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两”
胡开文傻眼了,另外两个年轻人也痴痴呆呆,三人刚刚入仕,怎么也想不到远去的镇国公随口说出如此之数字,朝廷可还欠着两个月的俸禄呢
不只是他们,魏忠贤这个刘家寨曾经大管家虽也知道刘卫民有钱,却无法真正插手卫民钱庄经营,也不知道卫民钱庄究竟有多少库银,这是刘卫民核心机密,并不被他人知晓,哪怕驸马府,知道真实情况也只朱徽妍、沈允、刘卫雅以及家主刘卫民四人。笔砚阁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搜索,更多好看小说免费阅读。
魏忠贤奔出追赶刘卫民父子,乾清宫成了儿子私产,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却显得颇为冷清,怀抱着儿子走了一遍,也不理会身后魏忠贤,越是感受着院中冷清,越是心有愧疚,也坚定了他的虚君治国。
虚君治国,皇帝就只是个象征,是君权神授之下的转移,是皇帝授权内阁代皇权治理国家,尽管为了维护威仪,礼部,或一些官吏也会进行规劝,但大明朝执拗性子的皇帝不少,前有正德皇帝,后有万历帝,再加上大舅哥熹宗,若儿子将权利给了朝廷,他相信,有自己的存在,哪怕儿子天天跑了没影,也不会有太大碍处。
扛着儿子,不去理会任何人喜恶,一路来到御膳房,御膳房的人员也大变样,没一个是自己认识的,魏忠贤知道他的随意,更知道他喜欢没事儿捣鼓,忙将一干厨子、宦官宫女赶了出去,捋袖在旁当做帮厨,儿子还没一刻钟就成了大花脸。
“驸马爷,您要修什么样的路啊,怎么这么费银钱”魏忠贤憋了一路,还是问了出来。
刘卫民一边打着鸡蛋,一边随意说道:“修铁路,铁路路轨下面要铺设石子,上面要有枕木,枕木之上才是真正钢铁路轨,而且还是精钢,花费颇多些。”
“修北京至西安铁路,说实话,这条路估摸着是亏了的,若是北京至苏杭,那是包赚不赔的,只不过山西、陕西地穷,易于遭灾,虽说九边的重要性已经大大降低了,但还是应该有这么一条路来,可以很短时间内运输大量物资、人员,而这万万两银钱实则是散入北地经济血液中,刺激北地经济,至于会亏了多少本驸马也不知道。”
刘卫民也是第一次修铁路,自北京城入宣府、大同,自大同南下太原,自北而南贯穿整个山西之地,由此而过黄河入陕西。搜索,更多好看小说免费阅读。其中不仅要绕山而建,还要建造大桥越过黄河,自己没经验,别人更没经验,需要诸多经验丰富的土木工匠,需要亲自带着学生弟子翻山越水,或许数年修建最后还是个失败,但他还是决定尝试一次,散财是其一目的,更重要的是培养铁路工程师,一旦成功了,因为铁路自北而南贯穿整个山西,山西的露天优质煤炭就可以由铁路运送京城,再由京城修建至天津港一条铁路,由海路运送,大明朝的资源路线基本上就算是初步贯通了,况且,一条贯穿了山西铁路,就算亏也亏不到哪里去,还是值得一试的。
魏忠贤听着他说着铁路之事,心下苦笑不断,百儿八十万的撒出去也就罢了,世界上哪有动辄撒万万两银子的可偏偏正在翻炒青椒鸡蛋的刘大驸马还就这么奇葩。
“驸马爷,陛下今后真的要做个泥雕木塑吗党人争起来就没完没了,老奴觉得,还不如多用些奴才管着呢”
刘卫民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帝国太大了,无论多么精明的人也很难有这个精力和能力,除非除非四五百年后,坐在家里就可以看到万里外的事情,可以三五日即可运数万人于万里外,否则”
刘卫民微微摇头,魏忠贤却停下了动作。
“世界不一样了,高效才是王道,你以后也莫要太过担忧,内阁虽治理天下诸事,司礼监可以执掌帝国最高律法,军队也要进行相应的改革,皇帝虽不掌军政,却是国家最高象征,有卫民钱庄在,有大明岛在,也绝没哪个敢欺负了皇室,没必要太过担忧。”
转头看向魏忠贤,笑道:“自秦始皇至今,还无哪个皇帝将君权公开授与臣子,授权的那一刻,爝儿就注定成为史书上最耀眼新星,司礼监执掌帝国最高律法,以律法监督文臣,以宦官而督天下,你魏忠贤亦会成为后世不弱任何人之良臣,是注定载入史册的。”
“回头再看,若爝儿治国,本驸马离开了大明朝,不言其他之人,只言我驸马府一系,你头上也还有大兄刘卫山、二兄刘卫海、四弟刘之坤,爝儿是老子的孩子,驸马府一系本就是爝儿和帝国的保驾之臣,爝儿天生亲善驸马府一系,你魏公公年岁又比不得我刘家兄弟,想出头,难”
“爝儿为帝治国,你魏公公终究只能算是个大伴、爝儿身边老奴,尽管这话语有些不中听,事实却如此。可若虚君治国就不同了,你魏公公执掌大明帝国最高律法,无论权势、地位、政治理想都可以实现,死后也是尊崇无比,因为你魏公公参与、构建了大明帝国未来崭新的政治、权利构架,尽管可能还不够成熟,需要后人不断完善,但你却是奠基人,无可置疑的功臣”
“呵呵”
“两相比较,你觉得如何”
魏忠贤心下叹息,不得不承认眼前高大的男人,压了自己十年的男人是对的,叹气道:“老奴老奴就是觉得亏欠了小公爷。”
“亏”
“呵呵”
刘卫民捏了块肉丁塞入小手扒在桌案上的儿子嘴里,笑道:“爝儿是老子的儿子,老子不死,没人敢轻视爝儿的喜恶、态度,因为他背后站着整个大明帝方,动嘴的永远赢不了动刀的。”
魏忠贤心下猛然一惊,这才想到刘卫山为北地大将军,刘卫海为南地大将军,毛文龙居于四川掌西南、刘忠国为京城十二营总督,邢烈前往甘肃夺吐蕃、叶尔羌、亦力把里,另有数十近百大将散于各道,事实上驸马府一系已经执掌了军方,扒着菜案的娃娃皇帝的确不能仅仅以木雕泥塑看待。
“虚君治国,所有权利归于朝臣,若三五年内有人取而代之,以实君治国还罢,可若十年、二十年后,今后,哪怕天下打烂完了,最终也还是爝儿为帝,也还是爝儿的子嗣为帝,因为虚君治国,就意味着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合理合法享受帝国最高权柄,这个天下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人成为皇帝,断了他人享受帝国最高权利的权利,除了身死族灭,别无他途可走。”
“子孙后代,代代为帝,代代无忧无虑享受帝国的供奉,而且任何人都要低头恭敬,魏公公,你觉得,爝儿真的亏吗”
沉思许久,魏忠贤苦笑道:“人人都想爬到帝国最顶峰,却不曾想,原来稍微后退、放下,所得才是最多,老奴被驸马爷压了十年,不亏。”
“呵呵”
刘卫民将做好的饭食放入食盒,魏忠贤忙也拿过一方食盒,将剩余饭菜全部装入,也不知皇宫混账厨子是如何苛待的儿子,一个劲在他身前打转,父子二人连同魏忠贤在内,三人开吃时,儿子就跟个小老虎一般。
入宫就打算着好好陪儿子玩上一日,自清晨入宫,午饭是他自己做的,饭后父子二人去仁寿宫找刚能挪步的弟弟玩耍。玩了大半个时辰,又去寻几个儿媳妇们,他们已经算是皇帝的妃子们了,宫廷礼仪啥的都要学习,对此刘卫民并不是很反对,一帮女娃见靠山来了,全眼泪八叉诉苦。
皇宫内宫女、宦官被换掉的很多,尽管都不怎么认识,关键是刘大驸马的凶名太盛,无论走到哪里,甭管是哪个眼睛长在脑袋上,见了他都要低头退避。
亲身看着宫女嬷嬷如何教授儿媳们宫廷礼仪,看了一会,觉得嬷嬷的规矩是大了些,一阵胡乱指点,三下五除二,将一干娃娃难受的规矩去掉,这才围着他叽叽喳喳,说着不喜欢皇宫。
低头看着两个儿子抱着自己大腿不撒手,又看向一干眼泪八叉儿媳们,钢牙一咬,大手一挥,一群娃娃全欢呼爬上马车,看的他一阵苦笑不已。
太傅魏广微看着马车缓缓离去,与魏忠贤一般哀叹不已。
“唉”
“咱家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世道就没谁能阻住驸马爷的。”
魏广微笑道:“陛下年幼,自幼又是国公亲自管带,一时不愿住于宫中也正常些,除非除非国公居住于皇宫之内。”
魏忠贤苦着脸说道:“陛下此时未登基还罢,若十九日登了基依然如故,这可怎生是好”
魏广微眉头莫名一抬,看向早没了影的门前,笑道:“魏某可否认为公公已经赞同了虚君治国之事”
魏忠贤说道:“三宫娘娘们都默认了,咱家又岂能相阻,但若无法一党治国,咱家以为驸马爷为了大明朝、江山社稷稳定,当不会虚君治国,就是不知朝廷上下官吏,各道、府、县官吏们态度如何。”
魏广微微微点头,虚君之下,若非上下皆为一党,内斗、内争无可避免,两人与刘卫民打交道颇久,深知他的厌恶喜好,真若朝廷内斗不断,他会毫不犹豫进入强君政治。想了下,魏广微神色冷淡。
“朝臣们愿意一党治国则罢,不愿意就莫怪魏某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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