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太后想起当年此人的作风,便明白这事儿背后定是他在推波助澜。茶壶小说网 m.chahu123.com
“娘娘您说那位?他终于出手了?”何源惊讶地道。
“这不就是他的手笔吗?摄政王和查氏会这么做?他们此刻巴不得此事快些了结,怎么可能会将此事恶化?除了他们,哀家能想到的,也就是他了!他这是准备行动了吗?一来就下了狠手,果然是他的作风。”
廖太后对他始终是有些忌惮的,当年若非有人掣肘,这天下,还真不一定就是皇儿的。
茶香弥漫在室内,升腾起来的茶雾将眼前之人的面容笼罩住,叫人瞧不真切。
看着对方端起茶碗,闻着茶香味陶醉地阖起双眼,曲容翰不禁脊背有些发凉。
此人外表看起来如此温文尔雅,他却知道这只是表象。谈笑间就要人性命,人命在他眼中,只是蝼蚁。
“先生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人惊讶万分。此次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曲容翰端坐在易云先生对面,沉声说道。
他之前其实没见识过此人的手段,只是听了当年的传说。如今这位一出手,他便察觉到了不凡。
易云先生轻笑出声,他摇了摇头,“不!远远不够,这才只是开始!”
曲容翰闻言心中也起了防备之心,此人心狠手辣,这的确是刚开始。他一直觉得自己非良善之辈,然而他从不披良善的皮。此人,惯会隐藏。
“您觉得此次侯培青,真的会与摄政王对抗到底吗?他也不是个蠢的,此刻怕是早已清醒,儿子重要,但性命仕途同样重要。”
曲容翰觉得侯培青实则精明无比,虽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但仔细一想,却都是看人下菜碟的。那些真正被他得罪过的,无一例外都消失在了朝堂之上。
“他当然不傻,这会儿摄政王只怕已经赶去了侯府。侯培青为官多年,怎可能这般轻易就被咱们牵着鼻子走?他不过是想以此为条件,与摄政王捞些好处罢了!”
纵然听习惯了易云先生的声音,可这破锣嗓子发出的声音还是十分刺耳,即便对方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说话。
曲容翰微蹙的眉头转瞬就松开,“那咱们此举有何意义?”
“侯培青有这个心思,但咱们不能让他得逞啊!当然要有后手,你觉得他最在意的是什么?”易云先生拎起泥炉上的茶壶,为对面之人倒上了一碗。
曲容翰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他那儿子了!”
“你说得对!”易云先生笑了笑,而后又道“那如果他最看重的儿子死了呢?”
曲容翰闻言大不赞同,“这未免太刻意了些?若真如此,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算计了,咱们想挑拨离间,成功的几率不大。这两个小子都死了,曲容翰就算失去理智,也未必就能如咱们所愿。若是他要查出幕后之人,牵连上咱们,引火烧身又该如何?”
“可若真是万氏之人杀了那庶子呢?痛失爱子,看着还能活着的仇人,该是多么心痛啊!我没了儿子在,你的儿子也不能活。”
曲容翰看着对面微微笑着的易云先生,清秀的面容此刻在他眼中分外狰狞。
“您打算如何?那妇人就算再失去理智,也不至于会这般愚钝!这会儿,怕是也被抓回万氏了吧?即便派人动手,只怕也近不得那庶子的身。”曲容翰摇了摇头,他觉得此计实在拙劣。
若说之前的计划是想坐山观虎斗,算得上高明,那后续,就只能算是败笔了。
“倘若被人亲眼看见那妇人杀了那庶子呢?失去爱子的母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手刃仇人,在情理之中!”
然而曲容翰在听到这话之时,只觉得是天方夜谭。发生了这样的事儿,那庶子身边肯定有不少人看守,妇人又如何进得了人家府上?
他将头摇成了拨浪鼓,“这不可能!她一介妇人,怎可能入了人家府中将人家主子杀了?”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你若不信,咱们便来打个赌如何?上次你得了一方端砚,我看上了,想送人,你输了就送我!”易云先生语气轻松且笃定,仿佛这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好!”曲容翰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若当真如此,那万、侯两姓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不知先生要将这砚台送与何人?您只管开口,哪里还需要打赌?”曲容翰将此事暂且压下,随口问道。
易云先生并不言语,而是勾唇一笑,接着起身走进了琴室。
“先生觉得杜尘澜会来找您吗?他已经派人去打探您的过往了。”曲容翰也不以为意,跟着起身,往琴室走去。
“当然会!”易云先生轻抚琴身,眼神有些迷离。
“他喜欢这把琴!”
曲容翰闻言随之一楞,接着不由挑眉回道“父子俩喜好一致也能理解,不过这原本就是他的东西。嗯!应该算是他的吧?”
易云先生正撩拨了琴弦,起了兴致想弹奏一曲。听了曲容翰这句话,不禁脸色沉了下来。
不过是一瞬,他将手放琴身的底座右下角处摸了摸,手指拂过凹凸不平的雕刻,他的心突然激动了起来。
易云先生虽背对着曲容翰,但他明显察觉到了先生的异样。
“接下来,你要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我虽觉得他不会再插手,但也不可不防,此事他不宜插手。”
曲容翰立刻皱眉,“您要保他?”
“他处境危险,但机遇也大。此次摄政王或许会将心思打到他头上,但对他来说是个好机会。按部就班,何时能出人头地?”易云先生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常态。
“您说的机会,是指何事?”曲容翰试探地问道。
“放心吧!时机会很快到来,他的出身注定会被这些人利用,但这些也都是他的助力。他们想用他,就会将他推上去。”
易云先生已经转身出了琴室,又坐回了桌前。
“在这样动乱的时局中,能否抓住机会,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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