死了几个人.　后来在黎族医生治疗下,　用金鸡纳树的树皮熬水喝,　才治瘉了全部病人.

    全部病人康复后,　许多人产生了想家和思乡情绪,　就有一些人不断去找刘师长要求回大陆.

    刘师长好言抚慰,　人们也就走了,　也没有酿成什么事故.

    一天,　有几个思乡心切的工人联合去找刘师长,　要求回大陆.　刘师长方知问题的严重,　他就对几个人说：

    “你们从大陆来,　是自愿报名来旳,　是来搞建设的.　你们都是技术骨干.　如果我把你们几个人放走,　其他想家的人也会要回去.　这样整个矿山就会瘫瘓,　会对矿山的工作造成巨大的损失,　还会对国家的经济建设造成极大的损失,　我不能眼看着国家的经济受损失而让你们回大陆去.　你们也要体谅矿山的困难,　要关心国家的经济建设才对.　我也是从大陆来的,　不也留下岛内为矿山服务吗,　为国家的经济建设服务吗.　尔们要回大陆的要求我不能批准.　现在矿山的条件是不好,　等以后条件好了,　把你们家人接这里安家.”

    刘师长的一席话说得几人无言以对,　只好回到矿区.　矿区里的另外一些大陆工人听说刘师长不批准他们回大陆,　有一人就说：

    “剛才去的人太少了,　人少力量就小,　咱们大家都去力量就大了,　我们到那里逼着刘师长放我们回大陆,　法不责众吗,　大家都去,　他拿咱们也没有办法.”

    在这名工人的鼓动下,　大部分从大陆来的工人就一齐奔刘师长的办公室而去.　警卫人员拦不住汹湧而来的人群.　人群冲进刘师长的办公室,　大家七嘴八舌的责问刘师长道：

    “你为什么不批准我们回大陆?”

    刘师长又把以前的话重复说了一遍.

    大家听不进刘师长的话,　就在办公室里大吵大闹起来,　并声明说:

    “今天你刘师长不批准我们回大陆,　我们决不罢休,　你啥时候答应我们,　我们就什么时候　回矿区.”

    人群使劲往前挤,　将办公桌也挤倒了,　将刘师长逼到了墙角.　刘师长见局面要失控,　就向张长生使了个眼色.　张长生立刻从窗口跳了出去.

    不大一会,　张长生领来一个连的部队.　大家见来了部队,　人群顿时就安靜了下来.　刘师长马上趁机对大家说:

    “同志们,　你们想回大陆的心情我理解,　这个问题事关重大,　我也做不了主,　我得向上级反映,　等我反映上去,　上级批准你们回大陆我就通知你们。”

    人们陆续散去.

    等工人都走了,　刘师长立即用电话向上级做了汇报.

    上级问道:“这次工人闹事，是不是有坏人在里面操纵？”

    刘师长说：“据我看，是一些思家心切的人控制不住情绪而闹事的，也没有过激的言论和行动，看不到有坏人从中操纵的迹象，我怕有误，我就派了几个人去工人中进行调查了解，如果有不法份子参与，我会把他们抓起来的。”

    上级指示道：“如果没有坏人从中操纵,　你就把那几个吵得最凶的人抓起来,　送县公安局关押起来,　然后对他们进行敎育,　把他们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再放他们出来,　这样.　其他的人就不敢再闹事了.”

    刘师长经过调查,　有18个人闹得很凶，他就把这些人找来谈话,　然后令部队把他们抓起来送到县公安局,　果然就没有人再闹事要求回大陆了.

    过了几天,　中央下达了肃清隐藏在群众中的反革命分子的文件.　经过互相揭发,　在矿区抓捕了许多国民党特务,　逃亡地主和在国民党政府中曾经仼过职的人.

    矿山把这20名反革命分子和送县里关押，上级决定把所有被关押的地富反坏分子送黒龙江劳改农场进行劳动改造.　那18名因思乡被抓的人都被判处四年有期徒刑后，也被送去黒龙江.

    由于县公安局警力有限,　抽不出人来押送这许多犯人.　就请求刘师长帮助派几名战士前去押送.

    刘师长知道张长生是黒龙江人,　就对他说:“　你去押送犯人吧,　完成任务后就回家看看,　你岁数不小了,　顺便把婚姻问题解决好,　在家多住几天,　把事情办好了再回来.”

    将犯人押送到黒龙江，黒龙江公安厅一时无法找到这么多人来管理大批的犯人，公安厅就请示公安部，将押送犯人的战士全部留下来管理犯人。

    张长生也被留了下来,　一切安排好了,　他就请假回了家.　他所在的朝阳农场离柳树镇只有40多公里,　由于没有公路,　他步行了9个小时才到家.　到家时,　已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他推开门一看,　一下愣住了,　屋里没有自已的家人,　而是茹瑛一家人在吃饭.

    丁家人见进来一个穿军装的人,　谁也没有认出来是张长生.　还是茹瑛眼尖,　认出是张长生,　她赶快站起来走到张长生面前说:

    “长生哥,　你回来了.”

    经茹瑛一喊,　大家都认出来了.　茹瑛拿过一条凳子放桌子边说:

    “来,　坐下,　坐下吃饭.”

    丁洪荣等都站起来说:“来吃饭吧。”

    张长生急忙说：“我不吃，小姐，我爸妈哩？”

    茹瑛苦笑了一下说：“你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带你去找你妈。”

    长生说：“你吃，吃完饭带我去找我妈。”

    茹瑛说:”　我不吃了,　你跟我走吧.”

    出得门来,　长生问道:“　小姐，你们怎么住到我家去了，你家原来的房子哩？”

    “长生哥，我已不是什么小姐了，你以后不要呌我小姐了，我家现在的光景还不如你家哩。”

    长生一下醒悟了，他想到了：“现在解放了，地主富农被打倒了。”虽然如此，但对茹瑛仍留有往日的情愫，还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姐妹妹。他怕茹瑛伤感，就笑着说：

    “我以前叫慣了，见着你一时还改不过来，一时也不知呌什么好，我以后改，呌你瑛妹吧，我叫错了你也不要生气。”

    茹瑛说：“我不会生气的，你以后改吧。”

    接着，茹瑛把他参军后家中的所有情况都吿诉给他，只是没提她俩婚姻之事。

    来到丁家老宅，，茹瑛进门就喊道：“叔，嬸，长生哥回来了。”

    长生妈听见茹瑛的喊声，急忙从屋里跑出来，她见没有过门的儿媳妇领着儿子回来了，高兴得不知怎样才好，他就一只手拉着茹瑛的手往儿子面前走去。来到儿子面前，她另一只手就去摸儿子的脸。茹瑛有点不好意思，她抽出手来对长生妈说：

    “嬸，我先走了，你们说话吧。”

    茹瑛说完就往外走。

    长生妈急忙跑过去拉着菇瑛的手说：“茹瑛，你坐一会吧，说一会话再走吧。今天长生回来了我有好多话要对你俩说哩。”

    茹瑛说:“不啦，我过几天再来。”

    送走茹瑛，长生妈回到屋里，她来到儿子面前仔细打量起来，嘴里还念道：“好象长高了些，还壮实了些。”

    接着，长生妈又问起儿子这几年在外面的情况。

    长生都一一做了回答。

    长生妈说：“和你一同去参军的10多个人都死了，就你一个人活着回来了，这都是我天天给你祷吿，还有茹瑛给你祝福的结果。你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我已经调到离这里不远的朝阳农场工作，以后可以经常回来看二老了。”

    张志财说:“不走就好，你岁数不小了，我已经给你找了茹瑛姑娘做媳妇，她也同意了。我给你准备一下，过几天就结婚。”

    长生思索了一下说：“她家出身不好，我是共产党员，不知组织上能不能批准，我得找党组织汇报一下，只有取得党组织的批准才行。”

    张志财一听就火了，他大声喊道：“茹瑛姑娘多漂亮，是这方园百里最漂亮的美人，人又贤慧，她都等你好几年了，她那点配不上你？要在解放前，不要说给你做媳妇？你连边也沾不上。你汇什么报？批什么准？儿子的婚事自古都是父母说了算，现在还是我说了算，过几天就成亲，就这么定了。”

    张长生见父亲发了火，就急忙安慰说：“你老不要生气,　我听你的,　不过结婚还得张罗一下,　我还得回农场多请几天假才行

    张志财是惦记着坟中的那些宝贝,　如果长生不同意这门婚事,　那些财宝就不好处理了.　还有,　他老两囗非常喜欢茹瑛,　所以他就发了火.　今见儿子同意了,　他又高兴起来说:

    “那你明天就回去请假,　越快越好.”

    长生妈生气的说:“孩子剛回来，你就赶他走，你是糊涂了，还是乐晕了头？”

    张志财呵呵一笑说：“我是着急抱孙子哩，难道你不想抱孙子？”

    长生妈说：“抱孙子我比你还想，再想也不能孩子才回来就赶他走呀。”

    张志财说：“是我糊涂了，可你比我更糊涂，长生进屋这么久了，又走了一天路，还没有吃饭哩，快弄饭去。”

    张长生也非常喜欢茹瑛，认为能娶她做媳妇是太幸福了。又想：“她家是大地主，如果组织不批准就不好办了，我是不是要隐瞒她的家庭成份哩？可自已从来没有向人撒过谎，这撒谎之事不好办，如果现在撒谎，以后被党组织知道了也不好办，我还是照实说吧。如果党组织不批准，我就回来务农。”

    第二天，张志财找茹瑛一家吃了顿饭，就把婚事订了下来。

    过了三天张长生回到农场，把和茹瑛结婚之事如实向党组织做了汇报

    领导说：“你组织观念强是对的，我们共产党人也要结婚生子呀，党章也没有规定共产党员要找什么样的媳妇才行。我认为只要你们互相同意就行。特别在我们这个地方，条件艰苦，一个女人都没有，男同志找对象非常困难。你家里给你找了对象是好事，我批准你回去结婚，结完婚把媳妇领来。你家乡要是有姑娘愿意到这里来找对象，你就多介绍几个来，我们热烈欢迎。”

    张长生家不富裕，只是简单的操办了一下婚礼，然后到回到农场五队定居。

    张长生在五队任管敎干事，茹瑛任出纳员。他俩的生活过得和睦美满，还经常在经济上帮助丁洪荣。

    丁洪荣也经常领着女儿佳玲和儿子昌盛去看望张长生和菇瑛。

    丁洪荣的这双儿女长得非常好看，人们都说是天上的金童玉女转世。持别是昌盛长得方面大耳，眉青目秀，唇红齿白，身型结实健美，很是招人喜爱，张长生和茹瑛非常喜欢他。

    丁芝龙死后，秋菊改嫁了，她不时来丁家走动，并经常送钱来资助丁洪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