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毓萧声 第三章 人生只如初见

    刷着白色涂料的墙壁上布满了涂鸦，蓝色油漆沾满了灰尘。一条红线彻底分开了两种色调。

    走廊里面，充满了朗朗读书声。

    急促的铃声阵阵入耳。

    赵峰跨着大步，跑向厕所。

    教学楼和厕所是那么遥远，不过对于他而言，这并不是一种麻烦，而是一种锻炼身体舒展筋骨的好条件。

    操场上铺满了金黄色的沙子，一阵风吹过，扬尘飞舞。

    赵峰自己当然知道两点之间线段最短，可是他执意要跑甬路。毕竟，十分钟的下课时间足够了。

    “咯吱”赵峰把椅子移开，这时上课铃也想了起来。

    林萧睡眼惺忪地抻着懒腰，“你怎么每节下课都出去呀，尿频么？”他把垫在脸上的校服穿在身上，刚睡醒有些冷。

    “锻炼呀，我可是要进院队的男人！”赵峰看看他，摇摇头说道，“像你这样天天傻吃啥睡的，新生杯我看是没希望了”

    他要参加“新生杯篮球赛”？不是真的要进校队吧？校篮球队态度很明确，新生杯比赛打的好的班级，就可以给三个名额，直接进校队，没有附加条件。

    曾几何时那也是林萧的愿望，只不过一想到自己的身高，这个念头就被打散了。

    不到一米八的瘦小男生要去打篮球比赛，不得让人撞死！何况赵峰他也不高啊。

    “你身高够么？校队要求至少是一米八呀？”林萧有些嘲讽的意思。

    桌子上出现了一本崭新的课本，黑体字“语文”斜躺之上，光线照在了封皮上闪闪发亮。赵峰一边转笔，一边翻书。这个问题他在就想过。虽然身高是个问题，不过，他抓住了“没有附加条件”这个关键。应该说，那是决策者的一个漏洞，对于身高限制这个硬杠条件居然和活动的奖励制度相互冲突。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他嗅到了成功的可能。

    不过，林萧对他并没有多少期望，尽管他打球打的不错，可是，面对这样的精英赛事，没有多少经验的人根本应付不下来，更何况是打出彩来呀！

    “话说回来，咱班有多少会打球的呀？”林萧一边佯装听课，一边小声嘀咕。

    赵峰提笔写下了几个人的名字，“苏小凯，你，我，班长，孙志文”接着在苏小凯，班长，孙志文几个人上圈了个大圈，“这几个人，在开学那天我跟他们都一起玩过球。”

    “我？”

    赵峰连忙点头。表示正确。

    “我还不怎么会玩呢！我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打不了。”林萧高频率的挥手被语文老师抓个正着。

    “那两个同学，你们在干什么？”语文老师提高了嗓音，“在课堂上除了学习不能干别的，知不知道？你们俩，今天学的古文，抄十遍！”

    林萧涨红了脸，因为有很多女生羞涩地回头看他，那些水汪汪的大眼睛上面的睫毛一张一合，错落有致。

    赵峰又抓起了中性笔，不停旋转，脸色铁青。

    傍晚的校园依旧美景如画，欧式风格的的教学楼顶部栖息着一群白鸽，薄如禅翼的云彩在夕阳处裂开了口子，光明溜了出来，照耀着楼上的窗子，窗子是用红油刷的，映得教室红扑扑的。

    林萧耷拉着脑袋，硬生生地把语文书塞在书包里，黑漆漆的书包胀得像是孕妇。三舅妈总是问他为什么书包总装那么多东西，他其实也不想背这么多的，可每次清理的时候，这个要回去看，那个也要复习一下，一来二去，一件也没能拿下去。

    可能这就是他不长高的原因吧。

    长长的走廊里，微热的阳光从右边进来，从右至左，一层层地抹去黑暗。地下映着长长的窗影和人影，人影有长长的头发，和长长的裙摆，在迈步中微微起伏。林萧慢慢地把头扭向右边，看见了白色的薄纱裙，裙上交叠的双手里握着一本书。

    “嘿”女生松开左手。

    林萧笨拙地举起右手回应他。这对他太突然了，一个扎着长长马尾的小清新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好尴尬，

    “该说点什么？我该说点什么？”林萧的心里乱极了。

    “你不记得我么?我叫‘姜水月’，是你的后桌呀”

    后桌？后桌？妈妈咪呀，人家是自己的后桌自己还不知道。

    “喔喔······”

    两个月牙形的小酒窝出现在姜水月的脸颊上，皮肤泛着微红，给人青涩朦胧般的感觉。

    “我叫林萧，树林的林，林萧的萧”他觉得自己的回答很到位。

    “哼哼···，教室门先别锁呀，我有东西落在书桌里面了。”姜水月推开了门，从林萧的面前走过。

    一阵清香掠过，那是一种香水的味道，不过他还不知道是哪种香水味。

    姜水月手里多出了一串钥匙，林萧呆呆地看着她那长长的指甲。“你在学校的寝室住么？”他很佩服自己搭讪的能力。

    姜水月点点头，“1舍301”

    “三楼，不错哦”

    “还好”

    “你跟谁一个寝······”，“滴滴答答”的声音打断了他。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喂，爸，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时间······”

    看着她满脸笑容的样子，那一定是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吧！

    有些路在平时的时候觉得它很长，但是当你特别珍惜某段时光的时候，你就会抱怨，这条路修的太短了。林萧就这样和姜水月并排在甬道上走着，他多么前面的那个转弯再远一些。

    “我要回去了······”姜水月用着文静的语气。

    “see　you　again！”林萧不会错过在美女面前展示英语的机会。

    “see　you　torrow”

    那个白色的齐膝裙就像是新娘的婚纱。

    林萧静静地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

    “老子长大，一定要娶这样的老婆！”

    这座城市不小也不大，正适合人的居住，宽阔的街道，稀松的人群，以及远处袅袅的炊烟。

    炊烟下面是一户人家，庭院里满是庄稼。密集的茄子秧笔直排列，翠绿的豆角沿着支架缠绵生长。庄稼的东侧有一个装粮食的仓库，因为是夏天，还没到收获的季节，所以空着。

    仓库里面不时传出来“彭彭”有节奏的撞击声。

    一个满头大汗的男孩在拍着篮球。男孩的斜上方是一个窗子，窗子下面的木板上钉着一个用铁丝缠了好多圈的圆环。

    男孩每次跳起都会将球掷向圆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