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一脸委屈:“这都六点半了,我还饿着呢。”
郭洁笑了笑,“徐畅还没到?”
言言无奈地说:“没有,刚才打电话,说堵交通岗那儿了。”
“她这不靠谱的,就没有一回准时的。”
言言听出郭洁鼻音有些重:“你感冒了?”
“嗯,有点伤风。”郭洁说着,拿纸巾擦了一下鼻子,“刚才去买药了,所以过来的有点晚。”
言言笑道:“你在药厂上班,还用买药?”
“呵呵!”郭洁干笑两声,“我是兽药厂好嘛。”
言言一脸坏笑:“你不是总说,原料都是从一个工厂进的。”
“原料是一样,可剂量不一样。”郭洁拿过菜单,“你都点什么了?”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到,所以没点。”
郭洁抬头看了一眼言言,“你呀,难怪他们管你叫言妹妹,什么事儿都不敢做主。”
言言长吁一口气,她不想解释什么。
郭洁招手叫来服务员,“肥牛、五花肉、板筋、鱿鱼爪、鸡翅、鱼豆腐……”
郭洁还要往下说,言言赶紧拦住,“先点这些吧,吃完再点别的。”
郭洁又擦了一下鼻子,“我要化悲愤为食欲。”
“你得有那么大的胃啊。”言言对服务员说道,“先上这些吧。”
服务员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言言看着郭洁低声问道:“你又怎么了?”
郭洁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没什么,心情不好,刚跟卖药的吵了一架。”
言言无奈,“买个药也能吵一架,你跟徐畅还真是有一拼。”
郭洁气哼哼地说:“刚才真不赖我。我去买速效伤风胶囊,我告诉服务员给我拿两板王牌速效。可那服务员根本没给我看药,直接告诉收银台,收我四块钱。”
言言眨了眨眼睛,“我记着伤风胶囊挺便宜的。”
“是啊,”郭洁说道,“我让她把药拿给我,我一看是**王牌。我告诉她,这不是我要的王牌。”
言言扶额:“你要李逵,她给你拿了个李鬼。”
郭洁一挑眉,“她还理直气壮的告诉我,这就是王牌。我把药扔柜台上,我又不是不认识字。最后她从柜台底下,给我拿了两板我以前买的那种伤风胶囊。”
“两板多少钱?”言言问道。
“一块二。”
言言笑道:“卖你这药,她一分钱都提不到,当然不爱卖你。”
“嫌不挣钱,别进货啊!”郭洁又擦了一下鼻子,气愤地说,“我付钱的时候,她还在一旁说,这个可没有**王牌效果好。我回头问她,你卖几年药?我吃这药都吃十年了,不好使那药厂还开着?”
言言劝道:“你因为这事生气多不值啊。”
郭洁一脸怒气:“我就看不上她这种嘴欠的人。药厂的原料都是从一个地方进的,含量都是按照药典来的,多了、少了质检都不能合格。她凭什么说,便宜的就不好使。”
言言淡淡地说道:“她就是想多挣点儿钱。”
郭洁一拍桌子,“她想挣钱,我还想省钱呢。”
言言无奈地笑了笑,“现在吃这种伤风胶囊的人真不多了。”
“我告诉你,你吃二十块钱一盒的,跟这六毛钱一板的效果一样,都只能缓解感冒症状。”
郭洁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引得旁边一桌的客人往这边看过来。
言言低声说道:“你小点声。”
“我就这样了。”郭洁说完,拿起水杯,把杯子里的水喝干。
言言拿起茶壶,把水给郭洁倒满,“就因为这点事儿,你生气是不是有点不值啊。”
郭洁长舒一口气,“我这两天都要疯了。”
“怎么了?”
郭洁的脸色又变得很难看:“我挣着出纳的钱,tmd天天跑税务局。我要是能办明白了,我当主管好不好。”
言言皱了皱眉,她最近常听妈妈讲起税改的事情。她知道她妈妈这种老会计都些弄不明白,何况是郭洁这种刚毕业的新手。
“你们主管呢?”言言问道。
郭洁没好气地说:“那老东西跟我玩心眼儿,一到报税的时候他就有病。”
“你们厂长不管吗?”
郭洁哂笑道:“管什么?厂长才不会管是谁去买发票,谁去报税呢。他管的是谁开错了发票,谁被罪了款。”
言言的心情也变得压抑,“你经常跑税务局,对自己也是一种锻炼。这套业务办熟练了,可以换一家公司作会计。”
“你说得容易,”郭洁说道,“我前两天借着去银行存支票的机会,去了趟人才市场。招会计的公司到是挺多,可最少要求有三年以上的工作经验,更可气的是,还有要求必需已婚已育的。tmd,我这辈子要是不结婚,还找不着工作了嘛?!”
言言嘀咕道:“找工作也要看运气。”
郭洁咐和道:“是啊,你这傻丫头运气就不错。”
言言嘟起嘴,“不错什么啊,我现在天天想着怎么辞职呢。”
郭洁有些意外,“创佳在辽城的装修公司里,算是好的了。我们同事说,她儿子在清雅装饰,一个月底薪才五百,出张图提成一百。主要是她儿子根本接不着单,一个月下来,一千都挣不到。”
“唉!”言言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们这些刚毕业的学生,说好听点,叫你一声设计师助理,实际上就是一个打杂的,挣的工资还没有公司保洁阿姨多呢。公司用我们这样的,就是巧使唤人,白跑腿量尺。”
“奸商!”郭洁狠狠地说道,“一**商!”
言言嘀咕道:“我想改行。”
郭洁一挑眉,“改行?你想干什么?”
“一会儿徐畅来了,我想问问徐畅,她们幼儿园招美术老师么,我想当教师。”
郭洁眨了眨眼睛,“言言,小孩子也不是那么好带的。”
“省心啊。”
“呵~”郭洁冷笑一下,“我可没觉得徐畅有多省心。”
言言长吁一口气,“我没有什么欣赏能力,做设计师实在没什么前途。”
这时服务生开始上菜,两个人不再说话。
“哟,我来的正是时候。”徐畅人没到声音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