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更有意思,那马屁拍得是一个比一个溜,一个比一个顺,也是一个比一个夸张,更加一个比一个无耻!
风越一听众人这话,那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浓,到最后,脸上的肉差点没全部挤在一起!
就像一个柿子,从刚结果实的丁点儿大,到后来的青涩,再到后来的成熟饱满,又到最后的皮开肉绽,整一个“琶四花”的过程,被风越演绎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啊!
(注:一,“琶”:读(pa),轻声,在某些方言区,比如云南方言区,琶是“熟透了”,“煮烂了”的意思。比如云南方言区常说的“肉格琶了”,就是“肉煮熟透了没”的意思。
二,“四花”:在某些地方,“四花”就是指“柿子”,因为大多柿子熟透了以后,就如同分作四瓣一样,因此,柿子便也叫做了四花。当然,这只是在某些地方是这么叫的。
三,“琶四花”:“琶”和“四花”连起来,在某些地方,是形容“人的笑容”的。当然,不是微笑,而是大笑、狂笑!在某些地方,就会这么来形容一个人的笑容:“你怎么笑得像个‘琶四花’啊?”就是说这个人笑得很大声,很夸张。隐隐带有讽刺意味。)
风越在享受众人的马屁时,倒也不忘了连忙抱拳回礼,谦虚得甚至有些虚伪的说道:“不敢不敢,诸位的话,实在是令在下感到惶恐不安啊。这番话,我们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被我的堂哥听了去,不然的话,我那堂哥恐怕又要责罚于我了!”
“哈哈,我们的越少爷倒也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犯了错会受到责罚!”就在风越刚说完,这句话就从远处传到了众人的耳中,这声音不徐不疾,不温不火。
只见一道身影渐渐由远及近,这道身影身材修长,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这少年一袭白色的长袍披身,剑眉微扬,一双眼睛清澈如明镜,虽不甚成熟,但却不失风雅,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如同他的声音一样,不疾不徐、不温不火的向着众人走来。
这少年,正是风缘!
风缘自然听到风越的话,所以才回敬于他,风缘话语虽然不温不火,但却在心中早已暗骂不已:靠!这一会儿装大爷,一会儿又装孙子的,怎么坏人有他的份,好人他也要来插一脚?
待风缘走近,众人目光与风缘对视,只觉这少年稚嫩的脸庞略显坚毅,神色间却尽是冰冷淡漠,令人莫可逼视。众人在风缘的语气中、神色间,全然看不出风缘是喜是怒,是忧是乐!
但,风缘越是如此,众人心中就越是恐慌,尤其是风光!毕竟,风缘是他们的少爷,是他们的小主人,若是小主人不悦,他们自然恐慌,生怕风缘迁怒于他们。
倒是风越,闻言,冷哼一声,不住的皱眉,神色间,甚是不悦。但却也没有言语,也没有上前相迎之意,冷冷的看着走近的风缘。
听到风缘这般说,众人竟一时无言以对,一个是风家的小少爷、风家未来的继承人,而另一个也是身份尊贵的越少爷,他们是一个都得罪不起,哪敢乱说话?因此,此刻,就在这藏经阁外,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哈哈,小少爷,您终于来了,可让我们好等啊!”倒是风光,因为之前说了风缘的坏话,所以此刻不知是想掩饰之前的行为,或是想巴结风缘,便率先打破了沉默。风光说着,急忙迎上前,拜见风缘。
“嗯,我今日因为有事耽搁了,倒是让诸位久等了。”风缘自然没有听到风光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不过,就算听到了,风缘也会假装没有听见。因为,现在还不是修理风光的时候,再者,对于风光这样的人,与其直接点破了他,倒不如不点破,从而加以利用。只是,这样的人,只能施以小利,让他知道,自己心目中有他就行。
“小少爷哪里的话,我们等小少爷,那是应该的。”风尚此刻也上前拜见风缘,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是啊,是啊,我们能够等小少爷,那是我等的福气才是,你们说是不是啊?”当下,又有一人上前拜见风缘,还大拍起风缘的马屁来。
当下,其余众人随声附和,话语间,甚是真诚的样子。
而那道明显与众人分开而立的皱衣少年只是远远的向风缘一抱拳,神色间,既无谄媚之意,也无敬畏之心。风缘见此,并不在意,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但是这一幕落在风光以及风家其他弟子的眼中,却是不愿意起来,风缘在他们面前是何等身份,且不说他们是不是真正的尊敬风缘。但是,况且他们在风家身份已然不低,他们尚且要上前拜见风缘。而那身份明显还不如他们的瘦弱少年,在风家只是下人般的存在,竟只是远远的向风缘抱拳拜见,然而更让他们不愿意的是,风缘竟也不自恃身份和架子,有礼貌的回应。
这让他们如何愿意,让他们心中如何平衡,尽管他们或许不是打心里佩服风缘,但他们也见不得风缘对比他们身份还不如的人另眼相待。
当下,风光就呵斥起那少年来:“你这小小的杂役,怎如此大胆和无礼,见了小少爷,还不来拜见?”说完后,又斜眼看了看风缘,话语间,带有愤怒,带有挑衅,更有教唆之意。但见风缘脸上并无任何变化,风光眼中不仅没有失望,却反而有一抹精芒闪过。
风光的神情清晰的落在风缘的眼中,风缘却是一愣,目光一凝,想到风光眼中的精芒,转而又神色缓和,微微一笑。他本以为,他完全知道了风光呵斥那少年的目的,现下看来,自己似乎只猜对了一半。
“呵呵,倒是有意思,有意思的教唆。”风缘在心中冷冷一笑,暗道。
那身穿旧得发黄,皱得不像样的衣服的少年,听闻风光的话语,眉头皱的紧紧的,咬紧牙,一丝丝怒气袭上他那瘦弱却坚毅的脸庞。他的眼中又出现了许久未出现的仇恨,当然,这仇恨或许并不是针对在场的众人。
风尚见风缘面无表情,在风光说完后,又抢先说道:“小少爷,我风家乃是礼仪之家,这小小的杂役见了您,竟如此架子,不来拜见,这实乃犯了族规,当惩,以儆效尤!”他话中语气和神色,竟和风光所差无几。
那少年眉头皱的更紧了,此时却是把拳头都捏了起来,但却忍住怒气,只是眼光一直看向风缘,似乎,他也在等风缘的回答。
风缘却只是微微一笑,闭口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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