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鸿一声不吭,只是淡淡笑着,对于修行两世的心态而言,言语污蔑下,不愠不怒,保持心态平稳,做到时时刻刻的“放心”,这便是滋养浩然正气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
至于云清月的意思,这似乎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寒哥,你自己去吧,我就坐在这里。”云清月轻言道,说完反向云鸿身边靠了靠。
云鸿一怔,他也没想到云清月竟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时,却觉手心一暖,透过穿花袖口,一只嫩滑的小手轻轻按在自己手上,一种触电般的温柔笼住他的神思。低头去看,云清月那张充满魅力的眼睛正望着自己,就这般,两人深情的对望,气氛温馨而暧昧。
“哼!”云寒怒喝一声,看他额上青筋暴起,恨不得把云鸿吞了吃了。
“云鸿!”云寒忍不住叫了起来,一把拉开云清月,道:“我警告你,不准你碰月儿!”
声音很大,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不少目光朝这边聚集过来,议论声纷至沓来。
两个哥哥争一个妹妹,这难道是**?
云鸿面不改色,伸手捋了捋散开的头发,本不想与他计较什么,但是这大庭广众之下,云寒出言羞辱自己,若自己还是三言两语的歇过,颜面何存?前世里,自己就是太能容忍、太过温柔,对敌人太过手软,导致最终害死了父母,害死了爱人,甚至害死了自己。
云清月见气氛紧张,再这样下去,两人是要干架的节奏,一向平淡的脸上也露出了担忧,赶忙道:“寒哥哥,你胡说什么呢,我跟鸿哥哥是兄妹,他为什么不能碰我?”
云寒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上午派人教训云鸿没能成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倒好,还敢当着自己的面,跟云清月卿卿我我,眉目传情,这简直就是爬到了自己头上拉屎,无法无天!
当下就火了:“月儿,这个废物凭什么碰你?”
话音未落,就抡起拳头砸像云鸿。
云清月知道云鸿自小体弱,武道上没有天赋,但云寒已经是一个武士,要是被他砸上一拳,不断骨也要伤筋。连忙运起《卷云录》,浑身散出熹微的白光,白袖一挥,挡在了云鸿身前:“云寒!你干什么!要打鸿哥,就先过我这一关!”
这时,门外的喧嚣声愈来愈大,迎接队伍已经到了外阁门口。
云寒止住了拳头,云清月的功力他是知道的,若是有她出手,自己恐怕不敌,况且这里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又不能出手,当下气极,道:“呵呵,兄妹?一对狗男女!”
厅堂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多数人都在讨论:这两兄妹真的是**了?
云寒已经坐回了座位,他知道今天的晚宴有大人物要来,只好暂行收敛。本以为云鸿这懦夫不会追究,哪知云鸿却推开身前的云清月,一股强大的精神力迸发,整个厅堂空气内的温度瞬间降低了不少,只见一道身影如山,散发着威严与庄重,朝云寒慢慢走去。
那是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
那是一种“麋鹿兴于左而目不转瞬”的坚毅!
“云寒弟弟,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有些事,还是当着大家的面说清为好。”
云寒一抬头,对上云鸿坚毅的目光,心中一颤: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
刚要开口,却被云鸿抢先一步:“云寒弟弟,你年纪尚小,一时冲动,口出狂言,我这个做哥哥的可以不追究。但清月妹妹正直花季,大家闺秀的,名节最重要,你刚才说的话有些过了,还请你当着各位亲戚的面,澄清事实,免得落成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声音中夹着精神力量,虽然轻言轻语,但字字珠玑,堂内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无数目光聚集在云寒身上,云寒哑口无言。白皙的脸涨得通红,细细一想,自己那话确实有些过了,毕竟清月也是自己的妹妹,还是家族中的天才,她的身份一定程度上来说,比自己还高!况且,自己对他心存爱慕,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玷污他?
但是,一看云鸿孤傲的脸色,语气好似在教训自己,心中就喷出一团火。
“云鸿,你一个废物,你算什么东西?”
“别以为你今天作了一幅画,就可以嚣张!别以为你仗着哥哥的身份,就可以教训我!我告诉你,我云寒迟早是云府的长子,辈分和身份,孰轻孰重,你给我好好掂量!”
云寒的声音极高,心中火气爆发,似乎点燃了厅堂中的空气,议论声瞬间被压低。
云清月见两人为自己吵了起来,心急如焚,但又无计可施,只好从桌后绕了出去。
云鸿看在眼里,他自然知道云清月是去通报父亲。
若按平常,高芹见自己的儿子吃亏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父亲虽是堂堂侯爷,但却十分畏惧高芹。平时,只要她不过分,有些事都是由着她去。
但今天,有国子监司空大人在场,这事恐怕还轮不到高芹撒泼。
云寒似乎被自己声音激起了斗志,更不示弱,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云鸿,我警告你,清月妹子是我们云府百年不出的天才,你要是敢对他动什么歪心思,我绝不饶你!”
云鸿一阵苦笑:我对他动歪心思?呵呵,也不知是哪个畜生动了歪心思!
不过,云鸿只是负手听着,一声不吭,静静的磨练心境。到是云寒,越说越火,话也越说越难听,什么难听他说什么,到最后,甚至将他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真是没文化,太可怕,当然,云寒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这暴躁的性子,这也怪不得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呵斥。
“放肆!云鸿、云寒,你们两个畜生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