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看守的侍卫只说替为禀告临君,却说什么也不肯放她出院子,院中三人好说歹说勉强又派人去禀告了一次,等传信之人回来只说:“临君正与燕帝商议要事,这等小事不敢贸然打扰,只留了口信给守在门外的亲兵,待临君出来会知道的。笔砚阁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如此便表示已经尽了自己的职责。
由于不停地发汗,小皇子越来越虚弱,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像是在被火烤着一样难耐,三人不知所措的用水和酒精不断的擦拭他的身体,但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已近午夜,莲心和福子已经困得哈气连天,三个人傻看着也使不出什么办法,曹苒就让他二人先回去睡,免得大家都这样熬着明日里没有人有精神照顾小皇子了。
二人走后,曹苒见小皇子喘着粗气,目光有些迟缓的看了她一眼,对她说:“姐姐,你也休息一会吧,我除了觉得很热之外没有什么不舒服,兴许过一会儿就好了。”说罢他的眼一沉,不再说话。
曹苒摸了摸他的额头和上身,和自己的体温一样并没有发烧。又拿毛巾擦拭了一遍,不知不觉依着床头也打了一个盹儿。
浅睡间,觉得双手一紧,睁眼便瞧见小皇子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依然赤裸着上身,脸色却涨得通红,室内的烛火有些暗,以至于她第一反应是小皇子的眼睛是绿色的。
她揉了揉双眼,再次看向他的眼睛,这次她清醒的确认了,不是光线的问题。床上的小人儿,正涨红着脸颊,瞪着发绿光的眼睛看着她。看得她的心底一颤,声音差点卡在喉咙里道:“你……你的眼睛怎么了?”
小皇子没有回答他,抓着她的手更紧了。
曹苒吓得用力往回拉自己的手臂,却拉不过一个孩子,小皇子猛地扑过来,只觉得手背一阵灼痛,而后是被一张小口吸食的感觉。
曹苒吓得惨叫“啊!你怎么咬我呀,快点松口!”小皇子毫无所动,情急之下她用另一只手拿起枕头狠打向他的后背,她并没有用全力伤害他只是挣扎着想要让他松口,而此时的小皇子似乎兽性大发,吃痛也只是抖了抖没有松口的意思。
“砰”的一声,破门而入的白影一闪即来到床头,棱骨分明的指节迅速的划过小皇子周身的穴道,几秒钟,小皇子的身体扑通一声倒向了床的一边,嘴角还留着她的血迹。
“你被他咬伤了?”临君问道。
曹苒惊魂未定看着流血的手背,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临君拉过她的手,修长的手指用力压制着她手臂上的血管,白皙的皮肤下她的血管竟然变成了深紫色。他的手指触碰的地方隐约感觉到一丝凉意,兴许是因为他刚从外面进来手还带着室外的凉气,冰冰的很舒服。
临君的手轻轻地一划,她的手腕被割开一条狭长的的口子,紫红色的血像盛开的曼陀罗,蔓延到指尖最后坠落。
看着自己的血不断地向外流淌竟然一点也没有觉得疼痛,她煽动着双眸,静静地等待血液的流淌,她感觉到死亡在召唤着自己,浑身疲倦的没有一丝力气,朦胧的视线,一滴泪干涩的从她的眼中滑落,她并没有想哭,此刻的大脑甚至是空白的,她想,或许是这具身体在为自己哀伤。
曹苒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冒着寒气的冰床上,冰床的另一半躺着熟睡的小皇子,他衣着整齐,面色已经恢复正常。
环顾周围,他们处在一间密不透风的石室之中,寂静的能够听到小皇子平稳的呼吸声。
曹苒环抱着肩头,打了一个寒颤,起身离开了刺骨的冰床。嵌在四壁上的晶石发出五色的暗光,头顶亦有幽幽的几缕白光照下来,照的室内很清晰又不刺眼,环顾四周,除了一副青石桌椅之外,立在冰床一侧的还有一个半人高的梳妆台。梳妆台是由一块整体的红玉雕刻而成,中间镶嵌着铜镜,显得整体更加复古。
她忍不住去拉开一个个精巧的梳妆盒,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华美的头饰,和胭脂水粉。这个充满女子气息的梳妆台与整个石室清简的布置格格不入。
身后石门转动,铜镜中临君的身影由小变大最后定格成半张银面,他的眼眸如清泉一样清澈而带着寒意,让曹苒以为他是在不悦她未经同意擅自动了别人的梳妆盒。
曹苒拘谨的快速把一个个小盒子恢复原样,再转身微笑着对临君示好:“额,只是好奇这里怎么会有一个这么精致的梳妆台,细看之下果然很别致。”可能是她的理由有些生硬,临君默然。她抿了抿唇干笑道:“其实,我只是随便看看,我平时也不爱看别人的东西的。”她想自己也仅仅是看了看,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他也不至于这么严肃吧,自己又干嘛解释这么多。没做亏心事坚决不心虚!
她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就听:“看来你已经完全好了,正好这几天就由你来照顾我和萌萌吧。”
曹苒一脸懵逼,“萌萌?”他是在说小皇子么,这个叫法从他嘴里说出来好接地气啊!
临君见她一张压制自己爆笑而似笑非笑的脸,解释道:“他小时候非常蠢萌,总是把我认作他的父亲。还经常做一些跟我一样的面具戴在脸上,说我们长得一样,你说是不是很蠢。”
“还真是有点蠢萌。”她话一出口,脸上的微笑淡了下去。虽然听起来是件很好笑的事情,但是心中过了一遍就感觉有些悲凉,那么小的孩子甚至还不记得父亲的样子,就被送到了异国作为质子,还能心心念念着自己的父亲,其实他并不蠢而是一种渴望。
曹苒想起之前小皇子与临君的对话,小皇子说:“从小父皇就教育我,身为皇族的使命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子民,如果危难当头势必与子民同生死。”显然他是记得自己的父皇的,又怎么会错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