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原本的步伐也不由得一顿,这别墅内堆满了老物件。
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不奇怪,所以她也就放纵着孙家的这位小少爷玩耍。
处理个把子鬼,对这位尹天师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这眼前的景象又分明刺着了她的眼睛,竟是……竟是要出人命!
尹天师也被吓了一跳,六姨娘虽然无足轻重,可毕竟是孙老爷子身边现在得宠的人。
若是她突然没了,尤其是还牵扯到一条人命,尹天师不敢想象后果。
他黑着脸看向孙明挚,对方蹙了蹙眉,显然没有将六姨娘这条贱命放在心上,这才神色释然。
楼上的人都顿了顿,这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楼下走去。
那围栏的下方正是孙家的大客厅,苏二等人正坐在那里。
忽然有东西从上方落下来,苏镜是想也没想地就让开了身子。
还是坐在他对面的苏二眼疾手快,急忙冲了过去用腰间的红绳卷住了六姨娘,这一折腾两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所幸没有大碍。
六姨娘歪头看了苏二一眼,就昏了过去。
苏二在她鼻子上叹了叹气,“还活着,估计是吓晕了。”
她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对方的衣服,已然全部湿透。
这会的功夫孙明挚和尹天师也走了下来,见到人没事,孙明挚勾了勾唇冷哼道,“倒是命大!”
他一边说一边询问地看向尹天师。
现在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昏了过去,尹天师面子也有些挂不住。
这鬼自然也是没法除了,不过接到孙明挚的目光,他还是站了出来道,“方才有脏东西上了六姨娘的身子,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竟要围栏给压断了。”
尹天师说着上前在六姨娘的额头贴了一张符篆,“好了,本道已经用独家符箓暂且将这个恶鬼给压住了。让它不敢上六姨娘的身子。”
他说的一本正经。
苏家的那些子弟却一个信的都没有,看向尹天师的眼神都好似在嘲讽对方。
尹天师脸上火辣辣的,若是在这些外行人面前,他还是可以装装样子。
可现在因为苏家人,尹天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染站在楼上看着下面闹剧似的一幕,不由得摇了摇头,好歹没有伤到人命。
唯有孙冕有些惋惜,却还是急急地的跟了上去。
孙老爷子方才小憩了一下,这会精神不错,眼不错地盯着苏染道,“苏老祖,我最近经常梦见妙荷。她是来找我了,我死了倒是不足惜。可孙家的祖业和这些孩子们。我是真得舍不得呀。”
关于妙荷这个名字,苏染多少听过。
好像是孙又吉的未婚妻。
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临要结婚了却投了孙家老宅那里的护城河。
现在乍然听到孙老爷子提起这个名字。
苏染的眉梢就是一蹙,半晌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孙老爷子的双眼瞪着帷幔,好似在回忆,半晌才道,“这事儿是我对不起她!都怪当年年轻气盛,谁料她竟那般刚烈。”
见老爷子的话匣子打开,孙冕也是一愣。
老爷子说得这个名字,他不陌生,在孙家几乎是禁忌一般的存在。
孙冕很乖觉地给苏染搬了一张凳子坐下,自己也悄悄地在角落里寻了个地方。
可总觉得身边冷飕飕的,尤其是老爷子让他拿来的那双白色的鞋子在他的眼皮子下十分的显眼。
孙冕左右看了看还是寻了个离着苏染比较近的地方坐了下来。
自打苏染救了他,他就对苏家人莫名的有一种信任感。
好似苏家是深藏不露,与他以往见得那些吹嘘地如何如何厉害的人格外不同。
尤其是眼前这位不知道年龄的苏老祖,更是让孙冕觉得深不可测。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若是有心结不妨说出来。不结开这个结,恐怕对孙家不是好事。”苏染淡淡地道,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显然这些日子听了不少可怜女子的故事。
这孙老爷子的话,让她的心口莫名的一揪。
“孙家在烟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我父亲当年为了争一口气。便倾家荡产送我去留学,我十岁出国,二十五岁回国。那个时候正赶上新思想新潮流,到处都在闹革命。”
“我也是年轻气盛,对国内的行情也是侃侃而谈,正准备有一番大作为。”
“谁知道我父亲忽然病重,叔伯们就开始争夺家产。迫不得已我只能够回家见老父亲最后一面。”说到这里,孙老爷子有些怅然,眼神也变得飘忽了起来,“就在这里我遇见吴家妙荷,其实再回孙家的前一天我就见到了她。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带着珠宝玛瑙的鞋子,我当时还笑她明明长得那么好看,却非要打扮的像是个古人。”
孙老爷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脸上泛着一丝丝的甜蜜。
孙冕没想到会听到他父亲和别的女人的感情戏,不由得有些尴尬地看了苏染一眼,就见她虽然一把年纪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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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态从容高贵,就连倾听这种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都似乎很认真。
脸上更是看不出一点点的讥讽来。
这让孙冕不由得对苏家又增加了几分的好感,难怪老爷子非要用出山令请苏家的人出来。
看来这隐世家族的人就是不一样,最起码这规矩教养甚至比他们这些自诩富贵家庭的人都要出色。
孙冕胡思乱想地空隙,就听见孙老爷子干笑了几声,脸上还有些羞意地道,“谁知道那个时候评论的声音太过响亮,竟然让人家姑娘听了个正着,不光我们几个,就连旁边的不少人也都嘲讽地看向了她。说实话,她长得是真美,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就像我们护城河里刚刚开出来的芙蓉花。当初我说那话也是想要引起人家的注意力,谁知道竟闹了个大乌龙。”
说着老爷子竟自顾自地笑了起来,“难怪孙富拉着我一个劲的说少爷别说了,别说了!原来她竟然家里给我订下的未婚妻。”
“其实说起来她穿得并不是不好看,只是不如京里的那些女孩子时髦罢了。”孙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道,“我那时候在家里忽然遇见她,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大胆的年轻人就像是火一般,尤其是我还在国外学了许多的浪漫的仪式。我给她送花,送衣服……我们甚至热烈的拥吻。即便那时城里满是流言蜚语,我也都不在乎!”
喜欢别怕,老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