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穿过黑暗,唤醒了沉睡的城市。
新年的第一天伊始,本该是高高兴兴地迎接新的一年的开始。站在北角街头爆炸现场的司徒礼,一夜未眠,看着周遭的一片废墟,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沉重。
警察封锁的现场外,除指指点点围观的附近居民,就是嗅觉灵敏的记者们,闪光灯闪个不停。一晚上,除了他们警察忙忙碌碌疲于奔命,就是这些记者们,兴奋激动地在两地穿梭。
“请问你昨晚上听到什么?”
“哇!我们几个打麻将,我手上一手好牌,单调一张东风,‘砰,砰,砰’,一阵乱枪啊,吓得我…”一个瘦老头,穿着大汗衫,大裤衩,赤着脚。被几个记者围在中间,夸张地笔画着。
“那你看到现场情况了?”青年的女记者兴奋地问。
“哇!靓女,你讲笑吧!”瘦老头一瞪眼,“枪战哦!我当然是有多远走多远咯,赶紧跑。”|
“那后来呢…”
“‘砰,砰,砰’,乱枪啊,我头都不敢回,往前跑,然后,没多久就是‘砰’,更大一声,真是地动山摇啊,街边什么东西都往下掉,吓得我赶紧趴下。”
“然后呢?”记者举着录影笔追问。
“然后,爆炸停了,我就找地方躲起来咯,然后,警察就来了,就是现在这样了。”
另一边,一个胖男人,上衣都没穿,只穿个花裤衩,揽着个女人对着另两个记者在说,“我们吃个夜宵么,哇!菜刚刚上桌,就打起来。你知不知,我面前的那个杯子,就在我面前被流弹打碎了,幸亏我跑得快,要不我这百八十斤就交代了!”
记者采访不到警察,就开始找居民开始收集素材了。
在现场巡视了一圈,司徒礼满脸阴郁地走向警车边,打算听听下属的报告。一靠近警察的封锁线,一个眼尖的记者冲过来,其他的记者们随机蜂拥而至,摄像机立马,话筒,录影笔伸到眼前。
“新年前夜,维江庆典现场和北角两边都有爆炸,这两个事件是否有关系啊?”
“北角这里死了很多人,具体伤亡情况怎样?”
“北角这边枪战爆炸,听说和毒贩有关,请问警方事先有没有收到消息?”
“北角这边,听说现场只有两名警察,飞虎队事后才到,才造成伤亡惨重。是不是警方失职?”
“维江那边只有一名警察殉职,但是北角这边除了毒贩,警察,还有很多普通民众伤亡,警察是不是将所有警力都调去保护要人,而罔顾普通市民的安危?”
一个个问题,铺天盖地的迎面袭来,如同一把把尖刀,扎在心头。
失职?罔顾普通市民安危?
他自问尽力了,这样的结果不是他们可以预料到的,但是这样惨烈的结局,让他们不得不接受这样的拷问。
“警方还在调查中,之后会召开记者会向大家报告情况。”除了这样的回复,他还能说什么。
看着电视屏幕上,司徒礼被一群记者围着中间质问,窘迫无奈的样子。欧阳淳喝着咖啡,心情愉悦。今天是元旦,真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从维江庆典会场回来,送夏至荷回家,又泡了个热水澡,小睡了会儿,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椅上。计划,安排了那么久,现在该是他收获成果的时候了。
喝完一杯咖啡,拿起遥控器一按,书房里的一面书架朝两边退开,中间露出一副墙,四个显示器全部开启,显示着四个不同的场景。
左上方,显示的是维江庆典的爆炸现场,掀翻的观众席,满地的碎片,血迹。几条警犬穿梭其中,另外的警察,鉴证人员正在现场忙碌的工作着。
“老莫,什么情况?”
“第一次,没死人,十个人轻伤。第二次,死了个警察,另外伤了二三十个,都在附近医院。”
“这里会不会有手尾?”
“应该不会!化学炸弹,反应后,加上爆炸,不会有痕迹。至于,我们?”老莫笑笑,“两个孩子,表现很好很自然,好难要人怀疑的!”
“话是话,coeus,你真是好眼光,两个孩子,都不错,镇定,反应又快。”
唇边泛起一丝微笑,欧阳淳说,“这一次,他们表现的不错。不过,总归还太小,现在怎么样?”
“也是,这么小,都有点阴影的。那个小诗,一直哭!要不要找人照顾一下?”老莫问。
“不用了。要加入惊鸟,这不过是开始,总是要习惯的。他们都要开始学着自己怎么克服。”欧阳淳淡淡地说。
右上方,北角的现场,狼藉一片,更是惨烈的状况。
“看来,昨夜都很激烈哦!”欧阳淳叹道。
“都死了好多人。谭万年几个,胡一刀的人,还有泰国人都死全了。”老罗冷冷地报告着,“那个谭万年都算狠,在白粉里放了炸弹,同归于尽哦!”
“网上那个视频我都看了,最后那箱子的是那个白粉仔?”
“是,菜场摄像头拍下的视频已经分析出来了。谭万年,是让手下和那个面粉铺的齐大有交货,齐大全收钱。胡一刀,果然和像你说打算要黑吃黑,菜场里就动手了。齐氏兄弟当初就被打死了。双方枪战的时候,装白粉那个箱子落在一边,被那个白粉城捡到了就跑出去。谭万年和胡一刀几个就追出去。”
“到那条夜宵街,街头的摄像头只有一个,我在后边的街黑进去监控的。当时情形,白粉城逃出去,后边谭万年,胡一刀发现了追过去,然后泰国人从街的另一头出现。泰国人开枪,应该打中了谭万年。然后都是要争那箱毒品,那两个警察一直跟着,终于现身。白粉城应该是想向警方投降,泰国人同胡一刀怎么甘心,又打起来,最后,看不清楚,我猜谭万年没有立即死去,死前启动了箱子里的炸弹,同归于尽,谁都拿不到好处吧。”
“嗯”,欧阳淳听着老罗的报告分析,神色冷峻,最后白粉箱子有炸弹,倒是他没料到的。不过现在他只关心一件事,“那个展学辉还活着吗?”
“哼,他,真是命大。受了很重伤,据说现在还在手术,能不能过这一关就不知道了。浪费你心思。”
“不会,他的命这么硬,不会这么轻易死的!”欧阳淳充满信心。
左下方,装修豪华的万里海景顶层的总统套房里,维洛正在享用早餐。
“维洛什么时候离开?”
“维洛已经打算吃过早餐就回国了!”阿芸的声音。
“办妥了?”
“我办事,什么时候办砸过!”阿芸笑嘻嘻地说。
“好!那通知货主收货!”
右下方,嘈杂的医院里,晃动的镜头带过这出,都是警察,小跑着的护士,医生。
h市的和济医院,收录着大部分爆炸,烧伤的患者。
“维江和北角爆炸的幸存者都在这里了。”一个年轻的声音,这是星城杂志社的记者狄丰,当然也是惊鸟的人。以记者的身份,去医院报道再正常不过。
“到处看看,再查一下展学辉的情况?”欧阳淳交代着。
“等等,你把摄像机对准前面!”欧阳淳命令道。摄像机传来的影像中,一个警察正在询问一个少女。“钟灵儿,她怎么也在?”
通话是联通的,惊鸟的彼此都能听见各自的声音。那边老莫插进来,“就是上次来找过你的小妞,她就坐在我们旁边不远处。”
见鬼!还好,看着样子只是手臂包扎了,小伤而已。
烟花汇演,全城盛事,钟灵儿在也是很寻常的事。欧阳淳,也有点想不明白,自己心里为什么有那么一丝丝的介意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