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愣着急地赶到新和镇,找到影剧院,影剧院冷清清,哪有丁点演出的迹象,好不容易经人指点找到一个布满灰尘的办公室,一个灰头土脸的中年男人站起来说:“我就是经理。”
崔二愣问:“歌舞团的人呢?”
中年男人反应迟钝,歪着脑壳想了半天,才一拍大腿说:“我想起来了,是有一个叫啥三水歌舞团的娘们来过,她以前我就认识,帮我家做过丧事,还搞忘记她是歌舞团的了。”
“人呢?”崔二愣不想听他絮絮叨叨的废话。
“前天来了下,问我能不能签场地演出?我说你想签就签吧,反正影剧院空着也是空着,不过,看在你以前帮我老爷子哭丧的情分上,我好心提个醒,这新和镇上的男人都到外面打工去了,新和镇太穷了,又没有一个乡镇企业,你想那些男人要养家糊口,老婆孩子一大堆的,怎么办?”
崔二愣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问:“究竟签了没有?”
“签了还不是白签,这新和镇上没有几个男人,你们娘们跳那些激情的舞给谁看?难道还是给娘们看吗?娘们可不稀罕看,要看不如自个回家对着镜子脱光看,还不用花钱……”经理的废话实在太多了,也不知是不是死了老爷子悲痛过度造成的?
崔二愣几乎吼着说:“我不想听你说那么多,我只问你人呢?究竟那些娘们哪去了?”
经理愣了愣,嘟哝着说:“我咋知道她哪去了?前天来了就没有再来过,听说是回里岙去了。”
白白听了一番废话。
崔二愣垂头丧气走出影剧院,心想:还真奇了怪了,这么一大帮娘们难道一起失踪了,丁二嫂也真是,咋就不说清楚点呢?
娘们到底哪去了?
赶了几趟车,已过中午,崔二愣又疲惫又焦虑,早上吃的那碗面条早已消化殆尽,肚子饿得咕咕叫,就随便在新和街上找了家面馆。
连吃了两碗素面。
人倒霉真是啥都不顺!
出门时赶车,崔二愣在吴红身上拿了十元钱,因为心焦急烦,下车把钱一甩就跳下去,也搞忘了补钱回来。等吃完面,崔二愣一掏口袋准备付钱的时候,才发现兜里一分钱都没有。
店伙计不干,揪住崔二愣的领子大声嚷嚷:“我一看你就不是个好人,眼睛红红的,一身的灰,吃面还连吃了两碗,想好了要吃白食是不?说不定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崔二愣尴尬地说:“我真没想吃白食。”
“付钱!”店伙计不想听崔二愣解释。
“我真是搞忘带钱了,你想,我好歹也是歌舞团团长,咋可能为了噌你两碗面钱?再说,我若是存心吃白食的话,咋不挑贵的来吃呢?”崔二愣一脸的苦笑。
店伙计不依不饶揪着领子不放:“别废话!今儿个你不掏钱就别想走人!”
一个衣着亮丽的小娘们挤进人群,“啪”一声把一张十元纸币拍到桌上,厉声喝:“拿去!别找了!”
回头把伙计的手一把拨开。
“巧月!”崔二愣惊喜地喊。
“崔团长,走吧!”巧月拉起崔二愣就走,到门口,回身啐了一口:“狗眼看人低!”
吴红在街边上站着笑,说:“出洋相了吧!上午叫你多带点钱也不肯。”
崔二愣不好意思地说:“我咋知道过来碰不到二嫂她们?”又问:“咦!你们咋过来了呢?”
巧月说:“你走后,吴团长也着急得坐立不安,一直念叨不知你们咋样了?我说吴团长既然这么挂念,干脆就跟着到新和来呗!”
吴红戏谑道:“不要把啥事都往我身上推,还不知道你小丫头心里装得啥念想啊!哎,崔团长,到底你前晚对巧月使了啥特别的功夫?让她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
崔二愣红着脸说:“我到底啥功夫你还不知道吗?”
三个人都笑。
吴红说:“说真的,我是想反正在里岙也要重新开房间,还不如直接到新和来呢,怎么样?二嫂她们没找到?”
崔二愣叹了口气:“真不知咋回事,你说,这么一大帮娘们到底哪去了?”
吴红宽慰他:“说不定二嫂她们有别的打算,二嫂、青青和杏儿她们都在,一定不会出事的,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仨就在新和歇一晚,细细打听下。”
崔二愣也没别的好法子,说:“那就这样吧。”
吴红说:“今天我个人出钱,干脆找个干净点的旅店好好休息下,说实话,睡了这么多天病床,把腰都睡得僵硬了。”
巧月大声说好。
找了个看上去比较好的私人旅店,吴红正要去开房,巧月拉拉她说:“姐,要不,今儿个我们仨就一起睡吧。”
吴红惊讶地“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