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打算去绯月之城看望那群朋友的愿望终究没能实现,他和维纳斯一起端坐在艾瑞斯的肩膀,朝着极北之地快速进发。看小说网 www.kanxiaoshuo.net
艾瑞斯就像是一头恐怖的巨型生物,迈足狂奔的速度不比浮空艇慢,且更有破坏力和震撼性,沿途无论是栖息的丛林生物还是虎视眈眈的敌人都不敢轻易上前阻挠。
他迈着大步子从树海跑到平原,绕过人类各个主城,奔驰在原野之上。
艾瑞斯的脑袋虽然不好使,但是实力却让人赞叹,长时间维持巨人形态还能保持高效运动,如果人类都有这个体能,那么城际间的各种蒸汽列车就可以不用再造了。
“我们去哪里?”感受着四周倒退的风景,李想稍微裹紧了衣服,空气越来越寒冷,显然他们在朝着最北边进发,无论是哪里,路的尽头必然是灾厄长城,离开了长城,那么就是灾厄的地盘。
“极北之地,准确的说,是你父亲的家乡。”维纳斯张开双手感受着灌入身体的寒风,心情很不错,“也是我们的家园。”
“他不是威赛克斯家族的人吗?”李想疑惑地问道,愚者,他的父亲,名叫兰斯洛·李·威赛克斯,显然他和野瞳的姓氏也由此而来。
而且他学习的上一个禁术便是这个男人创造的【魔能弹匣】。
缘分,总是如此妙不可言。
“是,也不是。”维纳斯似乎很喜欢说愚者的事情,只有提到他,她的脸上才会浮现小女孩般的淡淡笑容,大多时候,即便面对李想,也始终缭绕着恐怖的杀意,“他是威赛克斯的弃子,被遗弃的子嗣。”
“听你们的描述,他明明是一个少见的机械大师。”李想不置可否的一笑,“而且能捕获邪首的芳心,我可不觉得是个弃子。”
“但事实就是如此。你的父亲和母亲那一代被称为继第一批玩家之后最强的一代,无论是他们,还是现在的五王,都是在那时崛起。那时候的威赛克斯家族人才济济,还有西洛·威赛克斯这种绝顶天才,你父亲和他们相比,并不算优秀。”
维纳斯看向远方的雪山,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美好的事情。
“他被家族发配到了极北之地,倒是正好符合了他做研究,不想和其他人有瓜葛的心理。兰斯洛哥哥从小在那个庄园长大,一群在威赛克斯的边缘人物随同他一起发配到北方,虽然没有回家族核心的希望,但是却依旧尽心服侍着这位不走运的嫡系少爷。”
李想默默点头,仿佛看到了极北之地的风雪中,一个春意盎然,绿树红花的温暖庄园里,无数侍从和女仆尽心围绕一名沉默寡言的少爷转的场景。
他不喜欢说话,只喜欢摆弄机械装置。他有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却没有哥哥那种绝对械感的天赋和被誉为无数年来第一人的技艺。
他没有感到忿忿不平,没有觉得艰苦,反而对成为一名这样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大少爷的生活甘之如饴。
他是这样,他身边的人亦是如此。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兰斯洛慢慢长大,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都在北地那个小镇上渡过。
也许是对这位嫡系少爷感到愧疚,家族给予的资源、财力物力人力从不间断,十八岁那年,从未想过修炼,但碍于传统的兰斯洛还是进行了魔术回路的测试。
也是那一年,他的人生轨迹开始了转变。
“谁也想不到,一个被家族本家抛弃的嫡系少爷居然会有惊人的魔术修炼天赋!那个时候和你们现在可不一样,六条魔术回路S级觉醒很少见。而且我始终怀疑,兰斯洛哥哥的觉醒级别更高,只是还没有更高级的检测手段而已。”
维纳斯翘起嘴角,仿佛在说的是她自己一样。
“上帝为你关上了门,却也打开了一扇窗。”李想感慨,和父亲苦尽甘来相比,自己前期恰恰相反,被捧到最高点,然后一落千丈,再慢慢崛起。
“起初,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维纳斯的脸色有些古怪,似笑非笑地说着,“高中之后,便是最重要的大学修行。那时,成为玩家的必经之路就是时计塔联盟的大学,大概是那个占尽弟弟一切的哥哥倍感愧疚,他提议让远在极北之地的弟弟去某一所时计塔联盟大学就读。”
“我猜他肯定拒绝了。”李想耸了耸肩。
维纳斯有些诧异地看他,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很简单啊,如果北边你要带我去的那个庄园只是他曾经的落脚地,那有什么意思?值得你这么回味吗?我相信,故事是从那里开始的,而不是大学。”
“聪明!”维纳斯忍不住拍手称赞他的心细,这一点大概是遗传了他那个无比妖孽的母亲。
“兰斯洛根本不在乎这个,他的眼里只有机械!那时的我还只是一个女仆的女儿,代替母亲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看着兰斯洛哥哥整天钻在机械房里,虽然我不懂,但是我能感受到他对这些东西的热爱。”
维纳斯眼中亮起小星星,能让现在大名鼎鼎的恋人牌倾慕,可见他的父亲确实有特殊的魅力。
李想能理解那种痴迷,他不也是这种人么?
“然后呢?”
“然后啊......他拒绝了哥哥的提议,那边就送来了一大堆资源来弥补,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不过让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那批空运来的资源里还带着一个女人,嗯那时应该是个少女!”维纳斯有些气鼓鼓,毕竟在她眼里,那个女人可是她一辈子的情敌啊,“我、我就不该让那个女人接近兰斯洛哥哥!”
李想听得好笑,现在听到这些先辈们说他们的往事,还真别有一番滋味。
“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更加动人的相遇呢,敢情是离家出走的少女和落魄少爷的罗曼史啊。”李想抿嘴一笑,看不出那位邪首年轻时那么疯癫啊。
“白莉莉那年十六岁,你父亲十八岁。”维纳斯恨得咬牙切齿,“如果她不出现,你父亲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那里。”
“我记得她说过,她十六岁就成就了玩家序列。”李想记得在死兆星幕里,二十岁的白莉莉那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模样。
“没错,那时的她在我们眼中就是最明亮的星辰,这点无法否认。她躲在兰斯洛哥哥房间里吃喝玩乐,偶尔给我们说说外面的世界,在他的心里埋下了种子。白莉莉说,她有一个更加厉害的哥哥,现在家族要把他们都放在一个学校里历练,有互相磨刀的意思,但她一点都不喜欢。”
维纳斯回忆着过往,除了恨意,也有无尽的思念,
“她离经叛道,根本不在乎家族,甚至连玩家理念都要违背。那时的她已经开始尝试接触灾厄那块的东西了,而我们,还只是一张张白纸。兰斯洛哥哥内敛沉默,她活泼外向,不知不觉便成为了我们这批人的核心骨,她闲暇时教我们修炼,为了能有更多共同话题,我第一次看到兰斯洛哥哥离开机械房,跑去修炼室。”
“男人都是为了女人嘛,理解理解,而且还是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当着维纳斯的面,李想还是要这么说,没办法,看到二十岁的邪首时,连他都心动了。
“哼!不过还是得谢谢她,要不是她一直打着灾厄武器的念头,兰斯洛哥哥也不会想着去走这个方向。他的修行速度真的很可怕,不到一个月,他就突破到了3级魔术师!”
李想的嘴角抽搐了下。
从零到3级魔术师,不到一个月?
还是在那个教育尚未彻底普及系统化的年代?
到底谁才是主角啊喂。
“然后有一天,他和白莉莉悄然离开了小镇,一名3级魔术师,一名新晋1级玩家,居然去直面了一只灾厄!当他们拖着疲惫和浑身是伤的身体回来时,还带着一把灾厄武器,我们彻底被震撼了!”
历史的轮轴也在那一刻真正转动。
白莉莉和兰斯洛开始研究灾厄和灾厄武器,兰斯洛没有哥哥西洛的天赋,白莉莉也不及哥哥白师利天纵奇才。
但他们却走出了各自的道路,然后一发不可收。
毕竟是威赛克斯嫡系后裔,兰斯洛的机械天赋不高,但是还是拥有他们传承的【齿轮之瞳】,他将这份能力应用在了研究灾厄武器上。
白莉莉则是走上了一条更加恐怖艰险的道路,为了他的研究,独自出去猎杀灾厄,搜寻灾厄武器。
一年之后,两人的事迹还是泄露了。
白师利亲自来到小镇,要不是西洛早一步过来,他可能就要将拐走他妹妹的男人以及这个安静的庄园彻底夷为平地了。
看着白师利带走白莉莉,沉默的兰斯洛终于答应了哥哥的邀请,回到了远在海陆的威赛克斯。
白师利和白莉莉入学亚陆灯塔玩家大学,不到一年,兰斯洛也来了。
带着他的新研究成果,也是迄今为止七大陆,人类历史上最辉煌的研究成果!
“他成功研制出了获取源质的稳定方法,要知道源质资源是我们修炼的核心资源,但那时,只能通过搜寻天然的源质液体和固体来补充,很困难。”维纳斯长叹一口气,小脸微红,充满了崇拜之情,“因此,我们那一代,提升大多靠着艰苦的修行以及少得可怜的资源。你父亲曾说过,他的哥哥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机械师,而他,则是最伟大的创造者!”
有了他的技术,白莉莉变态般的成长着,居然先哥哥一步成为了6级玩家,那年,她才十八岁,兰斯洛哥哥也才二十岁!
也是因为突飞猛进的实力让白莉莉愈发不满足于学校里的课程和教育,她渴求着更加疯狂的战斗和冒险,因此就这样离开了学校。
和兰斯洛一起消失在灾厄长城外。
“难怪白王如此讨厌灯塔学院,每天看着妹妹和另一个男人亲亲我我的,仇恨转移嘛。”李想咂舌,心里还有一个疑惑,但他知道,今天就能得到解答。
“当他们从灾厄长城另一端回归时,白莉莉已经二十岁,我们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似乎产生了巨大的矛盾和不协,但爱情也在那时悄然萌芽。”维纳斯笑了笑,“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白莉莉怕是要走一条令所有人畏惧的道路。”
二十岁,9级玩家,强大到过分的实力,一个让人不敢提及的禁忌。
那时的白王,距离9级还遥遥无期。
回到白家的白莉莉,也许那时的她还太年轻,还对家族,对一些人,一些事,有着最后的执着。
当她讲出自己的想法时,却遭到了家族无情的拒绝,以及看待怪物般的眼神,甚至为首的是一直最疼爱她的亲哥哥白师利。
“那是一个大雪天,兰斯洛哥哥还在机械房里研究,她浑身是血,从浮空艇里跳下来,就这么摔倒在我眼前,我一直在想,那时要是一刀砍了她,该多好。”维纳斯撅起嘴。
她一个人从白家杀了出来。
为了她的理想,为了她的执着和野望,只能回到这里,找唯一一个愿意帮助她的男人。
“兰斯洛哥哥从房间里走出来,把大家叫在一起,然后忽然掀开庭院里石桌上的红布,上面镶嵌着一个个凹槽,然后摆着一张张造型古怪的卡牌。他按着石桌,将第一张卡牌取出来,对着我们静静说道,‘今天起,塔罗牌正式成立。’,我们有了各自的位置和卡牌,激动兴奋,更多的是好奇。”
“一共二十二张大阿卡那牌,有的是灾厄武器,有的是她赋予的灾厄化能力,也是我们的梦起航的地方。”她自豪地取出胸口温柔的恋人牌。
那是她最喜欢的男人为她打造的卡牌!
原来,那才是塔罗牌的起点。
李想看着她,轻轻一笑:“所以我要叫李想,是他们两人的理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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