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雪小嘴微张,眼珠子转了转。
小爹爹之前是冷漠孤傲的独孤剑神,一心求道,每一句话都饱含深意
如今他忽然问自己要不要喝热水?
这是何意?
水有三态,而合五行。
五行归于阴阳。
阴阳化一,则为延绵大道。
所以
小爹爹其实在隐晦地提醒我“即便天时不利,大势严峻,也不可以忘记修行大道。
即便灵气消失,即便力量全无,即便仙途坎坷,但这一切未必不是道心的考验,所以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轻易放弃。”
红棉袄的娇小少女唇角一翘,轻轻颔首,笑不露齿道:“从未忘记。”
白起:
白起:???
天啊!
这说的什么?
为什么每个字都听得懂,这句话也听得懂,但放在这里真是一头雾水啊。
我就是问问你要不要喝热水,你和我说从未忘记。
“阿弥陀佛,女施主深具慧根,圆空佩服佩服。”
魁梧的戴铜珠的赤膊僧人明白了,他双手合十,忍不住感慨了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水也是万物之一,当属于色。
如今女施主将前往我清净山后山,当属于半个出家人,小师叔提起水,就是在考验女施主是否还留恋于红尘种种。
女施主能看破小师叔的提问,并且给出回答,确是深具慧根,只可惜从未忘记又从何说起?这一点令圆空很是失望啊。”
东方雪:
白起:
这光头说的啥?
为什么正常交流会这么困难?
白起心中掀起轩然大波,但面色如此,点点头道:“都别说了,走吧。”
东方雪露出沉思之色。
圆空也仰天开始沉思。
白起:
他咆哮道:“走!!!”
圆空恍然:“哦~~~~师侄明白了,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啊!这就是使人顿悟的法门么?百尺竿头更进一”
白起:“走!!!!!”
“一步”
“走。”
白起面色阴沉,乌云密布。
“哦哦”
两人不明白这位为啥似乎不开心的样子,不是讨论的挺好嘛。
但两人也不多说了,排着队继续旅途。
一路上很沉默。
圆空不喜欢说话,魔姑显然也不喜欢。
这时,白起忽然觉得自己的视觉虹膜前又出现了变化。
落雪穹苍,起伏山脉,以及远处,似乎勾勒连线,隐隐出现了一层透明的膜。
这膜罩着这方土地。
而天空隐隐显出三个飘渺的字:【清净山】。
白起脑海里很快映入信息:
激活:【任务三:杀最强的人-激活“逆天功法”】
【逆天功法,每次使用,可抽取高于本区域最强深宫的功法,并直接学会。最大时长为10年,如果10年未曾晋级抽取,将强制抽取,请一定不要拒绝。】
任务闪了闪。
天空膜罩之上又有变化。
【清净山】后出现了几个红字【邪龙罗汉】。
再然后,白起脑海里清楚的浮现出【邪龙罗汉】所在的位置。
他明白了。
所谓的区域就是【清净山】,而【清净山】的最强者就是邪龙罗汉。
只要杀死邪龙罗汉,就可以获得一次抽取超越清净山最强功法,并直接学会的机会。
而恐怖的是,邪龙罗汉的位置就在三人去往的路上,亦即清净山后山。
白起看了看圆空。
如果他和这师侄打,分分钟被胸口锤爆。
而邪龙罗汉显然比圆空更强,可是强了多少?
白起死不要脸地问:“师侄,我大金刚寺后山禁地,可有其他人?”
圆空一愣:“小师叔何出此言?”
白起道:“待日后,我来与你讲讲我在仙界的见闻,后山禁地,通常都是关押强者的地方啊。”
他准备给圆空从传统武侠讲起,比如先把电影版的倚天屠龙说一遍。
圆空虎目圆瞪,仙人见闻!这可是能提高见识的!小师叔真是好人啊!
他心里欢喜,可是欲言又止,只能坦言道:“方丈师叔不让我和外人说。”
白起哈哈笑道:“师侄,我是外人么?”
“小师叔,你才加入我大金刚寺。”
“哦可是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自己对这里的一切似曾相识,好像已经加入大金刚寺几百几千年了,难道是我的错觉么?”
圆空:!!!
“看来真是我错了。”
圆空:“悟能小师叔,我大金刚寺后山禁地确实关押着一个僧人,只是不用担心,因为他琵琶骨全被精钢铁链贯穿,无法走出囚笼。”
“什么?精钢铁链?囚笼?无法走出?好残忍啊!”
白起倒吸一口凉气。
圆空叹息道:“出家人本不会如此做绝,但这僧人确是不同,如果不这么关押,他定然会挣脱牢笼,出去再度为祸江湖。”
白起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这样是不是可以用远程攻击来完成击杀?
先下毒,再用弓弩,就这么定了!
约莫走了半日的光景,三人才抵达了后山禁地。
圆空箭步往前,双掌推开有些简陋的木屋。
屋内有木床,木桌,木厨,还有各种生活用品及餐具。
圆空让到一侧道:“今后这里就是女施主的住处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这里本是我寺里违法门规弟子闭门思过的地方,只是这百年应该是不会再有人能来此处了。”
说到这里,他露出了一丝黯淡之色,旋即又舒了口气振作起来。
圆空:“小师叔放心,每日都会有沙弥来送餐,女施主不会被饿到。”
白起看看四周,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过两天,看看生活条件怎么样。”
圆空看了看唯一的木床:
东方雪淡淡道:“小爹爹与我相处千年,不是你们凡俗之人能想象的。”
圆空提醒道:“仙界已经没了。”
东方雪瞳孔里显出些黯然。
魁梧僧人转向白起道:“圆空也知道小师叔与女施主有许多话要说,这无妨,圆空在十里之外等你一天,可好?”
白起想了想,双手合十:“善。”
圆空踏步而出,身形如风,待到十里外的黑石山阶,他直接盘膝而坐,手掌翻天坦于双膝,他坐在大雪之中,竟如入定了般,再也不动。
安静的草庐里,只剩下年轻的黄袍僧人与红袄少女。
这三个月的时间,师徒两人是八方奔波,如今终于寻找到了定所,一时间,四目相对,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