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擎终于认真看了眼前的女生一眼。笔砚阁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女生大概也就20岁的样子,头发烫成大卷,戴着一个宽宽的发卡,脸上带着妆
容,唇色鲜亮,身上穿了一件粉色羊绒大衣,脚上是一双马丁靴,手里还拎了一个
lv的包包。
这身打扮,让薄司擎恍惚以为是在那个世界。
但也就只是晃神了一瞬。
“你想起来了吗?”舒灵眨了一下眼睛,笑容明媚。
薄司擎点头,“想起来了。”
舒灵那本就明亮的眼神,更是一瞬间被点燃一般,光亮四射,“真的呀,那就
给我个机会感谢你吧。”
薄司擎微笑,“这就不必了吧,举手之劳,那天我负责搬书,如果这算是帮忙
的话,我那天一共帮了48位同学,每人都请我看一场话剧,我大概就不用上课了。”
“……”
舒灵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整个人尴尬无比。
她咬了咬唇,“我只是想认识你一下。”
“你知道我的名字,不是已经认识了?”薄司擎没再多说,绕开舒灵,快步离开。
留在原地的舒灵,气得跺脚。
不远处的一个女生快步走了过来,小声跟舒灵说,“他很不好接近的。学校好
多女生给他写诗,他从来都不看的。他课桌抽屉里,全都是。”
“董向梅你什么意思?”舒灵皱眉,瞪着身边的女生,“你的意思是,我跟那些
女生一样,都不可能追上他。”
董向梅赶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舒灵,你跟别的女生怎么能一
样?你家世那么好,你还出过国,眼界见识都不一样。我的意思是,薄司擎同学和
其他男生不一样,他这个人很纯粹,不会轻易被人打动。但是这种人,一旦真的动
心,那就是可以信任一辈子的人。”
舒灵的眉头舒展开来。
董向梅说:“舒灵你之前一直在国外还不太清楚,但入学的这段时间,想来你
也看了很多吧。不说别的,就咱们的同学里面,有多少农村来的知青,是抛妻弃子
或者抛夫弃子来上学的?他们仗着农村很多人结婚只办酒席不领证,仗着天高皇帝
远很难查证他们的真实状况,就隐瞒自己的婚姻状况……纵然他们跟农村妻子没有感
情基础,可当初为什么要结婚呢?既然结婚了,又为什么不负责?就因为能够回
城,就可以置一切于不顾了吗?”
舒灵微微皱眉,“董向梅你怎么了?”
“没有。”董向梅笑了笑,“就是有所感慨罢了。咱们很多同学,不光是隐瞒自
己在农村的婚姻状况,还完全没有羞耻心地跟女同学打得火热,谁收到情诗谁没收
到,都会成为谈资……但薄司擎同学,从来都不会加入这些。”
“那他,在农村结过婚了吗?”舒灵轻声说。
董向梅摇头,“这我不知道,也没问过,他不合群,除了上课之外,课余时间
根本找不到他。不过我猜没有,他这样的人……看起来就很坦荡。肯定不会隐瞒自己
的婚姻状况,如果你真想追的话,你大可以当面问他,我觉得他不会撒谎。”
舒灵慢慢地笑了起来,“谢谢你啊董向梅。”
董向梅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你们很般配,他那样的人,只有你才配得上吧。”
舒灵的笑容更加真诚,“如果真有好消息,一定请你吃喜糖。”
“谢谢。”董向梅微笑。
……
医学院的学习,相当不轻松。
云画依旧能够过目不忘,这对于需要大量记忆的医学院来说,简直是天生的作
弊器,但仅仅只有记忆也还不够,她还需要理解,需要实际操作。
仗着作弊般的过目不忘,以及强大的理解能力,她的学习进度远比学校教学进
程快得多,同时呢,在其他学生把所有课余时间都用在学习上的时候,她能够留一
部分课余时间自己支配。
“林云画,你晚上还不来上晚自习呀。”同学蒋琼说道。
云画点头,“嗯,我先走了。”
蒋琼一脸羡慕,“我要是学习能力像你那么强大就好了。”
云画从学校离开,就去买菜,虽然不能天天都给孩子们做好吃的,但每周至少
两天要做大餐,这是必须要的!
自由交易还是没有放开,但已经宽松不少。
北城这边的风气显然比农村那边要宽松一些,主要是大城市里需求太大,供销
社根本满足不了,人总是要活的。
云画买到了一条鱼,还买了一只鸡。
她住的地方距离家近,回家后她先把屋子打扫一下,而后才开始收拾鸡和鱼。
鸡她不想杀,不是不敢,而是犯恶心。
鱼还好。
她打算先收拾鱼。
正弄着呢,薄司擎回来了,手里提了几根黄瓜,还有一些土豆。
“你下课这么早呀。”云画一边收拾鱼一边问。
“嗯,今天不是要做大餐么,馋了。”他笑着走过来。
“我做的也不太好吃……啊……”
云画指头一疼,鲜血瞬间涌出。
“怎么了!”
他连忙走过来,看到她手指流血,立刻拿着她的手,倒水给她清洗。
云画有些不好意思,“鱼太滑了……”
“放着我来杀。”
“还有鸡呢。”云画有些尴尬,“本来想让你杀鸡,我杀鱼……”
“以后都留着,我来处理。”他说完,就把她手指放入口中,吸出一些血来,吐
掉,又吸出一些,吐掉,反复几次。
云画整个人都木了。
他做得太自然,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过来,再用酒精洗一下,会很疼,忍忍。”他总算放开了她。
“不用了吧,这么小的伤口。”云画呆呆地说。
“鱼是水产品,水中容易有各种细菌,万一感染,这年代可不好治。”他说。
云画自己就是学医的,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连忙点头。
“忍一下。”
他说着,就飞快地倒了点酒精在她伤口上。
刚开始就只有凉的感觉,但仅仅只是一秒钟之后,那种钻心的疼就瞬间袭上心
尖,真特么疼啊!
她忍不住深呼吸。
他又看了她一眼,“还疼?”
云画连忙摇头,抽回了自己的手,可是指尖残存的柔软黏腻的触感,还是让她
有些错乱。
“我来做,想怎么吃。”他问。
云画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一点,“还是我来做吧,一点小
伤,不碍事。”
“我也没事。”他说,“鱼怎么做?”
“我想做糖醋鱼,孩子们都喜欢甜口的。”她说道。
薄司擎点点头,“那就糖醋鱼。那鸡呢?”
“炒一遍,然后加土豆炖。”她说。
“好。你去煮米饭。”他给她指派了活,又说,“注意伤口。”
云画照做了。
在北城这边柴火不太好找,用的是煤炉,铁皮桶做成的煤炉,中间填放煤球,
上面可以放各种锅。
云画淘米下锅,放在煤炉上煮,又回头来看菜案前的男人。
男人身高腿长,正站在菜案前利索地处理鱼,刮麟去内脏,清洗之后又打花
刀,腌制,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明明是件很不优雅的事情,偏偏他做起来,就格外
赏心悦目。
米饭煮好的时候,男人已经把鱼和鸡都处理好,各种配菜也都处理好,准备炒了。
嘟嘟和兜兜也放学回来,放下书包就往厨房里跑。
“妈妈,好香!”兜兜说。
云画无语,“还没开始炒呢,什么香。”
“米饭呀!”兜兜眼睛很亮,“闻到米饭的香味啦!”
云画无奈,“去写作业去,兜兜同学,非常严肃的警告你,写作业要认认真
真,尤其是你的字,写得太丑了!”
“知道啦妈妈。”兜兜说,“妈妈,北城的老师也没有很厉害呀,嘟嘟今天把数
学老师给难住啦,他说的题,数学老师都不会做!”
云画微微皱眉,看向嘟嘟。
嘟嘟立刻说道:“对不起妈妈,我错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云画真是没有办法,详细地问了两个小家伙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嘟嘟上课的时候,觉得老师讲的东西太过无聊,就自己在算薄司擎和云
画给他出的一些奥数题目。
很多人会觉得小学数学非常简单,但其实不是的,数学帝葛军曾经说过,所有
的数学题本质上都是小学数学,数学学到深处的时候,就是化繁为简,那所谓的简
单,其实才是最难的。
嘟嘟的思维实在是太活跃了,普通的小学数学根本不够他发挥,又不能让他直
接跳级太多,云画和薄司擎就想办法让他做奥数题,扩展思维,也让他不至于无聊。
谁能想到,这家伙竟然会用奥数题去为难自己的老师。
在浪费了那十年之后,现在各个学校都缺老师,优秀的老师、学者,肯定都在
优秀的大学,小学老师的水平确实参差不齐,但一般来说教普通孩子小学数学也够
用了。
然而嘟嘟不是普通孩子,这就导致问题的出现。
云画担心的是,嘟嘟会自满。
他的奥数题目,他会做,老师却不会做,这可能会让小孩子觉得老师也不过如
此,他会对老师没有敬畏之心,不会再尊师重道。
这样很不好。
不过现在也不是教训他的好时机。
先吃饭!
吃过饭后,云画也没多说什么,她去收拾碗筷,让薄司擎跟嘟嘟谈。
父亲对孩子们的作用是十分明显的,尤其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父亲,对男孩子的
影响根本是母亲所无法比的。
“嘟嘟,帮爸爸洗碗。”薄司擎说,“妈妈手指受伤了,不可以沾水。兜兜,你
帮妈妈收拾房间,铺床。”
“好的爸爸。”
两个孩子都答应了。
云画心中很暖,他记得她的伤口,但那其实就是一个很小很小的伤口……
晚上睡觉。
这座四合院里原本的炕就不够大,两个房间,嘟嘟和兜兜睡一个房间,云画和
薄司擎只能睡另一个房间。
一开始薄司擎说他打地铺,但北城真的很冷,怎么可能让他打地铺。
两人还是睡在了一起,但两床被子,两个被窝,也就是在紧挨着而已。
两人躺好之后,云画小声说:“你跟嘟嘟说了?”
“嗯,小孩子偶尔有一点炫耀心理很正常,及时纠正就好,你也别太在意这事
儿。”他说。
云画点点头,“我知道。”
夜半时分。
云画只觉得浑身发冷,小腹坠疼,她直接疼醒了。
得去茅房放上卫生巾。
这年头还没从国外引进卫生巾的生产线,她所用的,都是薄司擎亲手做的,他
做的量够她一个人用一年的,也都带来了。
她轻轻地起身。
可才刚动一下,他就醒了,声音有些干哑,“怎么了?”
云画有些不太好意思,小声说,“我例假可能来了,肚子有些疼,我去一趟卫
生间,你睡你的。”
他却不管那么多,直接起身,拿了军大衣给她披上,“别着凉了。”
“嗯。”
她去了卫生间,换好卫生巾回来时,他已经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喝点水会好
一些。”
“谢谢。”
她喝了水,重新躺下,可是后半夜,炕已经有些凉了,小腹又隐隐坠痛,很是
难受,她翻了几个身都睡不着。
“肚子很疼?”他忽然问。
“对不起,吵醒你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你睡吧,我没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炕有些凉了,你相信我的话……我给你暖暖。”
云画心猛然一跳。
天知道她有多想说,她不止相信他,她更爱他!
可是……
她不断提醒自己,这是还没有爱上她的薄司擎,不是她的老公薄司擎,她不能
以现有的身份强迫他爱她。
所以这些天以来,她和他一直都更像是朋友一般相处……
他掀开自己的被窝,又拉开她的被窝,把两床被子都盖起来,他又伸手放在她
的小腹上,轻轻地揉着。
他的手很暖很暖,他的被窝也很暖。
这一刻,她终于还是抵抗不住,贪恋了这份温暖。
早上醒来的时候,炕又重新热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屋内的挂钟,已经7点半了!
往常她都是六点多起床的。
赶忙起来,桌上压着一张纸条,是他的字。
“早餐在煤炉上热着,记得吃,把暖壶带去学校,里面是红糖水,记得喝。”
她收起纸条,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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