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突然决定要出去散散心了,所以,机场见吧,将书带给我,顺便送送我吧?”
转眼间,赫连慕黑眸沉静的像一口百年的井,对于那头的话,他应下,“她现在在洗澡,我会转告她的。”
高霆风垂眸望着捏紧行李箱的那只手,不自在的松了松,他说:“好,麻烦。”
“不麻烦,一路顺风。”
“谢谢。”
三言两语,挂了电话,赫连慕靠在落地窗上,随手把玩着姜慕依的手机,高霆风要比他想的聪明。
高霆风,没告诉依依全部,他,是个聪明人。
就是忽然有些感慨,哦,准确的说,是茫然,他做的到底是对是错?爱真是劫,姜慕依是他的劫,他在她面前,看似自由,其实,是笑是悲,全由她掌控了去。
可怕的是,他连挣扎都不想。
浴室的门缓缓打开,这丝动静,让赫连慕抬头看向了声音的发源处。
姜慕依真的洗了一个澡。
围着浴巾,赤脚走出来,一副美人出浴的图顷刻间倒映在他的心上。手机,扔在床上,男人慢慢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姜慕依的眼睛氲着雾气,正单纯的看着他,“你怎么了?”她伸手去抚他的脸,他的表情,让她不由自主的做出了这个举动。
“没什么。”赫连慕声音如常,目光落在了她圆润的肩头上,白皙的肌肤上还沾着未干的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一软,伸手将这样的她直接搂进了怀里。
她洗完澡就拿浴巾包裹了身体,水都不擦,头发都还是湿漉漉的,今天气温很低,哪里像个会照顾自己的成年人?哦,忘了,屋里打了空调。
想到这里。赫连慕自己笑了。
姜慕依听着他的低笑声,情不自禁的也跟着笑了,虽然不知道这男人在开心什么,但她为他的开心而开心。
坏心眼的。回抱住了他,膀子上的水,让他的衣服不再干整,使劲儿蹭了蹭赫连慕的脖子,头发。脸蛋。都让这男人的脖子不再舒坦。
就这样的小小程度,足够让他难受地皱起脸了,他就要去洗澡,从头洗个遍,然后再拿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不知不觉,她已了解他:他的生活习惯,他的坏个性,他的孩子气,他的好个性。
分明是个人,哪有赫连暖暖说的那么可怕?
赫连暖暖说他哥哥是个鬼。是个可怕的鬼。
姜慕依眼里只有他,扯了扯他的头发,没看出来居然那么软,眼珠子转了转:“走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你跳脱/衣/舞,你不是应该生气的吗?!”
“跟你有什么气好生的?”赫连慕拍了拍她的肩,低声吩咐,“把吹风机拿过来。”
姜慕依哦了一声,依言将吹风机拿过来,递给他,赫连慕坐在床上。拍了拍腿,姜慕依心宁神会,躺下,脸靠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把玩着近在咫尺的他衬衫上的纽扣。耳边渐渐地扬起了吹风机的沙沙声,头发被他的指间尽情飞舞的时候,她朝前凑了凑,和他靠的更近了。
两个人,难得安静下来。
不一会儿,声音戛然而止。
姜慕依睁开了眼睛。赫连慕垂眸,抚了抚她的脸,说:“高霆风让你去机场送他,顺便让你把书带过去。”
“他要走?”
“他说旅行。”
“哦,好!”姜慕依坐起身,歪着脸拨弄了一下散开的黑发,说,“感觉他一直紧绷着,出去放松一下是好事。”
赫连慕没说话。
她突然凝眸看向他:“是法国?”
赫连慕静静地看着她,嗯了一声。
她懂了。
……
在她走之前,赫连慕拉住她,吻住了她的唇,她迷迷糊糊的,终于被他放开的时候,双腿都发软。
“依依,你能让我善,也能让我恶。”似乎还应该有什么下言,可姜慕依等了许久,却再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她估计了他这样诡异的情绪变化的来源还是因为高霆风,这个男人,明明知道高霆风不是他情敌,没有任何男人会是他的情敌,总和自己较个什么劲呢。
姜慕依将手覆在赫连慕的后脑勺,温柔无比的抚了抚,轻笑着说出一句:“慕慕,你变了。”
“喜欢吗?”音调,蛊惑。
姜慕依抬头瞪了他一眼,觉得自己变得也和他一样了,猫的神态,她咬住他的下唇,模糊不清地说:“这句话,只能对我说,包括:喜欢吗,我爱你这两句,都只能对我说。”
“赫连慕,你只能为我疯。”
爱一个人,就是想占.有他的全部,一切,已经占.有了,却还要强调一遍又一遍,你只能是我的,直到占.有到最后一刻。
可怕的占/有/欲!
有时让人喜有时让人愁。
“……”赫连慕避开她的亲吻,黑眸染着笑,却将头扭到了另一边。
他声音无比冷静,“时间不早了,你去机场,送送他吧,别忘了帮他借的书带上。”
对高霆风的芥蒂,忽然找不到一丝存在的痕迹。
姜慕依走了。
他双手揣着裤袋,黑眸望着窗外,却久久不动,好像在出神,又好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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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姜慕依开车赶了过来,打电话和高霆风联系,在人海里,找到他之后,便掐断了通话。
她微笑地将书递给他,几句无关紧要闲聊后,她想了想,说:“我可能要替赫连慕向你道一下歉。”
高霆风看着她,不动声色道,“怎么?”
姜慕依回:“将一张机票作为报答。很容易让人引起误会,毕竟这是一张法国机票,谁都买得起。他选择送机票为礼物给你,可能会让你有一些不自在吧?所以。这一点上我必须向你表达歉意,不过,我们真的没有恶意,但不可否认表达的方式,的确欠妥。”
高霆风皱眉。“他告诉你了?”
他以为,赫连慕这是挑衅,是不敢告诉依依的。可是没有想到……
姜慕依的表情有点僵硬:“你还打算瞒着我?”
高霆风立刻回神,否认:“没有。”顿了顿,他看着姜慕依探究的眼神,继续说,“他似乎很介意你靠近我。”
姜慕依张了张嘴,却又听到高霆风说:“所以他给我这张机票真的有让我以为是想让我消失在你和他的面前,因为这样想着,所以我以为他不会告诉你。他会怕你不赞同。没想到他告诉你了,我似乎狭隘了。”
“不……”
“在知道他完全好意之前,我……之所以答应用了这张机票,是因为我想让他安心,出国,等几个月我再回来,那个时候我应该不会再被他放在眼里了,让他不安我很愧疚。我很希望你们的感情能永远好好的。”
“现在知道一切都是我多想了,那么我真的是狭隘了对吧,我会接受你们的一番好意。出国好好的玩一玩。依依,你也千万别像我一样,想太多。”
姜慕依:“额?”
高霆风长出一口气,说:“就像你说的不可否认表达方式的确欠妥。但归根究底是你们的好意,我接受。……依依,照顾好自己。”
一番话里,有真有假,最让人难以分辨。
可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高霆风却觉得自己真像个傻瓜。被赫连慕玩弄在股掌之间。那一晚,他给他的讯号,明明很危险,可是转眼之间,他的心思单纯至极,只是表达方式的问题。
没有任何深意。
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心,冷笑了。
高霆风却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他神色如常的说完之后,抱了抱她:“依依,祝你幸福。”
“谢谢。你在外面,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姜慕依点头,目送他缓缓离去的背影:高霆风一反之前清淡寡言的形象,刚刚似乎说了很多话。
……
法国巴黎。
一出机场,高霆风就看见两个黑西装朝他走了过来,他默默的起了防备的姿势,那两个人走到他面前,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他,非常恭敬的对他说:“您就是赫连少爷的朋友高霆风,高先生吧?”
他淡漠的看着他们:“嗯。”
“高先生,我们是赫连少爷让在这里照顾您的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您都可以打我们电话,对了,已经给您订好了酒店,行李我们来拿吧!!”
高霆风伸手挡开了他们,面对他们疑惑的目光,他淡淡的拒绝:“不用了,我已经在国内订好了酒店,不需要你们任何的帮助。”
“可是……”
高霆风黑瞳的颜色一夕之间重了重:“我不喜欢人跟着。”
看着他们站着不动,他不想为难他们,就说:“英语法语我都通,钱我自己也有,其余的,我是个成年人,真的不需要你们照顾。”
“可您不熟悉这里啊。”
“不熟悉才有趣。”高霆风错身离开。
不知根不知底的游戏,对他来说,更有趣。反而完全安全的游戏不入他的眼,那简直是浪费时间。
背后,两个黑西装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将纸袋拿在手掌心里朝高霆风追了过去。
“高先生,等一等。”
高霆风缓缓的停下了脚步,他不耐的转过身,还没反应过来,手心就被塞进了一个厚厚的纸袋,那人说:“不论在什么地方,钱多不误事。”
大多麻烦,都能由钱来解决。
所以,他们人可以不跟着,但是这一沓欧元,他得收,否则,他们真的交不了差!
赫连先生的朋友,不能在他们手底下出事。
“我不需要。”高霆风的声音转冷,连目光一同。
纸袋,塞回去,他兀自离开,并丢下了一句:“不许跟着我。”
“……”
后面的黑西装跟了上来,皱眉:“这人太有个性了吧,钱都不要。”
“赫连先生的朋友能没个性,没骨气?也许他是以为我们在拿钱侮辱他吧,其实,哪里敢啊!唉……”
“怎么办?”
“派人暗中保护着他吧!!”
可是,当晚,高霆风就去了什么人都有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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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
关于那次恐怖袭击的人总共有十一人,被姜子琛暂时称为:“神经病组织”!!
姜子琛、赫连慕和政/府一起互助,已经将其逮捕收押,暂时没打算动手,只是折磨。
同时,看看背后是不是有一场更大的阴谋。
这一天。
赫连慕却出现在了地牢里。
关于已经抓住他们的这一重大消息现在还不是发布出去的时候,所以,除了内部人员谁也不知道,自然也不能把他们光明正大的关到大牢里。
一切,都还需静观其变……
阴暗的地牢里。
对这种犹如地狱般恶劣的环境,赫连慕幽深的眸底,那份深深嫌恶,一闪而过。即使他本身就是身处在地狱里的人,甚至,是地狱的主人。
他面无表情的坐在下属给他搬的椅子上,淡淡看着这十一人被绑在柱子上的狼狈样子。
个个用仇恨的目光瞪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