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影看田青的粗胳膊粗腿,又转头去看边上有没有人。道友阁 m.daoyouge.com
人是有的,节目快开始了,工作人员戴着耳机小跑,服装师推着滑动衣架咣郎郎,还有出来找厕所的观众迷了路问工作人员怎么走……
就是没有一个人拉住沈书影。
沈书影嗑嗑绊绊地说:“巧、巧啊。”
田青一口气说:“兄弟来不及了我马上要上台就抓重点说了我设计了三套剧情七个结尾九个人物性格和十三套细节动作你看看哪个最好。”
田青忘撒标点,沈书影居然还听懂了,“两种,就说两种。来不及了。”
沈书影指指走廊里的电视,正在播放演播室的镜头,主持人已经上台,和张导、周导热场。
田青把话砍两半说:“流氓调戏美女的剧情,一种是打美女的,一种是被美女打,你觉得哪种好?”
沈书影眼睛一亮,抬起头,对上田青的眼。
田青继续说:“打美女能凸显我的专业特长,我以前练散打的,打女人,呸,打人有专门练过。但是需要对方配合得好。我还不知道对手演员是谁,万一没有武术舞蹈背景,打戏对不上,打伤人就不好了。被美女打”
“被美女打!就选被美女打!”沈书影反抓住田青的胳膊,手指掐进肉里,又被肌肉弹出来,要不是没凳子,真想踩到高处,从上俯视田青,把第二个剧情凿进他脑子里。
“为为什么?”田青结巴起来,他不知道沈书影干嘛这么激动。
“我喜欢看,不对,是观众喜欢看你被打!看看你这身肌肉,你这块头,还有这纹身,打女人意料之中,被女人打才奇怪。”沈书影觉得自己要是不写书,都可以去当个编剧,还是一天写一集,领个十几二十几万的那种快枪手编剧。天才!
“表演起来会不会不太自然?毕竟没和对手排练过”
“排练什么?你没被女人打过,就没被你妈打过吗?把对方看成你妈就好。”
田青的眼神还迷茫着,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急匆匆跑过来,看到田青,上来就拉住他往演播室大厅跑,本想骂上几句,想到是赞助商特意推荐过来的人,就硬生生忍下去了。
电视台里迟到早退不做事的都是爷,我一个小小助理惹不起。
田青还回头向沈书影看了一眼,满是感激。
沈书影松口气,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椰子的了。
希望她能振作起来,把这个家暴的前男友暴打一顿,出口恶气,以后不要再带着那些伤痕生活。
演播厅内传来《燃烧我的前男友》的音乐,主持人介绍嘉宾席的最小公倍数,姑娘们一个个站起来,和着音乐的节拍,向观众席挥手。
流程走完,第一个上台表演的是江辰和莫未礼。
两人表演的是海洋公园的海狮表演。
江辰扮演海洋公园的驯兽员。
莫未礼表演海洋公园从加利福尼亚新买来的母海狮莫莫。
在江辰的指令和小鱼干的诱惑下,莫未礼卖力表演,仰卧起坐,顶皮球,吹喇叭……
两人表演完,全场掌声,更有人在台下喊:“江辰我爱你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我没收钱我是自愿喊的。”
“莫未礼我也爱你!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我是自愿的因为我收钱了!”
主持人请张导、周导点评。
张导说:“看了江辰的表演,我知道为什么我女儿和我家司机的小三这么喜欢你了。”
周导说:“莫未礼,你的表演很形象地展示了一只母海狮的肺活量,吹喇叭能吹这么久真是难为你了。”
主持人说:“对不起,周导,这位才是莫未礼。”
莫未礼一脸尴尬,举起右手示意。
周导眯眼看了一下,忙说不好意思,转向莫未礼,继续点评:“莫未礼,演动物难,演不常见的动物更难,更何况还要演一只母海狮,相反的性别,不同的种族,这里的表演障碍很多,你都很好地克服了。可能是因为你吹喇叭吹得很好。”
莫未礼再举手:“周导,我是女的。”
主持人及时截断,插进来:“哈哈,周导开个玩笑而已,接下来有请非著名演员、《叶子岛村》中岛村叶子的尸体的屁股扮演者田青,还有最小公倍数的椰子出场。”
江辰和莫未礼匆忙下台。
舞台两侧各自走出一男一女。
“椰子!椰子!”最小公倍数先叫起来,观众席里靠前的粉丝群们也举着牌子叫。
整齐划一的应援口号彰显最小公倍数的无敌人气,连台上的张导、周导也扭过头来看,这群小姑娘在年轻人中这么火的吗?
相比之下,田青就安静得多,别说叫名字,刚才主持人一串介绍,只记住了“非著名演员、尸体、屁股”,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应援声中,椰子走到舞台中央,大大方方向观众、导师鞠躬,然后站好。
吕佳看椰子淡淡地笑,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这才松口气。
沈书影不愧是章老师的人,找到椰子,还能鼓励她上台录制节目。
真是我们的福星。
要是能帮我们把那个私生饭抓出来就完美了。
田青足足花了一倍的时间才走到舞台中央,主持人都在镜头外皱起眉头。
死龙套,就算为了衬托椰子,也没必要这么怂吧?
这哪里是演员,分明就是个没上过镜,面对三个人以上发言都会脸红的路人。
主持人简单介绍了剧情,说明是开放式结局,由演员自行发挥,然后就退到一边。
工作人员趁主持人讲话的空档,已经把藏在幕后的道具墙推出来,两面墙夹着,正对观众的是一条长巷。
有路灯,有垃圾筒,一地的啤酒瓶,横竖斜交着。
舞台上灯光灭掉,路灯亮起,照在一长条的巷子里,椰子走进去,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
椰子面朝观众走来,路灯在后面照,影子一点点拉长,边缘毛掉,铺满整条窄巷。
脚步声的回响好像身后跟了一个人,椰子慢下脚步,那人也慢下,椰子快,那人也快。
椰子走到一半,忍不住回头,印在墙上的影也薄了一截。
观众们跟着椰子看过去,好像她身后的光被挡住,叠多了生出重量,不一起去看,用众人目光接着,就会咣啷一声砸地上,破开一场众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