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与日久生情,你希望哪个是你初恋的开始方式?
——写在正文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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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刀锋,厚重的蹄铁,布满血污的甲叶。一笔阁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张弛的弓弩,精密的弩机,浸透血渍的战袍。
漠北古道,夜凉如水。
苍白的明月已带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光晕。
尸山血海中厮杀的众人仿佛已经木,视袍泽的生死于身外,专注于眼前的每一分机会。执着的在生死一线间苦苦挣扎?
这方土黄色的世界,一抹紫黑染得越来越重,重到让牙白的月华也黯然失色,只剩下流淌的热血与逝去的生命。
沉重的铁甲坠的肩头酸痛,颠簸的马匹已让股肱疼痛欲裂,颤抖的双手再也端不住精密的机弩。
每个人都在嘶吼,血红了谁的双目,又割断了谁的咽喉。
若非身旁的青年一如既往的沉静,怯懦的少年只觉得自己会随时走出防御圈外,结束这一切。然而那刺目的血腥,犹自在脑海中倔强的闪现。
军用的机弩、排弩,防御骑兵的车阵、钉刺,当一套军用的制式重甲套在身上的时候,白耀乾看着眼前同样被包裹在铁甲中的少年,凝视着那一双仍显躲闪的双目,双手放在他肩上,久久不语,似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有一句话,“带好你的玉佩,就是爬也要爬到望乡镇。”
又一轮冲锋开始了,北狄游骑的弓马一如记忆中的那样凶戾与暴烈,哪怕身前的同伴被长枪劲弩钉在地上,炙热的鲜血喷撒在脸上,那一双双冰冷的眼睛,仿佛不带任何情感。
有马匹越过车阵,有弓箭带走伙伴,有刀锋扫过咽喉。然而冲锋自始至终未曾停息。
老二的心在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他终于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敌人,北狄幽云骑,冰冷的战争机器,自己真的能挡得住吗?防御的圈子在被一点一点的压缩,不断有伤员挪到阵地的中央,而圈外,那个罩在黑裘中的阴鹜双眼却始终未曾有过波动。
潮水般的攻击退却了,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没有人欢呼,因为所有人都明白,只是冥神的镰刀还未曾落在自己头上而已。
那金光灿烂的胖子一如既往的满脸微笑,只是肩头缠着的绷带和仍旧在扩大的血渍却不如他的微笑那样有吸引力。
一只响箭,突然射进圈子里,圈外只有一人、一骑,一个黑裘男子。
他看着已经破落不堪的圈子中走出一个金光灿烂的胖子时,眼角终于微不可查的跳了跳,难道这就是挡住自己儿郎们前进的人?这个脑满肠肥的猥琐胖子?胖子身后的阴影传来一抹充满杀意的目光,黑裘男子这才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微笑。
“交出那个男孩,我可以放你们走,因为你们很勇敢。”黑裘男子的声音尽然出人意料的柔和与温润。
“这位将军,想必你也知道那是谁,把手伸得这么远,当心缩不回去啊。”胖子的脸上挂满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幽云骑从来只管完成使命,不问原因。我还有两百人,你们的弓弩箭矢想来最多让我再折损物五十人,之后呢,你们撑不过去的,也不会有援兵,你我都清楚这一点。别这样看轻了自己的生命,你们大氓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
“小伙子,那句话的本意是人如果不修为自己,天地不容,你还是回去再读读书吧。顺便再教你一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个买那些伤员和无故商贾的命,也包括你那些士兵的抚恤费,别和我说你不认识。”胖子转身回去了,那抹若有若无的杀意也随之消失不见,只剩下黑裘男子隔空接住的一方小小金印,印底只刻了两个字,盈泰。
抬头看看天空,月亮已经躲在了层层云彩之后。
“可惜啊。”黑裘男子感慨了一句,手掌攥紧,发力,当他策马走回了沉默的方阵中时,寂寥的马蹄声和点点金粉飘荡在同样寂寥的旷野中。
手掌轻轻挥下,雪亮的刀锋再次汇聚成巨浪,向着中心的礁石狠狠拍击而去。
巨浪未至,石已先碎。
一行黑衣劲旅破阵而出,突围而去,领头的那一骑是如此的金光闪耀。
黑裘男子哑然失笑,心中不由得感慨好一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嘹亮的口哨声,一队百人幽云骑纵马列队,追击而去。
未曾片刻,又是一队人马沿着相反的方向突围而出,随即车队散开,中间的商旅打着氓朝的旗帜互相搀扶而出。
黑裘男子嘴角撇了撇,摇了摇头,另一只百人队同样追击而去。
身后尚有十余骑,缓缓行至氓朝旗号之下,看了看颤颤巍巍的商贾和一众已无再战之力的伤员,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片刻之后长长叹了口气,一刀斩断了氓朝的大旗,而后惨呼声此起彼伏,又归于安静。
一把火,照亮了荒原,吞吐的火舌湮没了这一队商旅,也掩去了这个浴血夜晚的痕迹。
戈壁的清晨是渺远苍凉的,几只豺狼结伴觅食,在一堆灰烬中翻找着什么。
似是隐隐听到了什么,尖尖的耳朵都立了起来,警惕的眼睛四下打量着,“咔哒”,一声机扣响,焦黑的木炭中猛然弹开一扇大门,一声哀嚎,啃食尸身的豺狼已被一只弩箭钉在了地上,余下的几只四散逃开。
武长青带着瘦弱的少年看着满目的灰烬和盘结在一起的焦黑躯干久久不语,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啜泣,小武紧了紧腰上的长刀,检查了一下干粮饮水,将仅剩下的一角的千年雪莲花瓣仔细包好收入怀中,看了一眼仍旧在啜泣的少年,叹了口气,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尚仁,老爷托我告诉你,想活下去,有些代价就必须得承受得起。”
“如果……如果昨晚把我交出去,是不是这些人就不用死了。”尚仁的一双瞳孔中倒映着天空的启明星,澄澈的倒映着隔壁的荒凉。
“不,我们一样会死,这不会有任何改变,相信我,因为我们知道了他们是谁,也知道了这一行的目的。”脑海中仿佛想起了什么过往,握着刀柄的手因用力过大显出了几分苍白,“这些代价,已经在我们的承受的范围之内了。”
尚仁似乎不能仍旧不能接受这样的定论,只觉得身上的铁甲越来越重,似乎快将他压垮。
“尚仁,我能猜到你的身份,但是我不想说,也不想从你这里得到任何答案,你只是黑水团的雇主,我接到的任务就是把你安全的带到望乡镇,如果你想让想我的兄弟叔伯们死得其所,那就振作起来,有些时候,我们没有选择,唯一的选择,就是努力活下去,不论付出任何代价。”小武紧紧的握着尚仁有些单薄的肩膀,近乎宣誓般的说出了这些,尚仁只觉得那一双眼中多了一些自己看不懂的炙热,仿佛火焰一般灼的自己生疼。
点了点头,咬紧了牙关,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是吗?
小武松开了手,卸下了两个人的铠甲,用黑灰将两个人的脸上抹花,接着和尚仁一并在身上洒满了水又在地上滚了两圈,满身灰土,清秀的少年就这样变成了两个相依为命的小乞丐。
在地上重重地扣了三个响头,拉起了身旁的少年,向着远方执着的大步前行,只是身上多了些希冀与期望,少了一丝青涩与稚嫩。
一阵风吹过,丝丝灰烬在渐渐消散,洒向不知名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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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残阳,烈火。
断壁,残垣,废村。
簌簌飞舞的灰烬在凛冬的狂风中盘旋,如同盯着将死之人的秃鹫,久久不愿离去。
一人,一狼,一个昏迷的姑娘,倚靠在破屋的一角,面前是一小堆篝火,维持着残存的余温,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中,苟且偷生。
昏迷的姑娘一直在呓语,只是这一人一狼始终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因为话的内容总是断断续续,毫无逻辑。
在火光的尽头,无数黑色的藤蔓扭曲蜿蜒,不断的尝试着伸向火堆,却总是在碰触到光亮的一刹那,便如同冰雪坠入沸水,升腾成一股烟气,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人一狼早已见怪不怪。
小狼缓缓蜷伏于地,缓缓化作人形,一位白衣折扇的少年人坐在了龙天雨神庞,只是此时,龙天雨竟然也是少年模样。
“天雨,这魂锁在隔绝了外面那家伙的同时,是不是把咱们也封锁在这里了。”白伸出手想拿起一根木柴,将触未触之时,轻微的电光伴随着噼啪声,一串串符篆立时浮现在整个火光的外围,宛如一个倒扣的大腕,牢牢护住这二人一狼。
龙天雨没有答话,只是伸出手探了探林思璇的额头,依然是一片火烫,自从那晚她一刀破除了梦境之后,整个人便陷入了昏迷,再未清醒。
“你说,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白的眼睛牢牢的盯住一条从暗处伸进来的藤蔓,看着它被火光燃成烟气,眯了眯眼睛,却没能发现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或许,我得尝试着和这个东西聊聊,这样下去,双方都没有好处。”龙天雨替林思璇掖了掖身上盖着的外袍,目光落在了面前这一堆小小的篝火上。
火光中,他看得到很多白看不到的画面,那些,是自己的回忆,或者说,能够称之为自己魂魄的东西,离了这些,任何意识占据了这具驱壳,都不再是龙天雨。
起身,迈步,蹲下。
在旁边阴暗的角落,火光的边缘,龙天雨盯着那一处藤蔓,缓缓的伸长,触碰,然后化为烟气,接下来,他在白吃惊的目光中,缓缓伸出一根手指,靠近火光边缘的时候,指尖处已经有淡淡的符篆在转圈,温暖的金色映的龙天雨脸色时明时暗。
火光外,藤蔓也渐渐地停止了触碰,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渐渐的聚拢、虬结,屋外的光渐渐透射进来,当所有的藤蔓消失到面前这个生物体内的时候,与龙天雨四目相对的,是一个低头俯视着自己的血面龙天雨,眼中一片冰冷,隔着淡金色的光晕,仿佛在打量一具尸体。
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将手指横在脖子前,缓慢的,横向抹过。
废村中,突然狂风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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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匣,卷宗,明亮的书房。
朱笔,宣纸,洇开的墨迹。
端坐的女孩一边浏览长短不一的字迹,一边在宣纸上仔细的誊写。龙天雨眼角的余光中,一直留意着宣纸上的字迹。
距离丙字班结业还有半年,距离休沐的结束还有足足半月有余。龙天雨自那天与金老杯酒结盟开始,几乎一有空闲就泡在卷宗阁,这里面是金老特意委托卷宗阁管事帮忙,几乎调来了所有的从少学到太学期间,累计六年的丙字班学生卷宗,这其中包含了礼乐射御书数六门主课教师每一年对学生的考评及批注,可以说,几乎是了解学生的最快途径。
少学免费的三年学习,考评后升入太学,依照成绩每一年划分甲乙丙三个班级,结业后三年内可依次参与乡试,会试,殿试,视能力评定分配职务。这几天与金老的沟通中,龙天雨也了解到,丙班的变化是阶段性的,从最开始的成绩下滑,到后来与书院作对,继而成为现在的书院弊病,而这其中,龙天雨一一梳理之后,只想从这些卷宗中找到三个问题的答案。
哪些人是变化的起因?
这些人什么时间发生的变化?
这些变化具体的表现都是什么?
想象着要给这些比自己仅仅小上两岁的弟弟妹妹们上课,龙天雨只觉得自己非常紧张,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压力过大,虽说不再有精神失控的现象,可是身体却愈发瘦弱,可师父看了也说魂锁没出问题,医馆的大夫也没能找出病因所在,只是开了点安神的方子。
直到龙天雨查阅卷宗时被人发现晕倒在桌前,铁易山才协调了主动要求了几次想要照顾龙天雨的林诗恬前来辅助。之后龙天雨倒再没晕倒过,饮食睡眠也都正常,就是体重再没恢复到之前气脉尚存的情况,抬起胳膊的时候,纤细的手腕仿佛一根竹竿,让林诗恬觉得自己一用力,就能掰断。
手上已经是最后一本卷宗了,林诗恬伸了伸懒腰,发现龙天雨整盯着眼前写满字的宣纸怔怔出神,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伤。
轻轻推了推龙天雨的胳膊,林诗恬关切的眼神眨了眨。
龙天雨的脸上闪过一丝苦笑,“如果我没猜错,这一连串的事件,可能皆是由我龙家引起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还债?”揉了揉脸,龙天雨攥了攥拳头,熟悉的虚弱感却让他怅然若失,“好妹子,再辛苦你帮我重点在这最后半年的卷宗上找出几个人的情况。”说罢,取出一张新的宣纸,提笔间,一串人名已经书写完毕。
林诗恬被那一声“好妹子”喊得脸上热热的,直到宣纸在眼前飘了几下才反应过来。赶紧接过来之后,又不好意思的用手指缠了缠头发,只敢看向窗外,生怕被龙天雨发现异样。
“如果不舒服的话,今天就早点回去休息,最后这一点,我自己尽快梳理完毕,无妨的。”龙天雨递过纸条后,眼睛就再没有离开过卷宗和摘录的信息,仿佛在互相比对和印证着什么。林诗恬只有淡淡的失落,说了声“身体不太舒服,那我就先回去了。”得到的也只有龙天雨轻轻的一句“恩,路上小心。”
嘴角微不可查的撇了撇,林诗恬快步消失在了门口明亮的阳光中。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龙天雨停下比对的目光,看着刚刚林诗恬走过的地方,拳头再一次微微攥紧,又松开。
一声长长的叹息,埋没在了卷宗的字里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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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草,幽径,枯黑的树枝。
献血,断刃,破碎的铠甲。
林家村,昔日的村落几近毁于一旦,而今这方圆数里的范围内,亦是鸡犬不留。
原本是祠堂的地方,已经坍塌大半,墙边一个高高的土堆不知掩埋了何物。一个枯瘦的人影,坐在祠堂中火堆的后方,双膝上平放着一把刀。
的上身,有一块引人注目的疤痕,拳头大小,正处于心脏的位置,也不知曾经受过怎样的创伤。屋子的各个角落,或躺或卧十数人,满身的伤口和绷带似乎昭示着这段时间他们的生活似乎也不太平静。
几声怒斥,几声辱骂,推推搡搡,四个身披铠甲的人被五花大绑带进了祠堂。
那把刀,闪过了几丝红芒。
没说什么,一众马匪陆续退出了房间,走之前还给这四个官兵松了绑,甚至在他们面前扔下了几把刀。
当门关上的一刹那,祠堂中的篝火也悄然熄灭,只剩下一堆红红的火炭,赢得整个祠堂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光。
“杀了其他人或者杀了我,你们就自由了。”一双赤红的双目浮现在四个官兵面前,过往的训练让他们下意识的结成了一个圆阵,只是手中握着的刀,还在不断颤抖。
屋外,一个瘦小的男子拿着匕首在墙上刻下了四道痕迹,之后好像长舒了一口气般,嘟囔了一句“终于一百个了。”
屋内的惨叫声,渐渐缩小,隐约能听到仿佛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沉重呼吸声,直到最后,归于沉寂。庭院中,行李马匹收拾完毕的一众人看着瘦小的男子起身,有人问了一句,“二当家的,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匕首在二当家的手指间来回旋转,快到让人眼花缭乱,嘴角挂上了意思微不可查的笑意。
“你们,哪儿都不能去!”祠堂的木门被一觉踹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扛着一柄硕大的铁锤,踏步而来,脸上的憨厚已经被隐隐的怒色取代。
“老三,你打不过大哥的,别孩子气了,收拾收拾,该走了,给这个村子的人守灵守了三个月,和大哥置气置了三个月,差不多了,别闹的太过分。”二当家手中旋转的匕首消失了,却不知从哪里又多了一把匕首,正在漫不经心的剔着牙。
“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儿,打不打是另一回事,大哥也说了,我可以挑战他三次,如果我赢了,他就承认自己做错了。”脸上挂回了有些憨厚的笑容,“这条命是大哥救回来的,如果输了,大不了再还给他就是了,我这当弟弟的,总不可能看着大哥往悬崖一直走啊。”
老二剔牙的手停住了,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胖子突然变得有几分陌生。这句话在十几年前,同样有兄弟说过,只是那时候自己太傻,很多事情没想明白。
将匕首收进怀里,老二默默的往旁边挪了几步,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微笑,“任英俊,你小子长大了,不行和大哥服个软,他舍不得杀你的。”
老三憨笑着摸了摸脑袋,将肩膀上的锤子挪了挪,推开了祠堂的们,无视浓重的血腥气,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门口的马匪有些紧张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老二只是拉开了衣服的一边,从十几把造型各异的匕首中,选了一把顺眼的出来,继续在手中把玩。
一步,两步,三步。
身后的祠堂传来一声巨响,有灰尘从门缝中飞了出来,随即整个祠堂,彻底坍塌,激起漫天尘土。
老二恍若未觉,只是跨上自己的马匹,轻轻的招了招手,一种马匪快步跟上,蹬马整队,扬长而去,自始至终,老二都没有回头。
村口,骑行的众人路过挂满尸体的巨树,一排排尸体在瑟瑟的寒风中随意飘荡,有村民,有官兵,有妖兽,这是这一次,他们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整整半年,该修养的修养,该清洗的清洗,该忘记的忘记,该抛弃的抛弃。
没出意外,三里外,两人两马,等候在路口。
脸上挂着微笑的竹竿,和脸上多了两道刀痕的老三。
“大当家!”马背上的众人异口同声的喊到。
竹竿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众人跟上,一路疾驰。
老二轻声的问了问伤口还在流血的老三,“老大说了要去哪儿么?”
“丧乱之地,找那个墨鬼士收点利息。”
“那你脸上的疤?”
“大哥说这样的事儿之后不会有了,但是我终归欠了他两条命,他记性不好,以后忘了查查我脸上的疤就行。”
未知的远方,未知的旅途,未知的命运。
我们没有回头路,老二这样想。
我们不能走错路,老三这样想。
我们要走的路到底在哪里,竹竿这样想。
凌乱的马蹄印,沿着林边的雪地,一路铺散到远方。
梦境:“你4不4撒,你说你4不4撒!”我几乎是对着龙天雨在咆哮了,“能不能不玩高冷,就是你忙着复仇也好,没见过你那个冰块大师兄怎么把他家那口子拐回来的么?没见过你那个贱人二师兄怎么烟花巷么?好好一个妹子,这都多久了?搞不定?”|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卷宗,提着毛笔的手稳定的没有一丝颤抖,“你真当我傻啊,我看的出来啊,就因为看得出来,才只能这样啊。”脸上的笑容溢满了苦涩的味道,“你是不是忘了这个了。”|他的手上一瞬间爬满了血纹,而另一只手上,浮现了一只沉睡的狼和一个沉睡的姑娘。|有笔墨洇开了宣纸,有月光洒满了房屋。|“我也不想一个人,可我到底还是不是一个人。”|一处沉默,两声叹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