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掀第二层塑料的时候,就听到远处一声“哐啷”的巨响,接着一阵哭喊,声音很大,我知道是谁家的大棚被压塌了。
那时候大棚不但是收入来源,也是一家人的生活寄托,没有了大棚就没有了经济收入,对我们这里的菜农来说,就是灾难。
我不敢停歇,继续干活,掀了塑料后也没闲着,将已经掀下去的塑料继续拽出来,拽到大棚顶上,当做备用,因为我不确定这个雪要下到什么时候去,天气预报上是特大暴雪,而且还是百年难遇。
我不敢大意,也不敢轻视,因为只要稍有懈怠,落下来的的雪就会把大棚压塌,这样一年的努力就白费了,忙活了一年,最后啥也没有,作为一个有大志向的人,不能被这点困难所击垮。
中途我休息了一会,不时的听到‘哐啷’‘哐啷’的坍塌声,让我神色越加的凝重,这些都是大棚坍塌的声音,上面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雪,整整一棚,就连下面支撑的钢管都压折了,棚里的庄稼肯定全完,不是被压死就是被冻死,基本上就是一年白干,而且重新修复都得花费不少。
汗水早已湿透全身,衣服都湿透了,被寒风一吹,就冻成了冰块,可能是因为一直在运动,也没感觉到冷,不敢多做停留,继续开始忙碌,等将早就已经盖在上面的三层塑料全部掀下去,大雪还没有丝毫停下的征兆,而且有越下越大的征兆。
周围不时传来大棚坍塌的声音,让我有些担忧,到现在已经很累了,但我还是不敢停下,任由大雪将大棚给压塌,打起精神,唱着早就忘得差不多的军歌,继续忙碌起来。
部队的生涯中也经历过几次大事,意志不算优秀,但也不差,就凭着这么一股意志,我也不会让暴风雪将我家大棚给压塌了,我准备好的塑料起了作用,最后一层掀下去,就敢紧盖上一层,这样雪就落不到草帘子上,不会粘到草帘子弄不下来。
有好多大棚就是这个原因,上面一般盖了一层塑料,等雪覆盖到一定的极限,就将塑料掀下来,但这次的雪好像不会停一般,就会落到最下面的草帘子上,这时候还可以把帘子起来,或者在上面将雪扫下来。
但这次的雪是在是太大了,一阵子就能将整个大棚覆盖,扫雪的速度根本赶不上下雪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暴风雪压塌。
若是起了帘子,站在下面刮雪,虽然大棚不会压塌,但整个庄稼就会被冻死,有些人就是看着雪是在太大,只能忍痛将帘子卷起来,保住大棚。
我是不想大棚被压塌,也舍不得我种的庄稼,中土累得也想放弃过几次,但最后好事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就是想着我连追寻仙道都能坚持个十几年,何况一场暴风雪。
若是连个暴风雪都抗不过去,还能干什么,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干点别的,啥也别想了。
就这样我反反复复的开始清理落下来的雪,我也不知道忙了多长时间,长时间的忙碌连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但就是一个信念在支撑着自己。
“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这是我在困境中杨师傅给我说的一句话,就是那句话我过去了一个又一个的坎,就是累的神志都有些不清晰,我也没放弃,不想我家的大棚也被压塌,落得成灾民的结局。
我想即使再大的雪,也会停的,有本事就下个三天三夜,有本事有下到来年三月,就这样,一直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雪停了,还出了太阳,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云不遮午,即使再阴沉的天气,到了子时都会被太阳驱散一些,大棚前面的雪堆积了足足两米高,一大清早我妈就过来了,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没什么大活了,即使再下雪,她也能应付的过来。
就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现在有我就行。”
我想了一下,也就答应了,扔下手上的工具,拍了拍衣服,但衣服早就冻成了冰块,拍上去有些手疼,此时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活了,就是一些细小的清扫,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回家睡觉。
回到家之后,脱掉衣服,一头扎进被窝,三个呼吸过后,就进入睡眠状态。
这也是我第一次大白天待在家里睡觉,平时之后晚上回家睡觉,白天都在棚里钻着,也许是累了,这一觉谁的特别沉,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早上。
等起来后,就听到我妈说道:“前天晚上的那场雪下了出差不多三尺厚,咱门这的棚大部分都被压塌了,就是没压塌的庄稼也被冻死了。”
我听着我妈絮叨叨的说着,就担心自己的大棚,就问道:“那我们家的呢,好着没?”
我妈说道:“也对亏了你除雪除的及时,我们家的没事,庄稼也没被冻,好着呢。”
我一下子就放心了,这才是我最关心的,劳累了一夜,也不是没有效果,付出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让我心情大好,吃了饭,就继续一头扎进棚里,继续忙碌了起来,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
至于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直到后来,才听到我们这里糟了灾的消息。
哪天的大雪,覆盖了整个北方等地,我们这里尤为严重,从新闻上看到,西北沙漠地区的房子都被大雪给封住了,人出不去,甚至还冻死不少。
而我们这里,基本上算是受灾比较严重的地区了,整个镇子上的庄稼全完了,政府正组织人手开始救灾,除雪,清扫道路,清点受灾数目。
也得益于那时候赶上了一个好政策,给农民送了福利,不但挨家挨户送米送粮的慰问,而且还有补助,家里的大棚被压塌了,庄稼被冻死了,或者牛羊被冻死了,都是政府买单,我知道一个大棚给五千,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家的大棚虽然没事,但因为那晚我除雪的时候,墙头被踩掉了一块,漏了一个洞,我当时给堵住了,救灾时也统计了,给了我家五百块钱,也随意问了一句,说是整个大棚被压塌的国家补助五千块钱。
五千虽然不多,但那时候还算客观,修复大棚是够了,只要继续培育苗种,又能继续种植,只要过上几个月,就能有收成。
也是因为那场大雪,我们这里也出产不出多少蔬菜,能出产的寥寥无几,产量大减。
我们这是一个蔬菜培育基地,好多地方的蔬菜供给都从这产出,物以稀为贵,所以那年蔬菜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天价,一般都是五块钱以上。
而我家没有受灾,几次采摘下来都是高产,这一下就出了名,当时菜农们都遭了灾,也没事可干,政府就请了专家组织菜农学习怎么种植,怎么防灾,听到我们家的高产,就想拉出来做个典型,配合专家给菜农们培训。
找到我妈时,我妈第一个就把我卖了,从那次开始,就是我两年来的第一次出山,也是开启了我新的路途的一个转着点,让我的世界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