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小看祷师的能力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实人到这时终于开口了,地下实验室无路可逃,七名祷师守着门,加起来的力量比一支小编制军队还要厉害,邹文已经无路可逃。
邹文早就无路可逃了,他的希望只剩下杨杨光,这听起来有点像是吸血鬼电影里的情节,拖时间,等到清晨太阳出来了,那么敌人就不足为惧了。
可现在离天亮还早,阳光不可能洒下来,杨光也不知所踪。
邹文并没有小看祷师的能力,他见识过祷师的能力和战斗,知道自己连对方一个都打不过,更别说七个了,可是要拖时间的话,应该还是能够做到的。
手术刀的刀尖刺进了老实人的脖子里,不深,流出来的血拉出来两条笔直的血线,左右对称,还挺漂亮,手很稳,没有扩大伤口,像是被木工钳固定在那里一样。
“各位,先别急着动手,咱们好好聊聊,我是天纵的人,虽然只是个编外成员,没多少人认识我,但确确实实在执行任务,很重要的任务,不信你们可以打电话给刘锦舟问问,事情和导盲犬有关,所以天纵方面是非常关心的,要是我死在这里,或是失踪了,他们肯定会怀疑是导盲犬的人干的,倾尽全力追查,肯定能查到这里,你们在这里生活过,还在这里使用过能力,我听说每个祷师的能力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通过能力使用后的蛛丝马迹就能查到人,到时候大家被认定为导盲犬的人,可是要倒大霉的,不如趁身份暴露之前离开吧,我会和天纵那边解释这里的情况,就算你们还是暴露了,只要不和导盲犬扯上关系,天纵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是这个道理吧?”邹文和大家说起道理来。
他只口不提老实人,没有做出任何威胁,刻意弱化了人质的存在感,却强调了与他为敌的危险性和他的重要性,这话其实挺有说服力的,在百鬼宴的时候他就亲耳听别的祷师说过,与天纵为敌是非常不理智的,也只有杨光这样的人不会怕,搬出天纵就对了。
遗憾的是他对祷师圈子还不熟悉,踢到了铁板。
一个身材高大、戴着盖伊·福克斯面具的人用极为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被天纵通缉二十年,所有追杀我的天纵成员都被我杀了,你是天纵的人?很好。”
“呃……”邹文给自己挖个大坑,奋力跳进去,然后就爬不出来了。
见他吃瘪,老实人愉快的笑了几声,朗声道“随便你们怎么弄他,只要人还活着、大脑没有被破坏就行,甲,你的指甲集满一罐没?丙,你不是喜欢拆解肌肉束吗?己,你不是在收集完整的韧带吗?给你们!都给你们!把他卸了,事后我给你们制做真正的骷髅杯!”
他一度迷茫,却又很快找到了想要做的事,那就是以最残忍的方式邹文,不是给那个女人报仇,而是为了满足自己,一天不行,一周也不行,至少要杀一个月,最终获得的成就感或许比发掘出特殊职能化细胞的秘密还要高。
那些祷师嘿嘿笑了起来,能让人脊背发凉。
邹文知道大事不妙了,这就是一群真正变态,比欺负他那些人等级高不知道哪去了,他开始考虑自杀的事,手上两把手术刀,在拉开老实人喉咙的时候顺手把自己的颈侧动静给划了,那就算施清林复生也救不了他,怕就怕这些人不给机会。
要如何最快的自杀?他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然而还没等邹文理清思绪,对面的一个人忽然抬手,手指一勾,那两把手术刀就突然脱手飞了出去,邹文已经在提防这招,可薄薄的手术刀柄不好把握,没能捏住,刀刃还在他掌心各拉出来一条长长的伤口。
在能力面前,努力会变得苍白无力。
手臂还还在老实人脖子上,还可以绞死对方,可老实人也不是只会挨打的货色,有了新的理想,他的行动就变得干脆迅捷,微一低头,然后猛的往后一顶,后脑勺撞在了邹文的鼻子上。
为了将就老实人的身高,邹文半蹲着,脑袋正好藏在老实人脑袋后面,鼻子受到重击是非常痛苦的,他猛的往后一仰,“咣啷”一声撞碎了药品柜的玻璃,玻璃也是种不错的武器,可邹文还来不及去捡,老实人已经回身,一肘击在了他的脑袋侧边。
邹文一阵眩晕,摔倒在地,鼻血喷涌而出,趁这功夫,老实人已经彻底脱离了他的控制,往前冲了几步,回过头来看着邹文冷笑。
邹文轻轻叹了口气,他还是嫩了点,临敌经验不足,单打独斗还好说,遇到了真正有实力或能力的人就不堪一击,从头到尾只是靠嘴炮拖了一点时间,等杨光简直是无稽之谈。
七名祷师也走了过来,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邹文。
老实人也从解剖床头抓了把手术刀,狞笑着走近邹文,在他面前蹲下来,说道“你知道和脑细胞突变最没关系的器官是哪个吗?”
他脖子上被手术刀刺破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仍有血流下来。
邹文的鼻梁没有被撞断,但是疼痛与酸胀使他的眼泪一个劲往下流,他捏着鼻子,嗡声嗡气的问道“指甲?”
这是个合理的猜测,可老实人摇了摇头,说道“舌头。”
手术刀伸向了邹文的嘴,要撬开他的牙齿,割掉他的舌头。
邹文吸了半口鼻血,“噗”一声喷在了老实人脸上,在老实人闭眼的这个瞬间伸手抓向了对方的手,只要夺过手术刀,他至少能拉上一个垫背的。
可是他伸过去的手不见了,还在,只是看不见了,手像是伸进了看不见的水里,在空气中荡起了几圈涟漪。
老实人用手抹了把脸,重新睁开眼睛,鼻血被他抹得满脸都是,说不出的狰狞可怖,他笑了一声,丝毫不受那些涟漪的影响,手术刀伸到了邹文的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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