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玫是在暗夜中悄无声息进入黑城的,入城后并未面客,这切合他向来的低调,更像是迫不得已的自我保护。
熏凛兴冲冲的带着黑乎乎的白巫去见了星姝,果不其然,白巫的一身黑成功吸引住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看着来回打量白巫的星姝,熏凛不耐烦的清了清嗓子,说道:“怎么这么没见识,老盯着看什么!正事儿还没办呢,喏。”熏凛努了努嘴,方把星姝的视线重新引回到桌面上,方方正正的雕花盒子赫然躺在那里,甚是招摇。
“典礼的时候,你就穿着这盒子里的礼服去吧。省的穿的太过寒碜给本大城主丢人。”熏凛嫌弃的瞟了星姝一眼。
星姝打开盒子,双手接触到堆叠的丝质长袍,感到无比的柔滑,感觉肌肤已被轻柔的包裹住,光想想就觉得这衣服肯定是美翻了。
“怎么样,这衣服。”熏凛很是得意,而后话锋一转:“这衣服可是很沉的,里里外外好几层,可不比你这粗布衣服,不知道你这小柴火妞能不能撑得起来,而且看你着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肯定没穿过什么好衣服。可别跟我说什么銮城公主什么什么的,你们銮城有多穷,我可是最知道的。看你如此没见过世面,外加考虑到我的颜面问题,我就借给你两个侍女使唤使唤,让她们好生教教你怎么穿衣走路说话吃饭。哎!”说着,熏凛又上下大量了星姝一番,不无惆怅的说道:“看你这样儿,改造难度相当大啊,肯定得把我的人给累坏喽。”
“切,你别狗眼看人低。”
“还有闲心在这里顶嘴,赶快抓紧练习的是。你没看四周美女比比皆是,怎么就没有点危机感呢。若不是本城主如此提携你,你以为你能有机会登得上这大雅之堂。”
“不过,你这原天哥哥真是奇怪,明明知道我是銮城的公主,竟对我没有丝毫敌意,甚至毫不在意你说要迎娶我这件事儿。真是个怪人。”
“也不知道你怎么就这么多的废话,你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吗,原天就是个怪胎,他在意过什么,他什么都不在意,连那么好的女子都不在意,他真是瞎了眼。”
眼见熏凛的心思又一次回到了水月身上,星姝也及时收了声,免得再勾起他的伤心事。
“算了,走了。你自己掂量着来吧,到时候不给我脸上抹黑就是了。”熏凛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这衣服如此贵重,肯定费了不少心思吧?”
“哪有,几个裁缝随便缝了缝就成了,真没见过世面,这种货色也能算是上乘的?”熏凛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身后的白巫却忍不住捂嘴窃笑,被眼尖的熏凛一下发觉:“你这厮,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城主面对星姝姑娘好狼狈,属下从未见过城主如此慌张过。再说这礼服,明明是城主千挑万选,找了城内最好的裁缝,日夜赶制出来的。别人都是急着夸大自身的功劳在女孩面前邀功,城主却轻描淡写,甘愿默默奉献啊,真是令属下感动啊,真想哭啊。”
面对白巫这一番大胆的戏谑,熏凛并未发怒,也未如平时一样板起脸装严肃,他淡淡的说道:“区区一个小女子,就当本城主济贫了。”
“城主该不会是喜欢上星姝姑娘了吧。”
未成想白巫这下子不小心触到了熏凛的雷区,熏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重新变回了青面人。
面对双重人格的主子,白巫也是苦不堪言,熏凛的脾气瞬息万变,一会儿仿佛热情开朗,而转瞬冷若冰霜;一会儿感情至上,瞬时又会冷面无情。
到达后的几日,流玫一直窝在住所,不曾露面,谢绝见客。面对这位神秘的哥哥,熏凛倒也沉得住气,他心里明镜儿似的,流玫你既不愿露面,那我也绝不主动去拜会,反正到了典礼的时候,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犹抱琵琶半遮面了。
典礼如期而至,熏凛就坐之后,发现神秘的流玫仍未现身,他对身边盛装的星姝说道:“看我那胆小怯懦的哥哥,参加个宣召典礼有什么可怕的,磨磨唧唧不敢见人,怕是长了一张难看的脸,不敢见人吧。”
此刻的星姝正饱受身上这件华丽却不舒服的礼服的折磨,她浑身难受,却又不好表现,脸上仍要保持礼貌的微笑。心里却如坐针毡般的祈祷典礼赶快结束,可这典礼压根儿就没开始呢。她根本就无心仔细听熏凛在嘟囔些什么,眼睛不自觉的瞄向水月夫人与紫女大人,她们二人同样身着与自己类似的礼服,却是是如此优雅,动作表情如此自然。星姝在心里默默说道,贵妇人也不是好当的。
眼见着宾客来的差不多了,只差刘梅夫妇了,星姝心想这两位架子也未免太大了些,正想着,侍从高声禀报道:“云城城主流玫携夫人到!”
流玫的名号一出,果真威力巨大,众宾客无不伸长脖子,争相目睹这位只闻其名难见其人的皇子的真容,星姝自然也在此列。
那流玫手牵着夫人远远走近了,大体看得出两人身形高挑俊朗,十分般配。随着两人越走越近,星姝愈发不对劲儿,这人怎么看着如此眼熟,真的好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