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阵毫不掩饰的脚步声停住,南乔回过头去,却见乘风带着众多士兵向她拱手作揖,
&小姐,属下总算找到您了!”
南乔微微皱眉,见到他想必很快就要见到姬无煜,可真是让她头疼。
本想回到山洞带扶君一起离开,却听见乘风道,“扶先生受了伤,刚刚属下在那边碰到他,便让下面的人带他回去疗伤了,二小姐不必担心!”
&来是这样。”
这下,连找个机会摆脱乘风也是不可能了,南乔只得乖乖的跟着他们离开。
下山之前,南乔还得知,前几日她住的那个庄子一夜之间失了火,眼下已是一片灰烬,那些士兵并未找到任何活人和有用的东西,最后只得无功而返。
纵使,南乔不太爱跟乘风说,也忍不住问上一句,“什么时候着的火?”
乘风答,“看样子是昨夜,因为庄子在林中深处,但因四周都是天然的石壁阻断,所以就算着了火,一般外面也看不见的!”
南乔再次沉思不语。
回到冥关驿站的时候,南乔用了早饭,这里的官员倒是十分友好,为她准备好换洗的衣裳,又特意安排了两个婢女伺候她。
如此周到,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刚换好衣裳,外面便传来一阵喧闹,好像是街道上出了什么事?
她刚要出去,不知何时,门已上锁,想必是刚刚她换衣服的时候有人趁机锁门。
&么回事?”这种情况下被人无缘无故锁住,任谁也没有好心情。
房内伺候的婢女不说话,一个个闷着叫人看了心烦。
南乔要去开窗,这时竟然发现窗子是钉死的,根本拉不开。
就在此时,外面似乎隐隐约约听到是卫国使团来了,紧接着喧闹一会儿后,那处便安静了下来。
南乔窝火的坐回圆凳上,心里早已将那下令锁她之人骂了个千万遍,这人除了姬无煜,谁还有这么变态?
两个时辰后,外面房门落锁,她随着姬无煜的队伍启程了。
刚上马车,姬无煜便跟着钻了进来,明显,她这点毫无防备,除了瞪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马车走动后,她愤然的问道,“早上的时候为什么锁我?”
他说的理所当然,“汝阳候来找你了,本王不想让你见他!”
&什么管我的事?”南乔很气,有些事,她想当面问问岑溪,却被姬无煜阻拦,他可真是闲得很,让人讨厌!
姬无煜似乎有些累,没说话,而是微微靠在车壁闭目养神,那样子好不惬意。
南乔咬咬牙,不去看他,而是悄然坐在他对面的侧位上,掀起帘子沿途看了一路的风景,也不知什么时候,马车摇摇晃晃的把她摇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入夜时分,南乔睁眼看了看,才发现是自己的闺房,又见看到如意和两个眼生的小丫鬟守在她床前。
&姐醒了?”如意哭丧着脸说道,“小姐您不知道,这几天你无故失踪,可把奴婢担心坏了!”
&这不是回来了吗?”南乔从床上坐起,再仔细一看如意的脸,明显是红肿的。
眼下这府上谁敢动她的丫鬟!
&打的?”
如意抿着唇没说,倒是旁边一个小丫鬟说道,“小姐,老夫人上午回来,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如意和其他丫鬟只是被掌嘴,这都还算轻的,您不知道,赵姨娘被罚得最狠,被掌了嘴不算,这个时候还在老夫人的院子里罚跪呢!”
&夫人?”南乔之前只听说老夫人喜欢清静,一年除了春节被父亲接回外,基本上都在外地享清福,一般不太回纳兰府。
小丫头点点头,“正是老夫人,也不知道老夫人从哪里得来消息,一回来便将厉氏放了出来,又重重惩罚了赵姨娘和一干奴婢,若不是姚姨娘身怀有孕,恐也难逃责罚!”
&亲呢?”南乔又问。
如意接过话来,“老爷如今还没回府,估摸着南晋太子一案不断,老爷以后怕是回不了府了。”
南乔听了有些心烦,太子哥哥这个案子拖了快两个月,她又是知情人,若她不说,谁又知道宫里的南妃就是南晋太子,只是姬无煜此人太过狡诈,故意把此事交给父亲,又将父亲支出长安城,恐怕没那么简单。
看来,改天还得进宫一趟,跟哥哥商议一番,或许,哥哥能猜出些事情来。
&的一声,门突然被踹开。
南乔心下一惊,本能的有些惊着了,因为还从来没有人敢踹她的门。
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身后跟着几名目光不善的婢女,那妇人一身青蓝花布衣裙,身材魁梧,面上浮着轻蔑的笑意,手中拿着一截短鞭无意识的在手心敲打着,
&这就是二小姐啊?”她目光直逼床上之人。
屋子里的丫鬟们纷纷像是见了猫的小白鼠,哗啦啦的跪了一地,包括如意在内。
&过郑嬷嬷!”大家异口同声,语气中明显十分恭敬。
南乔背靠着床头,并未有所动,而是静静看着那来者不善之人,似乎在看她接下来想做什么。
郑嬷嬷毫不客气的走近床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南乔,遂道,“二小姐不要以为是未来王妃就可以不用向老夫人请安,无规矩不成方圆,二小姐一日未嫁入王府,便一日是这纳兰府嫡女,该有的孝道还是要有,别让人说咱们纳兰府没规矩!”
南乔愣了,她怀疑自己耳朵没听清楚,追问道,“什么王妃,你说清楚些!”
郑嬷嬷冷笑一声,嘲讽道,“二小姐就别装了,今日圣旨都下来了,您这失踪的这些日子做了什么事二小姐自己心里清楚,这未出阁的贵女做出这种事,要是其他人家,恐怕早就直接沉塘!”
南乔不解的看着她,“你胡说什么?”
郑嬷嬷明显不把南乔放在眼里,“二小姐身为纳兰府贵女,五天未归,要说没与男子苟且,谁信?不过这苟且的男子乃是平定王,那结果可就不一样了,二小姐还真是好手段!”
南乔眼里寒意涌现,指着那处门,“滚出去!”
郑嬷嬷怔了一下,府上谁不知道她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哪怕是厉氏,在她面前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纳兰府还没哪个敢如此顶撞她。
&小姐,老夫人让我来请你过去!你还是快些起来跟老奴走一趟!”郑嬷嬷态度强硬。
&说的话你没听到是不是?滚!”南乔气息有些控制不住。
郑嬷嬷毫不畏惧,反而继续嘲讽,“呵!二小姐,就算你是未来的平定王妃,可老夫人身为你的长辈,就有权好好调教你,带走!”
话落,身后的几名丫鬟便要上前来拖南乔,却不料,床上的人一个空翻,直接踢翻几名靠近的丫鬟,南乔稳稳地站到地上。
郑嬷嬷看着满地哀嚎的丫鬟呆愣住了,片刻后,她大声嚎道,“二小姐好大的胆子,竟敢...”
&的一声,迎面扇来一个巴掌,直接打断她的话,顿时,郑嬷嬷只觉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半晌,她才捂着脸吞吞吐吐道,
&你...”
&小姐的闺房岂容尔等奴婢撒野!去告诉祖母,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会去亲自向她请安。”
郑嬷嬷平时哪里见过这种气势,她一向欺软怕硬,仗着老夫人的面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她目前拿南乔没办法,最后恨了南乔一眼,连滚带爬的带着丫鬟离开了紫兰苑。
寒夜,从不点灯的平定王府竟在今夜点了少许的几盏灯,勉强能照亮路,似乎是特意在等某个人前来。
姬无煜站在莲湖旁良久,微风瑟瑟,吹起的黑色王袍一阵飘然。
片刻后,身后有细微的声音,他头也不回,似乎知道是谁来了。
&么晚了,也不好好休息!”
早时闻言姬无煜手段毒辣,不近女色,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难道,他猜到她的身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用这种手段逼迫她?
想明白了这一点,南乔背脊发寒,又气又恼却只能压抑自己,“王爷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您怀疑臣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臣女从小在边境长大,不同于真正的高门贵女,若真追根溯源,臣女身份卑微,除了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不值得王爷如此惦念吧?”
&小姐如此妄自菲薄,不过是想让本王出面退婚。”姬无煜回头,似乎将她的心思全然看穿。
她顺着说道,“既然王爷早已知晓我此次的来意,烦请王爷与臣女退婚,臣女感激不尽!”
&婚?”他缓缓朝她走去,站在她面前挑起她垂下的一缕发丝把玩着,“二小姐在本王面前敢如此直言,想必是有与本王退婚的筹码?所以你这次来...是跟本王谈判吗?”
南乔只觉得他身上有股超强的压迫感,出师未捷身先死这种事太憋屈,她音色尽量保持自然与他分庭抗礼,
&愧是大名鼎鼎的平定王,臣女还未开口,倒叫王爷猜了去!”她并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