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刘君韬擦了擦嘴角的食物残渣,眼见各营将士基本上已经吃饱喝足、休息完毕了,便精神抖擞的站到高台之上,远眺前方的瓦剌大军。道友阁 m.daoyouge.com
只见远处的瓦剌大军中,至少有三成铁骑身上都披着内镶铁叶的棉甲,棉甲上钉着粗大的铜钉,头上高高的红缨黑盔,马上长短兵器。
甚至一些悍勇先登更是身披两层重甲,持着长枪大戟,马上各样粗重的短兵器也一样备齐,强弓劲箭不用说。
而且,那些瓦剌铁骑个个都是面无表情,对将要来临的战事丝毫不以为意,这些瓦剌兵马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场战事,此番南下攻明更是节节胜利,当然不会认为对面的明军有什么大不了的。
刘君韬顾盼之间,望见的都满是骄横的脸容,还有彼此眼中那股浓浓的煞气。
此番,瓦剌先锋官是也先手下的一名万夫长巴赫里,是也先的心腹大将。
巴赫里眼见明军占据了优势地形、阵型严整,便调集了手下的五名千夫长准备进攻,自己则是在中军垫后,继续部署兵马伺机破阵。
那五名千夫长闻言私下都是认为巴赫里有些小题大做了,前面只有区区两万多明军,竟然就要五千铁骑发起冲锋,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要知道,瓦剌大军这一路杀来,向来都是势如破竹的,在这五个千夫长看来,只要三、两千铁骑一冲,前面的两万多明军就会崩溃!
不过,这五个千夫长也不会说什么,都是抓紧时间领着自己的兵马快速地做起准备。
所以准备发起第一次冲锋的瓦剌铁骑都在抓紧时间准备着,只见这些鞑子整理着各自沉重的兵器,脸上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认为等会儿的战事,肯定是一场短暂,无趣的战斗,对于战斗结果根本没有悬念。
与此同时,除了五千大军之外,巴赫里还在继续调集兵马,又调集了两万大军,依旧以五千人为一阵,准备轮番冲击前方的刘君韬所部车阵。
很快,在瓦剌大军的号角声中,出战的铁骑大军慢慢汇成一片,从刘君韬这边看过去,好大片的海洋旗帜。
“这些鞑子兵总算出动了”
刘君韬感叹一声。
在对面的号角声中,五千瓦剌铁骑缓缓策马而来,此时瓦剌铁骑距离己方还远,所以他们只是控马缓行,并不冲锋,以便节省马力。
此战对于刘君韬来说,这是第一场实力相当、势均力敌的战斗,如能挺过这一场考验,对自己这支军队的军心战力,将是一次锤炼。
当五千瓦剌铁骑离刘君韬所部车阵快一里时,刘君韬看到瓦剌铁骑冲锋的速度正在逐步加快,他们马队的前后左右散得更开,更人一种感觉,似乎前方到处遍野的都是鞑虏的铁骑,黑压压的满是马匹与人头,还有一片如云的旗帜,随风拼命地扭动着。
这些瓦剌铁骑这样一散开,似乎就有一股逼人的气势,铺天盖地迎面而来。话说人过一万无边无沿,一匹马冲阵时占的位置是几人之多,几千骑兵冲阵,直比几万步兵冲锋还有威势。
此时,刘君韬听到了身旁各军将粗重的喘气声,他下意识向各人看去,所有的军士们,都在极力等待,他们瞪着眼,直直看着那方,似乎欲将那边瓦剌铁骑揪下马来似的。
这也难怪,毕竟刘君韬所部将士是第一次直面鞑虏铁骑大军,这也是所部将士第一次成建制的面对敌方骑兵军团的冲锋,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可是刘君韬也相信,将士们只要打赢了眼下这一仗,便可以一扫心中的恐惧,从此将鞑虏彻底踩在脚下!
“呜~呜~”
瓦剌铁骑大军之中又响起了苍凉的号角声,猛地那五千瓦剌铁骑加快马步,顿时蹄声如雷,五千骑兵如决堤洪水,滚滚奔来。
瓦剌铁骑来势汹汹,各营将士前方所见,尽是滚滚的马头,还有骏马上身着盔甲的鞑子兵。就连他们骄横嗜血的神情看得更清楚,天地间只闻一片的蹄声作响。
同时,车阵内各营方阵之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鸟铳手准备!”
似乎一泄千里的几千清军骑兵己经扑到离车阵前的百步之外,虽然眼前的两万四千明军如此沉得住气,让这些鞑子有些奇怪。不过这个己经不是问题,击溃这部明军后,等待他们便是尽情屠杀的快感。
此时,刘君韬己经可以看出他们的战术,便着假以冲击车阵前部,借着马力,他们的箭雨可以覆盖自己整个车阵的范围。
然后,鞑子铁骑便会从左右两旁分掠过去,绕着车阵兜圈射箭,塞外胡人用了几千年的老战术了。
刘君韬更看到前方几波数百个身披盔甲的瓦剌骑士策马如飞,他们个个马术娴熟无比,简直嚣张到了极点。看他们个个张弓搭箭,只等再冲几十步就要开始射击了。
刘君韬见状冷哼一声,对身边的众将士说道:“今日,本将军便要让这些鞑子兵,在咱们的军阵前全军覆没!”
说完,刘君韬便大声下令,命令阵前各营鸟铳手开火射击。
“鸟铳手准备!放!”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一阵激烈的巨响过后,浓烈的硝烟瞬间就将明军车阵笼罩了下来,而正在冲锋的五千瓦剌铁骑则是一片凄厉的人马嘶叫,如倒稳子一般,那些冲锋的骑兵顿时一大波倒在了玉山镇各营之前几十步的战车阵之外。
特别是冲到车阵前面几排的瓦剌骑士,更是被猛烈的火铳齐射一扫而空!
刘君韬兴奋地看到,冲在最前面的那些瓦剌披甲骑兵,己经倒下了一大半,就以眼前的伤亡来说,这些发起冲锋的千人队己经算是废了。
如狂风扫过树叶,密密麻麻大拇指粗或拇指粗的铁丸扑面而来。被这些铁雨击中,不论人马,身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粗大血洞。
刘君韬看到一个个瓦剌骑士或是惨叫着掉下马来,或是一声不吭就尸身滚落马下,那些中弹的马匹,或血肉模糊地在地上翻滚,或是凄厉地嘶叫着,带着巨大的伤口处狂奔乱跳,造成身旁身后更大的混乱。
“放!”
不理前方的瓦剌大军中成片的哭嚎喊叫声,车阵内冷酷无情的声音接着响起。
各营千总、指挥不断下令,车阵前列的一万几千名鸟铳手轮番开火,如同是死亡之神一般,不断收割着鞑虏的性命。
此时,车阵中的鸟铳手又是对着后方惊恐奔来的瓦剌铁骑扣动板机。瞬间又是一大片烟霎腾起,那些瓦剌铁骑所有的尖叫哭喊,都被瞬间淹没在鸟铳的齐鸣声中。
“放!”
各营的鸟铳手毫不含糊,尽情喷射出自己鸟铳内的弹药,而各营的投雷手也是悍勇非常,朝着正在几十步外被打得转圈的瓦剌兵马投掷震天雷,战场上顿时便升腾起滚滚火光,将瓦剌兵马炸得人仰马翻。
只见车阵之前的瓦剌大军人马倒下,浴血着在地下痛叫翻滚,而瓦剌大阵那边的巴赫里隐隐看到对面的战情,他已经是脸无人色,被明军阵前弥漫的硝烟、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彻底吓住。
此时此刻,明军车阵外面不断倒毙的瓦剌人马,已经如同一道壕沟一般,彻底阻碍了后面的骑兵们的冲锋势头。再加上各营鸟铳手不断齐射,明军将士已经在车阵前方百步这个范围内,成功地组建了一道犀利的火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