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大厅,浅语低笑的女人,高谈阔论的男人,水晶吊灯,大理石板,所有的一切显得那么利益。
子卿陪在齐峰的身边不停地和认识的不认识打着招呼,一身白色西装配上细细的小跟鞋,还好身高不算矮不然真是撑不起来,本就纤细的身材搭上合身的衣服,更加羸弱。
微笑似乎已经在脸上定格,弯弯的眼睛看起来笑的很自然,对于这种场面她已经收放自如了。
“哟,齐总,好久不见了.”
一个身穿黑色正装的微胖的男子拍拍齐峰的胳膊,用浑厚的嗓音说道。
“是啊,陈总,最近怎么样,听说又发展新项目呢?”“嗨,别提了,那项目黄了,你呢?不是不怎么出席活动了吗,怎么今天过来了.”
齐峰呵呵一笑打趣道“你说这琳琳从小叫我齐叔叔,她成人礼我不来不是太不像话了吗.”
“也对,咦,这位是?”“您好u,我是子卿.”
她礼貌的朝对方点点头然后伸出手。
“你好你好”男子也礼貌的回了过去,但充满疑惑的问道“我可没听说你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啊?”“子卿不是我亲女儿,却胜似亲女儿,还是未来的儿媳妇呢.”
“是嘛!好福气啊老齐”两人笑着打着哈哈,她在一旁有问题答着话,突然间,她的眼神向后望去的时候一对身影闯入眼前,子卿眯了眯眼,嘴边的笑容有丝僵硬,但随后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回过神来。
齐峰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同,顺着视线望过去,只见那个好久没见仿佛又长高些的男孩淡淡的站在那里和几个人谈着话,一手拿着高脚杯摇晃着,另一只手却亲昵的搂着一个漂亮的女子,看起来十分体贴。
炎季霖微微抬头望向齐峰,然后朝对方说了两句便搂着女伴走了过来。
“您好,齐伯伯.”
“季霖啊,好久不见了.”
齐峰有些尴尬的说道,他看向旁边依旧云淡风轻的人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这位是?”齐峰看向旁边似乎有些眼熟的人,轻声问道。
“我的女朋友林沁.”
他慢调斯文的说道,然后慢慢低下头温柔的对女子笑笑“你应该认识齐伯父吧,还不快打招呼.”
子卿仿佛是透明般的站在那里,心中涌起说不清的感觉,虽然之前知道炎季霖这些日子来名声在外女伴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想起曾冷言相向的两人再对比如今眼前这个温文尔雅似乎极具绅士的人,她实在难以联系起来。
但她应该感觉开心,毕竟他在生活上并没有像工作中那么不可近人,还有有人可以陪着他或许也是好的。
“齐伯父好.”
林沁含笑喊道,大方婉约,的确像是出身名门的小姐。
齐峰略微思索一下,他才想起眼前这个当下炙手可热的红人,畅销杂志南红妆的专属模特,如今广告的新宠儿林沁。
如今一见看起来的确如电视里的一般,淡雅大方略带清新的气质比一些浓妆艳抹的女生的确更招人喜欢。
他含笑点点头,只见炎季霖转过头对着仿佛已经定格的人说道“秋小姐,好久不见了.”
子卿仰望着他,那个女生踏着高高的鞋子足足比她高出半头,所以在他们两个面前显得极为娇小,气势瞬间仿佛就弱了一半,她无法忽略那人眼中**裸的寒意。
“是啊,最近好吗?”子卿暖暖的笑道,她是幸运的,还好他们彼此都有自己的幸福了。
看着那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的模样,不禁感叹,时光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脾气。
“子卿你们年轻人慢慢聊,我去那边了”齐峰慈爱的对她说,见她点头便放心的离开了,毕竟他相信子卿一定有能力应对的。
炎季霖炫耀般的搂紧的身边的林沁,然后十分满足的说“最近还不错,不过你应该更不错吧,听说已经进了齐家的公司了,看样子齐伯父应该很信任你嘛.”
“对啊,我也很感谢齐伯伯的信任,也希望如果未来有机会的话可以合作.”
“呵呵,这种信任来的可真容易,但我觉得你应该没有机会与我合作,因为像你这样既漂亮又有手段的女生,我怕我的女朋友会吃醋.”
语毕,他**的在站在旁边的林沁脸上亲了亲,惹得女生一时娇羞,轻轻拍打了两下。
“但我觉得这位小姐应该放心,毕竟不是所有女生都可以让他这么和平对待的,我想只有林小姐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才会让炎少变得温柔吧,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
“那你可就说错了,我对待所有女生都很温和的,当然除了讨厌的人.”
“那这么说我是在您的讨厌之列喽?”“呵呵,你可真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他有些咬牙的说道,不禁气闷,似乎在这个人面前他永远无法掌握一切。
本来他想证明他现在很好,他想要让她知道自己只要招招手就会有很多人过来,他想嘲笑她离开自己是她的损失,可是眼前的人却依旧谈笑风声,没有一丝动容,这更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丑,所有的证明都显得那么可怜。
“哈喽,Try.”
一声爽朗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三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正装的男子站在那里,开心的笑颜看起来十分温暖,不算很高但十分健康的体魄穿起衣服来就像一个衣架子。
“Vi!”子卿惊喜的呼喊出声,她从来没想过居然能在这场宴会中见到在国外认识的好友。
开心的走到男子身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男生就热情的拥抱住了她,然后非常友好的来了个贴面礼,两人都很激动,毕竟曾经同窗的好友竟然在这里碰面。
炎季霖看着双目几乎就要喷出火来,那礼貌性的拥抱看起来真是碍眼极了,即使分开时隔很久,但那种感觉却从来没有消退,他还是讨厌看见她和任何一个男子有亲密举动。
此刻恨不得立即冲过去,但他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发现两人的距离真是已经很远了,从前学校的时候,她不爱交很多朋友,她不喜欢两人之间的距离过于亲密,她不喜欢出现一切社交团体聚会,总是想安安静静的泡在图书馆或者打工赚很多的钱,可是眼前这个可以和任何人笑着有趣的交流,亲切的打着招呼,甚至对于国外的礼仪也欣然接受的时候他才发现,彼此的世界已经都不了解了。
宴会进行到深夜,子卿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但仍旧没有结束的意思,想着如果自己不回去怕是那人不会安睡,于是便和齐峰打了个招呼提前离开。
齐峰想让司机送她回去,但子卿拒绝了,她想现在打车应该还是很好打到的。
出了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车流,才发现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子。
“上车”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不禁诧异的望向里面的人。
“不用了,你先走吧.”
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出于任何原因她似乎都有理由。
“你放心吧,我对你没有任何心思,还是说你有什么心思所以害怕?”她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
看着他不耐烦的下来帮她打开车门,无奈的只好坐了进去。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沉默尴尬的气氛让人很不舒服,她想要像刚才表现的一样若无其事,但开口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前方路口红灯,堵了很长的车辆。
“难道你没有对我说的吗?”“什么?”她错愕的扭过头,车里昏暗的灯光照在他面容上,似乎时间都写在了脸上,那原本有些稚嫩的骄傲的面孔如今带着成熟的冷然。
“你不辞而别,移情别恋,然后毫无预兆的归来,似乎你从来没有和我解释过这一切.”
他尽量抑制住口气的激动,但每每想起无数个黑夜里的挣扎,痛苦,辗转发侧他都无法不去怨恨这个薄情寡义的人。
“我..”“不要道歉,我不想听那三个字.”
“季霖,其实我们现在已经都有了彼此的幸福了,何必再去计较以前的种种呢?如果是给你造成了伤害我真的很抱歉.”
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不禁扯动了嘴角,只是那勉强的样子让人看了只觉得凄凉“幸福?你幸福对吗?所以你觉得我也幸福?如果每天都只能靠着药物入睡,如果酒精都不能麻痹所有的神智,如果一天不吃饭却感觉不到丝毫的饥饿感直到胃疼的住进医院,如果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亲人回到家中只剩下冰冷的空气这样的生活叫幸福的话,那我告诉你我的幸福真的不止这么点.”
“季.季霖!”她惊恐的抬起头,毫无预设的撞击他的眼睛里,刚才那一句句仿佛是控诉般的撕扯着心,她从来不知道这些年他的生活是这样,舅舅也没有和她说。
“炎叔叔呢?你怎么会自己?”“我早就搬出来了,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我很少和他见面.”
“为什么?”“我讨厌他,你的离开有一半是他造成的不是吗?”他目无表情的盯着前方拥堵的车流,看来他了解的路况还挺准确。
“你不能这么对他,他会很伤心的。
而且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关任何人的事情,我以为你已经成熟了,应该懂了两个人在一起不应该只有爱这么简单.”
“我当然懂,而且是你教会的,我只是无法释怀你们对我的背叛和伤害.”
他扭过头轻蔑的说道,看着她苦恼的皱眉的样子依旧透露着几分熟悉,只是他知道两人再也不是当初的人了。
子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背叛?她从来没想过这么严重的字眼来形容自己的所作所为。
看着眼前的人不禁有几分心疼,或许是天生的骨血相连的情感。
炎季霖看着那无辜的眼神透露出的愧疚和心疼他只觉得可笑!心疼?她以什么资格心疼自己。
车内又是一片沉默,沉默似乎已经变得是两人相处最好的方式。
“虽然你不想听但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我想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会去做的.”
“你这算是想要弥补吗?呵呵,真是可笑,你认为我会想从你那得到什么?即使你现在在齐家有很高的位置,对我来说你仍旧没有任何价值.”
她苦笑,自己也知道,他的手段根本不需要自己做任何事情。
“其实我最希望的是你和他永远无法得到幸福,这个要求应该很快会实现吧!”“炎季霖!”她厉声打断“这不关他任何事,我希望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炎季霖冷漠的抿紧双唇,听着她大声的控诉,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用力的极近苍白。
然而比那双修长的手更加苍白的是那清丽的面孔,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透露着惊恐和无法忽视的担忧。
但他仍旧不肯放过“我不说就不会发生吗?肾癌如果不做**切换手术恐怕很难治愈吧.”
“你..你怎么知道?”“看来是真的!”他恶意的讽刺一笑,看着那震惊的面孔事不关己的说道。
她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是的,齐伯父早已联系各大医院寻找合适的**,只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消息.”
她难过的看向窗外,黑夜的天空仿佛一个无底洞,没有一丝光亮。
两岸的霓虹灯璀璨,她的影子倒映在车窗,木讷呆滞。
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那双眼睛却不再毫无情绪。
病痛又怎样,如果能得到那温暖的关爱,他宁愿那个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