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云诺与许景玹的关系不大好,但似乎甄云涛并没有因此而和许景玹也关系生分,他熟门熟路的带着白清霜尽可能的抄近路,没有半点问询的便来到了一座宫殿前。
高高的宫门前,朱红的大门紧闭着,廊下匾额上苍劲有力的书写着“宜宁宫”三个烫金大字,莫名的有些扎眼。
“那个,白姑娘,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自行进去吧!”甄云涛目光有些闪烁的朝宫门内张望了一眼道。
白清霜愕然看着他:“嗄?让我自己进去,我怎么进?”
“总之,你叫人通报一下,就一定能够见到九皇子的,白姑娘,云诺的事情就拜托你啦!”甄云涛此时就好像身后有追兵一般,丢下这么一句话,就闪身不见人影了。
“哎~哎……”留下白清霜在原地跳脚。
唤不回逃跑的甄云涛,白清霜欲哭无泪的自言自语道:“你走了,我可怎么出去啊!”
可惜,甄云涛已经听不到了,就算是听到了,也不可能回来啊!
抬眼看看紧闭的朱红大门,白清霜犹豫的伸出手,想要敲门,却又缩了回来,看着自己的这一身青衣小厮的装扮,更加的想要哭了。
就算敲了门,如若开门的不是认识她的侍书,别的宫人一看到她这完全不属于宫里人的装扮,会不会直接将她交给禁卫军,然后直接将她打入天牢啊!
呜呜,甄云涛,甄云诺,我是不是该恨你们啊!
暗自悲伤胡思乱想了片刻,白清霜知道自己若是不巧这个门,不见到许景玹的话,那就真的是出不了宫门了,只能硬着头皮,重新抬起了手。
包金的铜环十分的沉重,敲击在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白清霜一下下的敲了七八下,才停止。
她去过德妃的寝宫,知道这扇仪门之后,还要数丈远的距离才是正殿和寝殿。她担心只敲击了几下的话,里面的人听不到声音。
偏殿里,一桌子的菜几乎都凉了,许景玹满脸含霜的靠着圈椅上,星眸瞪视着面前的饭菜。好香这些饭菜跟他有仇似的。
侍书和侍画战战兢兢的立在他身后,连一个动作都不敢有。
听到门环沉重的声音,侍书就像是得到了救赎一般凑前提醒道:“主子,有人敲门!”
“没听见!”许景玹却像是跟谁赌气一般的道。
“嗄?”侍书立即苦瓜了脸,悻悻的后退了几步,回到与侍画并列的位置上。
一天到晚从不关上的仪门非在今日紧紧关闭,侍书就知道主子肯定是又有什么新花头了,找侍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事出有因。
可这会儿估计是人来了,他家主子却又赌气上了。唉,最近主子的脾气古怪得他都要受不了了。
外面的人很耐心的又敲起了门,只不过,这一次,敲得时刻更久了一些,好似是不敲到有人回应就不罢休。
这回,侍书也不敢出头了,只用手肘拐了一下侍画,示意她去提醒一下主子。
后者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屹立不动。大有要碰钉子你自己去,别拖她下水。何况,一向都是他跟着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四处玩耍。她没那个福气,也懒得掺和他和主子折腾出来的事情中去。
侍书气馁的垮塌了肩膀,暗道:哼!你不说就不说,反正主子生气的时候,咱们都是一起受着的。
敲门声响了十几下之后,便没有了声音。过了半刻中的时刻,也再没有声音传来,好像是敲门人觉得里面没人,放弃了似的。
许景玹顿时坐不住了,转头怒瞪着侍书道:“你都听到敲门声了,怎么还死在这里不去开门啊?”
侍书狂汗,可哪里敢顶嘴,应了一声事,小脚底立即翻飞着冲了出去:阴晴不定的主子最难伺候了!
仪门呀噫一声打开,侍书探出脑袋一张望,却差点吓破了胆——欸?人呢?
宽敞的仪门外通道上,哪里有半个人的身影呀?就连小宫人都没有一个经过的。
侍书觉得冷汗开始往下直掉,想要干脆假装自己发病晕倒算了,可是,此时就是真发病了,也还要拖着病躯去汇报主子啊,不然,他的小命就彻底玩完了!
颤着双腿又快速的回到偏殿,就见主子抱着一碗白米饭状似认真吃饭,但就凭他扒拉了半晌也未见一粒米饭入嘴,他就能知道主子这是在故作镇定呢!
可惜的是,他等待的人却压根没了踪影啊!
侍书不敢怠慢,双膝噗通一声就跪地了,颤声道:“回禀主子,外面,外面没人!”
“不可能!”许景玹的双手猛地往桌面上一拍,饭碗顿时碎成几瓣,一双银筷子也折弯了。
“真,真没人……”侍书颤抖着的声音刚落,身边就拂过一阵风,一抬头,哪里还有主子的影子。
“外面真没人?”侍画走到他身边,问。
“没!”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侍书也不知道该起身还是该追上去,因为主子跑出去之前可没让他起身啊。
若是以前,他早就厚着脸皮屁颠颠的起来跟了过去的,但是这半个多月下来,见识到主子无理取闹,乖张嚣张又阴晴不定的性子之后,他是真的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了。
“不会是走了吧?”侍画也没跟着去,她只是个近身伺候许景玹的大宫女,可没有半点功夫,而且,她也早就习惯了被许景玹丢下,因此,跟不跟的都无所谓了。
这边,许景玹冲到仪门便朝外面一看,果然没有了人影,心里顿时一阵焦急。
那个坏丫头,她可知道在宫里乱闯,万一被巡视的禁卫或是宫人们发现了,拿不出进宫的腰牌的话,是要被抓起来的呀!
气死他了!简直就是气死他了!明明是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可她偏偏跟没事人似的,明明知道能通过铁血给自己传信,只要她低声下气的主动道歉,他最多也就是摆个两日谱,教训她一下就会原谅她的,可她偏偏比他还要执拗,愣是一点消息都不传递进来,气得他半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