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蒋干去城里,遇到一个衣着浮艳的女子,于是上前搭讪。女子名叫杏花,一年前,她的丈夫暴病身亡。迷信的人说她命中克夫,没人敢娶她。
杏花不愿去妓院受老鸨摆布,就在家中与人苟且,挣些钱以保生活无虞。她还爱好唱戏,有时被草台班子请去演一些角色,觉得这种生活很自在。杏花正在街上闲逛时,遇到蒋干,她一看蒋干的神态就猜到他的心思,于是带他到家中苟合。
杏花见蒋干识文断字,有些才华,渐渐地喜欢上他。蒋干哄她,说他将来写一本好戏,让她演主角,保证能红火。杏花相信他的话,经常做好饭好菜给他吃。一来二往,两人感情越来越深。近来,蒋干打听到扬州要举茂才(秀才),庐江郡要举孝廉,非常想被举荐上,因为这意味着他可以改变儒生的身份,成为官员。
但他感觉自己没什么把握,心里苦恼,同杏花说起这事。杏花一听,问道:“怎么个举荐法?”蒋干说:“武帝元封四年,下诏求贤,后来形成州举秀才、郡举孝廉的体制。孝廉举至上面后,经选拔才能被任命为官员。顺帝阳嘉元年,规定儒生出身的孝廉要考试经术,文吏出身的则考试笺奏。
命公卿、诸州每年各举荐秀才一名,东汉和帝刘肇在位时,‘岁以百计’,大郡五、六十万人小举二人,一些小郡二十万人亦可举二人。
荐举的人才,一般从四个方面取士:一是德行高妙,志节清白;二是学道修行,经中博士;三是明达法令,足以决疑;四是刚毅多略,遇事不惑。 ‘茂’本作‘秀’,人们避光武讳,改作‘茂’。 还有‘征辟’,就是征召名望显赫的人士出来做官,皇帝征召称‘征’,官府征召称‘辟’。 三公以及地方官如州牧、郡守等官员,可自行征聘僚属,任以官职。”杏花一听,说:“举荐的人数太少了,被举荐的肯定都是出类拔萃的人。”
蒋干听了,不以为然,摇摇头说:“你没听到民谣唱道:‘ 举秀才,不知书;察孝亷,父别居’吗?唉!本来不错的制度被私欲、特权腐蚀了、扭曲了,早已变质。”“你根本不认识州牧、刺史,想走举荐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的了。
”杏花说。“虽然举荐权在扬州牧、庐江郡太守手里,但是舒县多年没有举荐过人,按理,舒县今年应该有机会举荐一名的。”杏花说:“那意味着舒县令决定着今年的举荐人选了?”蒋干点点头。杏花接着说:“这个舒县令上个月听我唱过戏,对我大加赞赏,请我有空去县衙找他。我看他胖得像头猪,没兴趣,一直没去他那里。”
蒋干一听,兴奋不已,上前抓住杏花的手,央求杏花去找舒县令推荐他。杏花想了想说:“如果事成了,你怎么报答我啊?”蒋干一听,马上指天发誓:“我一定娶你为妻!如果反悔,让我得暴病而死。”杏花一听,心里乐滋滋的,嘴上却说:“你想娶我,我还不想嫁给你呢!”
她心想:如果大功告成,你不娶我,我就将你的龌龊事情说出去,谅你不敢不娶我。于是,答应去找县令。杏花选了个吉日良辰,精心梳妆后来到衙门。一个瘦高个衙役拦住她,问:“你来干什么?”杏花扭着水蛇腰说:“我来告状啊,快带我去见你们老爷。”衙役看她不像个正经人,说:“去去去,告状?你把状子拿给我看看!”边说边伸手要状子。
杏花一看衙役古板,就撒娇说:“状子在我的肚子里呢,不信,你摸摸看。”边说边凑到衙役跟前做出解衣服的动作。衙役还没结婚,脸羞得通红,说:“别别别,你要告状,可以击鼓啊!”“击鼓就击鼓!”杏花边说边要去击鼓。正在这时,舒县令恰好有事出来,看见这一情景,大声说:“别敲了,什么事情,快快向本老爷说。
”杏花一见舒县令,立即露出媚态,娇滴滴地说:“青天大老爷,民女有冤屈,快替民女做主啊!”“你快说,只要你有理有据,我就为你做主!”舒县令一眼就认出杏花,看她越来越娇媚,就像猫见了腥一样早就魂不守舍了,一双贼眼色迷迷地在她全身上下扫描。
杏花故意装出害羞的样子说:“大人,我是个妇道人家,孤身一人,没有丈夫,没有公婆,一不欠人钱,二没与人打斗,我遇到的事情——”她欲言又止,“说,快说!”舒县令催促道。“我遇到的事情是——有人想——”“想什么?!”舒县令兴奋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道。“想——”杏花的脸更红了,说:“哎呀,这里人多耳杂,奴家实在说不出口。”
舒县令善于见风使舵,赶紧说:“哎,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说话确实不方便。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出口,那就到**去说——你跟我来吧!”
于是,杏花跟着舒县令进了后面一间房。舒县令吩咐衙役说:“我在这里审理特殊案件,一切人都不准进来。”衙役心领神会,领命而去。舒县令此时色相毕露,一把搂住杏花,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杏花半推半就地说:“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呀?民女是来告状的,不是来投怀送抱的!”“是呀是呀,我知道你是来告状的,可是我不验验你身上的伤,没有真凭实据,怎么为你做主呢?”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舒县令早已不顾廉耻,如饿虎扑食一样抱住杏花……过了好大一会儿,舒县令瘫软在床,杏花也精疲力竭。
他们睡了一个多时辰,杏花先醒过来,她见舒县令仍在酣睡,看他肥头大耳,像头肥猪,颇有些厌恶,她戳戳舒县令的额头说:“快醒醒,快醒醒,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见他像猪一样哼哼了几声继续昏睡,杏花假装啜泣起来,边哭边说:“你占了奴家的便宜,你舒服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有脸出去见人?呜呜——”这个舒县令对老百姓心狠如蛇蝎,但是听不得美貌女子的哭泣。
他听到杏花的哭声,马上清醒过来,哄她说:“小娘子,千万别哭,你一哭,我肝肠寸断,谁不知本老爷是怜香惜玉之人?说吧,有什么委屈,只要我能办得到,立即为你讨回公道。在舒县地盘上,我放屁没人敢说臭,骂人没人敢还口,说一不二。”
杏花早已胸有成竹,对他说:“大人,你是我们的父母官,你指东没人敢说西,你指南没人敢说北。”舒县令听了感觉很舒服,像吃了人参果一样。他搂着杏花,继续听她讲。杏花说:“我有一个表哥,他饱读诗书,想谋个一官半职,希望大老爷能举荐他。”
舒县令一听,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皱着眉头说:“这个,这个恐怕很困难。唉,你怎么不早说呢,确实有一个名额,但早已名花有主了。这样吧,等明年再说吧。”舒县令说的是实话,街上一个屠夫名叫赵大山,有一个儿子叫赵昊,念过几年书,早就想通过举孝廉或举茂才做官,暗中已经行了几次贿,钱物加起来能买几百头猪了。
杏花一听,着急起来,嗲声嗲气地说:“亲老爷,还有您办不成的事情吗?您的面子该有多大。”几句恭维话说得舒县令高兴起来,他捏捏杏花嫩嫩的脸蛋,说:“没有渡不过去的江,没有爬不过去的山,本老爷还是有办法的,不过——”“不过什么?”杏花问道。“不过,这要看你以后的表现了。”“唔,你让我怎样表现我就怎样表现嘛!”杏花撅嘴撒娇,钻到舒县令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