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伯母笑容满面,好像有什么好事一样。看见我就说:知道为什么让你和你姐寸步不离了吧?
知道了,就是不大明白。
昨天来的那四个人是南宗的几个笨小子,他们来就是为了找这个。
我吃了一惊:那个黑球就是轮回之眼?
伯母点点头,说:对,当年养鬼宗的宗主虽然召唤鬼王失败,但他打通恶鬼道时,所使用的的轮回之眼也让正邪两边的人都垂涎欲滴,因为相传轮回之眼可以倒转阴阳,使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从此福祸不再受地府支配,寿命脱离生死簿的制约。昨天那四个人大概是南宗焦宝雄的手下,就是来找这个东西的。
我有些郁闷的说:唉,传说只是传说,不过这也不像什么好东西,要不是姐姐在,我差点就被它弄死。
伯母严肃的说:你父亲既然把这个给你,那就肯定有他的道理。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即使他们得到了这东西,也完全没法用,将来也只有你才能用它。虽然对你来说,他现在就是一个巨大的炸弹,一不小心就会被它毁掉,但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你可能就会发现,它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宝贝。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伯母笑道:现在知道你姐的好处了吧?在那种时候,除了你姐,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救你,任何人都不行。
英姐在一边昂着头妖娆的走过,我心情有些沉重的说:我觉的这担子实在是太重,有我姐陪我一起的话,还好一些。
伯母又说:其实苏家老头是养鬼宗的人,他知道的很多,走的路子和咱们一样,可惜运气不好,苏天元连第一劫都没扛过去,就被车撞死了。他们掠走你姐的目的,也是为了拴住那小子的魂魄,防止被轮回之眼吞噬。
他们也有轮回之眼吗?我问道。
有,当年轮回之眼出现了三个,一个在你这里,一个被苏家抢走,另一个在西宗,就是慕高轩带着。
我松了口气,说:还好,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伯母却意味深长的贴在我耳边说:可是只有一个是真的,另外两个都是幌子。
我心里一跳,惊讶的问道:我这个?在哪儿呢,我都看不到它。
伯母做了口型点了点头满意的走了。我看清了,她想说小竹。
是小竹帮我带着吗?还真是个安全的方法,反正谁也看不见她,我父亲为了我也真是费劲了心机。
可是这个无比神秘的东西让我感觉整个人都不怎么好。心上像是压下来一座沉重无比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无比的怀念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尽管那时候没钱很穷,成绩也不是特别的好,但是很轻松,考个好大学就是我最大的目标,虽然也不容易,但至少也不像这样担着这么重的责任吧?
英姐过来说:我要去上厕所,你在门口等着。口气不容置疑。
我苦笑说:姐,我这刚刚发作过,不用这样谨慎吧。
不行,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发作?万一我要是抓不住你,那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推开洗手间的门进去,我拿了杯水老实的在门口等待,问她:为什么全天下就只有你能救我?我也没看出你跟别的女孩有特别的不一样的地方啊。
她说:我也不清楚,我妈说我是定海神针转世。
我一下把口中的水喷出去,笑道:定海神针,那不是孙悟空的金箍棒吗?
就知道你得笑,我妈说的,我也不知道。
真实的情况应该没有这么玄,但英姐肯定还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下午陪我去看场电影吧?都陪你同学了,就是没陪过我。吃过饭,英姐这样说。
我的心情还有些沉重,因此有些提不起兴趣来,但不忍心拂了她的心意,点点头同意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伯从公司回来了,打开电视看地方台。一条新闻让我一下子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紧急插播一条新闻,黄河路大王庄回迁楼施工现场发生一起工程事故,一名施工人员在高空作业时不慎掉落,撞破了防护网,在掉落的过程中又把另外两名在下面的施工人员砸落,三人均已遇难。
我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只要一有死人的消息就往老程害人那里想,也许真的是意外事故呢。
但是吃过饭我还是忍不住拉着英姐出去,准备去看一眼现场。
我们来到有些晚,现场已经封锁,周围都已经没有围观看热闹的了。我正想着如何进去,却看到了田德庸眉头紧锁的从里面出来。
看到他,我就觉得没好事。因为如果是一般的事故现场,不会叫他来,只有普通警察处理不了的那种灵异事情,才会叫他。
田德庸看到我,走过来说:不正常,我带你去看看。
在尚未完工的不平整的灰色水泥地上,我看到几个用白色粉笔画出的人形轮廓,地上黑红色的血迹还没干。
我却分明看到三个迷茫的生魂躲在建筑物的阴影下,似乎有些害怕外面的阳光。他们三个就躲在那,来回踱步,有一个弯下腰去拿地上的钢筋,却发现拿不起来。就在那反复的试。
田德庸说: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死了。今天这事诡异的很,最上面坠落的那个人是从十七层开始落的,撞破了十六层的防护网。现场的人都说防护网结实的很,最上面的那个人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的撞破。那种情形很像是最上面那个人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撞下去,才可能会撕破了防护网。另外两个更是奇怪,他们站的位置相对安全,按理说上面掉下来东西,根本不可能撞到他们,可是他们就像是自己把身子探出去,等着被砸下去一样。
我觉得自己的脸应该是黑黑的,心情糟糕的很。不用说,这又是老程的事。
可是让我不解的是,既然把人害死了,为什么没有再吸取他们的生气?刚才看那三个生魂,身上的生机还浓厚的很。
刚想到这里,最里面的一个突然消失了,一道黑影快速的掠走了他,我刚想叫,却见那黑影又闪了两下,另外两个也被它抓走了。
我立刻冲出去,田德庸比我还快,冲在我前面。英姐也跟在我后面。
这黑影速度快的很,在建筑里面三转两转的就不见了踪影,我气喘吁吁的站住了身体,扶住后面撞过来的英姐。
田德庸追了一会儿又回来了,他也跟丢了。
是老程吗?他问我。
应该是,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肆无忌惮?我回答,甚至有些恼怒程小杨为什么还不跟我联系。
田德庸却说:你想过没有,这鬼为什么不在害了他们的当时就吸收生机,却非得等我们来了之后再当着我们的面强抢这三个生魂?
我一怔,说:好像是故意演给我们看。
正说着,我耳边听到一声稍显熟悉的铃声,轻轻的,很特别。一点很特殊的暖光在出事的地点亮起,我的精神一阵恍惚,连忙抓住了英姐的手。英姐立刻明白发生了特别的事,也攥紧了我的手。
我看看田德庸,却发现他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从建筑上,三个淡淡的身影慢慢的飘下来,与刚才相比,生机已经淡的快要看不到。他们直直的朝那点暖光飞去。那暖光就像是一个黑洞,把这三个人吸收进去就消失了。
我一阵感伤,上次在阴阳路上见到父亲,他也是提着这么一盏发出暖光的灯。
现在这三个无辜的人应该是被燃灯鬼引走了,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这时候,外面开进来一辆车。我虽然不太懂,但一眼看去也知道比田德庸那辆大众车好上很多。
车上下来几个人,向着现场走了过来。田德庸连忙迎过去,说:曲师兄好,你们来看看?
为首的那个人说:田师弟受累了。情况怎么样?说话的这个人个子高高的,穿戴讲究,黑色西装一尘不染,脚上的皮鞋黑得发亮。人也长得很精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田德庸给他介绍了刚才的情况,这位曲师兄说:师弟你觉得跟它正面为敌,能收服它吗?
田德庸摇摇头。曲师兄接着说:若是再加上那个老鬼慕高轩呢?
田德庸直接说:那就更不用想了,慕高轩本领比我强的多。
师兄我出道虽然早了几年,曲师兄侃侃而谈,感觉也不是这一人一鬼的对手。而他们看来还认定了这里,隔三差五的就害个人,我觉得应该发江湖救急令,叫上人手彻底把那慕高轩铲除,也免得再出一个鬼王。
田德庸犹豫道:合适吗?这事我可做不了,还请曲师兄主持。
曲师兄:好,当机立断,我们立刻行动。决不能让它再害人!
说完就带着人走了,干脆的很,我和英姐就站在田德庸身边,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