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的国际机场,依旧熙来攘往,人流涌动。除了机场工作人员,在这里的人们共有着一种状态,等待!等着离去,等着归来,等着分离,等着重聚,等着结束,等着开始。
据说,人生命中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等待”中度过!等待,乔剑宇,一生中经历不少等待,但哪怕是最艰苦最孤独的,在冰冷雨夜草丛中,独自等待目标人物的出现,熬上几天几夜,也没有今天感觉这么难熬,这么磨人。乔剑宇,此刻坐在候机厅,手机拿着书,心思却完全不能集中在文字上,不时瞄一下挂钟,看着秒针滴答滴答的走着,真的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准备了那么久,除了那夜的意外,一切如他计划的一步步的进行,所有阻碍他退休的障碍都按他预期的解决,所有的大事小事,从“惊鸟的”的交接,到女儿的转学,一切顺利!顺利的让他不敢相信,平静的让他忐忑不安。不可能啊,他这次仗着掌握着以前为组织做过的那些事的资料,坚持要求离开,还敲了一大笔退休金,只有新来的“夜隼”查过他,没查到,居然没有杀他,也没有为难他,也没抓了他女儿威胁他。这是太奇怪了,太不寻常了。“惊鸟”什么时候行事如此无能,如此软弱。
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等候飞机,乔剑宇心里始终觉得不可思议,真的可以这么走了吗? 安全离开这里,离开h市,重新去另外一个国度,和他的静怡安安静静的过下半生?
还有十几分钟就可以登机了,空中小姐已经站在登机口出准备着了。唉,可能是自己的职业病吧,在组织这么多年工作养成的毛病吧,对什么都疑神疑鬼,时时刻刻都小心谨慎。或许是现在的那个“夜隼”太无能吧! 再熬几分钟,等上了飞机,离开h市,走出组织的势力范围,他们就鞭长莫及了,只要他好好保存那些证据,他应该可以高枕无忧,安然度日了。
唉,等得太久了,胃都疼起来。老毛病了,乔剑宇习惯的掏出随身的小药盒,拿了一颗吞下。
“请lh797航班的旅客注意了,现在开始登机!请头等舱的旅客,带好您的随身行李,在d121登机口登机!”
乔剑宇,听到广播的女声,简直犹如天籁之音。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提箱,“静怡,走了!”
乔静怡,依依不舍的挂上手机,磨磨蹭蹭的跟过来,心里很不高兴。好好的干嘛要走?!她从出生就在h市,十几年,从未长时间离开过,这里有她爱吃的菠萝包烧鹅海鲜,她喜欢的偶像明星,她从小到大的同学朋友,她喜欢的离岛,甚至妈妈的墓地,她搞不懂老窦为什么要走,还走到那么山长水远的,什么也没有的地方。不过,爸爸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哪里有爸爸,哪里就是她的家了。乔静怡,虽然满心不乐意,却始终没反对,终究跟着父亲来到机场。
乔剑宇,心里明白女儿的不乐意,心想,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爸爸的苦心的。
“叮咚”,空姐刷过机票,满脸微笑着递回给他。乔剑宇,接过机票,大踏步的迈向机舱。
坐在头等舱里,身体后倾,看着飞机慢慢起飞离开陆地,乔剑宇心才算落地。他,终于是离开了,离开h市,离开组织了。看着陆地渐渐变小,h是淡出视线,乔剑宇默念,“再见,哦不,永别了,h市!”
机场的一边乔剑宇在焦急等待飞机,另一角落,钟灵儿,呆呆地托着腮坐在角落出神。
“hi,grace, what’s up?(怎么啦?)”黑头发黑皮肤的sara,嬉笑着走过来。她这个好友,这几天都不对劲啊,懒洋洋的什么都提不起劲来,“马上就可以回家,见到你爸爸了,你不高兴吗?”
“嗯,高兴啊!”钟灵儿机械的点点头,见到爸爸当然高兴,但是,他还在这里,回去,就再也见不到,撞不到他了吧!
“hi,告诉我,你在想什么?”sara一脸促狭,凑到灵儿的耳边,“我知道!你在….在想你的superman!”
淡淡红晕浮上来,对着自己的好友,钟灵儿也不否认,“他,他真的很好!”
“oh,my god,你真的爱上他了!”看着灵儿的反应,sara认真的说,“但是,但是,你只见过他两次吧?”
“不,三次!”钟灵儿纠正到,每一次遇见他,他穿什么衣服,他对她说过什么话,他身上的气味怎么样,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机场救了她;第二次,财记,也救了她;最后一次,在体育馆,她相信那个人就是他,对一定是他!
“ok,ok!就算三次,你知道他谁么?你了解他么?”
“我当然知道!”钟灵儿,心里想,他叫欧阳淳,我当然知道。
“e on,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你了解他么?!”
“他救了我两次!”灵儿心想,“反正他肯定是个好人!”他样子这么斯文,眼神这么温柔,气味这么好闻,钟灵儿下意思的陷入沉思,不自觉的傻笑起来。
“oh,my god”, 看着钟灵儿这个样子,sara忍不住抚额,暗叹,“you lost your heart (你丢了你的心了)!”
坐在看着飞机慢慢起飞离开陆地,钟灵儿此刻的心情和另一头的乔剑宇,完全是两个极端,她走了,他还在这里呢,她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呢?
飞机钻入云霄,h市彻底从眼前消失,钟灵儿默念,“再见,欧阳淳!再见,h市!我会回来的,很快!”
“先生,请问你需要喝什么饮料?”空中小姐轻声细语礼貌的问着头等舱的歪着头似乎在打盹的中年男人。没有反应,空姐走上去,正打算帮旅客放平座位,那个中年男人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来。
“喂!喂,先生!”空姐扶正他的身体,轻唤,没有反应,反而身体有些奇怪的僵硬,“啊!”仔细一看,空姐忍不住尖叫起来。这人,早已经没有气息了。
头等舱,一片慌乱,匆匆赶来乘务长,乘警,全无主意只会哭泣的乔静怡,好奇惊讶的其他乘客,挤在一起。忙乱,不知是谁,取走了座位前的小包,拿出药盒,又放了回去。
中转机场,乔剑宇的尸体放在黑色的尸体袋中,被搬下飞机。
欧阳淳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微微一笑,即刻删除。
杀人,未必要杀手,未必要动刀动枪,未必要见血,有时候只要做个小小的魔术把戏就好。药还是胃药,不过加了点其他的药。这种药,无色无味,中毒也像是心肌梗死的样子,以乔剑宇的年纪,也算正常,只会被划入突发事件。
不会被怀疑,没有破绽,最少的投入,最安全的计划,这才是他欧阳淳的作风!也是未来“惊鸟”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