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约之刃 第三十八章 维鲁卡城

    一直以来杰诺娃的外貌就有别于珐玛人种，但在维琴大陆，她小麦色的皮肤是最常见的，高高的鼻梁和个头都像极了维琴古画上的神灵。

    乌塔尔说的没错，所谓的土元素之王仅仅在大地之母墨忒尔之下，她的统领范围自然就是该位面的第二大陆地，不过自从普罗迪亚·碧昂卡结识了灭世巨龙梵陀思后，往昔的土元素之王就不再照料维琴，如今几千年过去了，这里森林退化成沙漠，绿色的植被早已变成回忆中的事物，可维琴大陆仍然认得她，当土元素之王回归时，全境都为之振奋。

    山川为其开道，丘陵趋于平坦，就连伪神贪婪者格瑞德·巴利施加的影响都在被削弱，土地的臣服与合作让乌塔尔颇感惊讶，此时的杰诺娃，不，应该是巨岩之心哪里还有从前唯唯诺诺的神情？虽然没有冠冕加身，但王者的气概已经爆表，即使同位土元素的宗亲，大地之子也必须承认自己照杰诺娃差太多了。

    “我虽然叫你相信自己的力量，但这么做也未免太过火了。”乌塔尔左摇右晃着，身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让它的话断断续续。

    “请你忍一忍，时间不多了。”杰诺娃抓紧缰绳，疾风同样也把她的流海吹的向后偏转，话说这两位充分贯彻了时间不等人的方针，他们正乘坐着水晶石蜥向维鲁卡城挺进，这只硕大无朋的畜生头顶上长有一只晶莹剔透的暗红色眼睛，任何生物被它的视线锁定后，都会变成坚硬的石雕，而石蜥最喜欢做的就是击碎被石化的物体，因此，它被杰诺娃称之为粉碎者。

    还好这样的生物极为稀少，而且它们除了觅食之外几乎不会走出地下巢穴，其中乌塔尔他们乘坐的这头足有两千多岁，说起来，这只水晶石蜥还是由普罗迪娅·碧昂卡养大的，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当年的小蜥蜴已经变成了水晶石蜥族母，而且看起来它最近的伙食还不错，本来就雄健的身躯变得越发肥壮了。

    闲话不多说，数日前，杰诺娃听从乌塔尔的话，解放了被压抑起来的力量，霎时间整个维琴大陆都在轻微摇晃，沉睡在地穴中的粉碎者自然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它不知钻破了多少层地岩才看到杰诺娃，那时它像个孩子一般兴奋，石蜥将之拱翻，两者在地上滚作一团，就和当年一样，不知不觉粉碎者居然哭了，如同椰子般的泪珠滴在沙土上。

    “你离开的太久了，还好这里的一切都还没忘记。”乌塔尔见他们玩的差不多了，就走过来打算讲行程问题。

    “这是乌塔尔·蒙格洛斯，地母墨忒尔之子，也是我的朋友兼上司，我们要去维鲁卡城，时间紧迫，尽量快点。”杰诺娃拍了拍粉碎者的头，然后这个庞然大物便用眼睛盯着乌塔尔，那如同烟筒一般的鼻孔喷着白气。突然，这畜生冲过来一口咬住乌塔尔，接着甩开四只强健有力的爪子向维鲁卡方向突进，杰诺娃则坐在它的背上，这一路跌跌撞撞，乌塔尔像个布娃娃在巨兽的嘴里颠来倒去，但有一点杰诺娃说的没错，粉碎者的速度快的令人发指，就连风都只能落在后面吃灰！

    才两日半，他们就被带到离维鲁卡城不足五十里的地方，越过山脊，他们就看到密密麻麻的白袍维琴军队在围攻城池，地面上到处是破碎而燃烧的攻城器械，维琴人正穿梭在残骸里向维鲁卡西城发动猛攻，那里的围墙已经破损，而远处的大炮正在加速撕裂这个伤口。

    “他们快挺不住了，粉碎者，去帮帮那些人！”杰诺娃站在水晶石蜥头顶上举目远眺。

    “等等！先把我放下来，这野兽的口水快把我淹死了。”

    “请稍微忍耐一下，我们直接开到城里。”杰诺娃说着跳回到石蜥背上，粉碎者立刻移动四爪，如同愤怒的火车头一样向前冲去。

    此时此刻，维鲁卡城西墙已破，大量举着弯刀的维琴战士从烈火中冲杀出来，负责指挥的维克多伯爵满脸都是血，可没时间让他停下来擦干净——整整两日，包围者像吃了兴奋剂一般聚集在城下，不到一个下午时间，他们的弓箭就告罄了，随后的大量伤亡让药品和绷带也消耗殆尽，不少人都向他提出投降的意愿，但维克多明白维琴是个不知仁慈的民族，与其毫无尊严的被人当狗宰掉，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战死。

    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很多人都在浓烟中走散了，维克多捂着快要爆炸的心口，靠在一处墙角喘着粗气，他绝望的发现周围全是敌人，他们身上的白袍就像滚动的白色波浪，那圆弧形的弯道则是巨浪当中的鲨鱼鳍。

    一小队维琴战士发现了正在喘息的维克多，他们发现此人的装束要比正常珐玛士兵华丽的多，就知道找到了一个大官，人群遂兴奋地叫起来，路过的维琴战士听到声音开始汇集过来，看这架势要活捉维克多。

    战败的长官露出一丝苦笑，说实话敌人真的高估他了，以他的官职也就能算上中级军官，否则艾伦女王也不会让他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但维琴人可不这么想，他们会抓住他，然后用刑，直到他把所知的一切都供出来后，刑讯者才会一刀割了他的喉咙。那真是个悲惨的死法，维克多从没觉得自己是一个硬汉，他怕痛，即使在家刮胡子流血他也会倒抽一口凉气，所以刑讯逼供这等受尽苦难的结局绝不是他想要的，所以维克多抓起身边的断剑，一股决死的力量传遍全身。

    “来啊，维琴混蛋们，让我看看你们是不是真像传言的那样，血管里都流淌着黄金！”维克多伯爵一剑斩断伸过来的手，在那人吃痛喊叫的同时，他淡紫色的斗气已经将之劈成两半，其余维琴人见他斩杀了自己的弟兄，也都动了真火，他们甩出一条条弯刀，锋利的刀刃割过硬皮甲，在维克多的肋骨上留下深深地血痕。

    “快看，那是什么？！”嘈杂的战场上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只见远处的山坡上飞来一条沙土昂扬的线，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简直像是贴着地皮在飞！

    接近战场，粉碎者猛然起跳，其落点刚好是维鲁卡西墙，数百吨的身躯轰然落地，这恐怖的震荡波直接震倒了一座塔楼，更绝的是连灰尘和浓烟也被震开，处在混战当中的人们这才发现身边多出来一个庞然大物！

    “是水晶石蜥！大家快跑......”生活在维琴大陆上的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这个说话的人还没等向后转，粉碎者的眼睛就射出一道紫光，光芒扫过战场，一条直线上的人全部变成了石像，接着粉碎者巨大的身躯一扭，用尾巴将那堆石像拍成齑粉！十几条性命仅在一个呼吸间就消散了，怪不得维琴人那么害怕水晶石蜥，原来这东西是个不折不扣的杀戮机器！

    “千万别盯着它的眼睛看，会变石头的！”从珐玛来的士兵叫喊着，他们中有很多人小时候听过这种鬼故事，说地狱来的魔鬼会把和它对视的人变成石头。

    “闭上你的嘴，蠢货！给我躲进堡垒里去，千万别叫那东西看到你！”维克多也听过，但刚才那些倒霉鬼根本没与怪物对视，而是直接被紫色光柱扫成了石头！无论维琴人还是珐玛人全都是一触即死，巨大的压力迫使交战的双方暂时放下仇怨，此时躲到安全位置才是最重要的，这下维鲁卡城变成了香饽饽，一大群人争先恐后的跃进断壁残垣中，只给自己露出一个小洞，然后用惊恐的眼睛去看那怪物跟过来没有。

    事实上水晶石蜥根本没去管躲藏起来的人，它正在追逐平原上的维琴军队，那只大大的眼睛完全睁开，粗壮的紫色光柱对着人群扫射，每一次紫光闪过都会响起一阵叫人牙酸的石化声。

    “**养的，这就是维琴的魔兽吗？”看到怪物远去，维克多终于有时间擦干净脸上的血渍了，他让士兵守好西墙并且严加看管与他们一起逃进来的维琴人，这些穿着白袍的家伙有七十多个，卫兵已经缴了他们的械，三五个人正用绳子将之捆起来，说实话，大家还以为今天要死在这了，谁知半道杀出来一只大蜥蜴，它的乱搅让死神先生迟来了些，希望这样的好运能一直伴随他们吧。

    维克多这么想着，却见那条大蜥蜴突然转了个身并且朝维鲁卡城方向跑了过来，手下的一群战士哀声咒骂着，本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却是众神的一个玩笑，有些人在埋怨自己为什么连一封遗书都没写下，而更多人则将怨恨留给俘虏，他们用长矛把俘虏赶上城楼，要死也是他们先死。

    水晶石蜥眨眼间就飞奔到了维鲁卡南城下，然而它并没有展开屠杀，而是将头低下，这时大家才发现那怪物的头顶上还坐着一个女人，她的面庞不怒自威，一阵如若实质的霸者之气扫动周围的土地。

    女人跳下坐骑并拍了拍水晶石蜥的脸，后者喉头一阵鼓动，然后从嘴里喷出一个巨大的盔甲，维克多和他的士兵都一愣，那湿淋淋的呕吐物竟然是誓约之刃佣兵团长！这怪物竟然把神灵一样的乌塔尔·蒙格洛斯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