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在屋里,滨滨听到李渔喊难民,滨滨秽气的道:“肯定是大姑家的人过来投靠咱们了。”邓炽看不惯滨滨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顶撞道:“可能是附近的难民过来投靠的,也不一定是大姑家的亲戚。”
滨滨抬了抬下巴,道:“肯定是。”邓炽听后“哼”道:“哼,你就尽瞎说,如果是,今天我就背一天,如果不是,你这个小豆丁今天就要帮我盛饭端菜。”滨滨听后点点头。
不一会儿,便听后门口传过来张然的声音,滨滨骄傲的对邓炽道:“炽哥哥,你今天要干什么?你今天都要背着我去。哈,哈。”邓炽听后叹了口气,看着滨滨因为大笑而染红的小脸,如窗外盛开的桃花,不自觉地笑起来,泯了泯嘴,突然意识到这样不妥,便垮下嘴,忍着喜悦,故作平静,说不出的别扭。
不管邓炽如何别扭,滨滨对邓炽道:“炽哥,你过来背我啊。”邓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坐在滨滨睡的这边的坑上,将背向着滨滨,道:“上来吧,反正你也不重。”滨滨听后,笑着揽着邓炽脖子,跨上他的背,笑着嚷道:“驾。”
众人看到都笑了起来。邓氏想着滨滨还小,也没什么重量,便不去管孩子们间的这个打闹。邓炽背着滨滨道:“走吧,咱们出去喂牲畜。”滨滨拍拍邓炽的肩膀道:“驾!”邓炽提了提嘴角,然后用手向后托了托滨滨的小屁股,装着若无其事的向外走。
邓氏看着俩孩子玩闹,笑了笑,道:“滨滨,别闹哥哥。”滨滨听后点了点头,但仍然趴在邓炽的背上。邓氏摇了摇头,招呼邓炽及李海哥仨过来吃早饭,然后给每人都挤了一碗的羊奶。
一开始,邓炽也不喝羊奶。但被滨滨及李海哥仨几人笑过之后,出于逞强,现在硬着头皮也可以勉强咽下,而这也使他得了李田几兄弟的崇拜眼神。事后他又觉得这些都值了。
邓炽小心的将滨滨放在椅子上,然后用馒头沾了沾羊奶,一小块一小块的撕碎馒头,喂滨滨道:“啊。”滨滨看着撕得两指头大的馒头,心想。这孩子一定没有照顾过人,那么大块,怎么吃,滨滨咬了一小口,嘟了嘟嘴,道:“嘴巴就这么小,怎么吃那么大快的馒头。”邓炽看了看滨滨的嘴巴,看了看手里的馒头,将馒头又撕小块了一些。
李海看了看邓炽手里的馒头,道:“滨滨自己可以吃。不需要你喂的,你吃你自己的,吃完你还要看书的。”邓炽看了看滨滨,对李海道:“没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邓氏笑着招呼李诸道:“诸,吃早饭了。”李诸看了看满院子的人,转身道:“好。我去叫爹也过来吃,今天大哥家喝粥,他不喜欢吃稀食,觉得不实在。”邓氏笑道:“好。”
李老爷子听后。笑着端着一碗粥过来道:“我已经过来了,你家那个羊奶,我吃不习惯,我端了碗粥过来。就着你家的馒头吃。”一家人听后都笑了起来。
李老爷子摇摇头道:“也不知道你们俩兄弟早饭怎么会天天都一个样,一个喝粥,一个吃馒头,还是我自在,可以合着吃。”邓氏听后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滨滨听后笑道:“爷爷。咱们家是馒头送羊奶。”李老爷子听后看了眼桌子上的羊奶,摇头道:“这种腥臭的东西,就你们家吃得下。”说着捉起馒头,合着粥吃早饭,李诸及邓氏看了,洗净手便过来合着羊奶吃馒头。
站在院子里衣衫褴褛的人们,看着馒头,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李翠花看了看,摇了摇头,道:“咱们家小,没那么多桌椅,现在天气也不开始热了,地上也干净,大家就都凑和着先坐着,我去煮些粥。”孔氏听后,忙催促道:“你去做吧。咱们自己弄,没事。”
李翠花转身向厨房走去。一位身形高挑,一身衣服除了有些扑尘外,看起来还是较为干净的妇人走了出来。她拉着俩个身衣着还算齐整的男孩子过来,道:“大嫂,我会些厨房事,我帮你吧。”李翠花看了看,笑道:“梅氏,过来吧。”梅氏听后笑了起来,拉着俩孩子走近,道:“大嫂,你有水吗?孩子从昨天都今天的没有喝过水了。”李翠花看了看俩孩子,孩子们向自家娘的身后缩了缩,点头道:“进来吧。”
入了厨房,李翠花舀了两碗米,倒进个大锅里海盗。然后顺手将厨房里的馒头用碗盛着,架在锅里。
俩孩子看着锅,不自觉地咽了咽口口水。这时,张然刚好洗净,换了身新衣,也显现出风姿来,他手拉着张贵过来,笑着对李翠花道:“翠花。”
李翠花看着红了红脸,对张然道:“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张然叹了口气,一边帮着看火,一边娓娓道来:
内乱一起,官衙的人就过来向张家紧急征税,搬了仓库三分之二的粮食。张老地主本想以家里的靠山压一压。官衙的人听了,说这是内乱贼子,这些都是贼子们的财产,要没收。没过几天,官衙的人就过来封房子及收地契。除了自己身上的东西外,其他的东西都被没收了。张老地主经不住如此打击,怒极攻心,吐血而死。
李翠花听后擦了擦眼泪,张贵流着泪道:“爷爷。”张然擦了擦眼角。李翠花问道:“家里的女人们都有私房钱,大家怎么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张然听后,瞪了眼梅氏,道:“家里的女人是有这些钱,但都不愿意拿出来。我现在还是一家之主,就将自己的妾卖了,用那几十两银子,勉强过日子。一大家子人,都没有收入,如果不是娘看得紧,也过不下那么多日子。咱们这几天,都不舍得那银子,在离你们村近的破庙里过日子。前几天看到你们村子有人进出,便过来看看,就抱着过来试试的想法,很高兴你们都在。”
李翠花听后笑起来。梅氏听后低头道:“大哥,不是我不拿钱,而是,咱们这一大家子人,我那俩钱也不顶用,且我这有俩小子,花费比别人就大。”张然听后别过头,问李翠花道:“翠花你们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李翠花简单说了家里的事,张然听后点头道:“你家的人都是有成见的,这个法子不错。呵,可笑,当时爹还想着趁着内乱,捞上一笔。”
李翠花听后摇了摇头,拿出馒头,递给张然、张贵、梅氏带进来的俩小子。张然三两口,吃了馒头,道:“翠花,咱们这么一大家子,也不能一直在你爹这,你那还有多少钱?我是大儿子,应当承担起养家的责任,要好好的供养娘。”
李翠花听后皱了皱眉,道:“张然,你是大儿子,理应承担起这个家,咱们供养起至亲也是应当的。但是,现在你们家的人,仍未认清现状,以为像以前一样,只需坐等月钱即可,且每人都有私房钱,他们未必就没钱,未必就穷。你也知道,之前给我与贵儿的钱就不多,之前我又看病,用得也七七八八了,这一大家子,坐等饭吃肯定也是会空的,你卖小妾的几十两银子,都经不起如此耗,我手里的钱,又岂经得起耗?”
张然听后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翠花,这个我也清楚,你手里有多少,可不可以分些给弟弟们,银子分出去,咱们就分家吧。娘就由咱们家供养。”李翠花听后想了想,道:“刚刚内乱完,现在外面什么东西都贵。我这还有些粮,手里有二十两银子,在咱们这,这也是一笔大数的,没有哪家人分家有这么些银子的。我哥及弟们分家时,可就一些东西的。”张然听后点点头,道:“咱们三家分,咱们家供养娘,本应咱们家分多些,现在情况不同,你那又有粮,咱们家还可以靠靠贵儿的舅及叔,就每家分八两吧。”
李翠花听后点点头,对梅氏道:“你看看火,我入房拿银子。”梅氏听后点头,趁着李翠花入房,拿了两个馒头给自己的儿子。张贵看到皱了皱眉。
张然问张贵道:“贵儿,你书读得如何?参加考试可有把握?”张贵摇摇头道:“三叔说再看两三年的书,更有把握些。”张然听得是当秀才的李诸说的,笑了笑,又叹道:“爹会尽快赚钱,让你重上学堂的,今年可能就要断学了。”张贵听后应道:“娘之前就交了束修的,爹,我还是可以上学堂的。”张然听后点头笑道:“这好。”张贵停了停,道:“爹,其实三叔教得比学堂的先生教得好,但是三叔总说自己是种田的,教人这些是不会的。哼,三叔的本事,可比先生们大了去了。”
张然看着自家儿子一脸崇敬的神色,心中不禁好奇起李诸的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