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你外祖母说咱们明日就要回去了,对你还有些舍不得呢!”钱氏笑着看了杜尘澜一眼,不管这孩子的心思如何,可只要他有心想与你交好,你通常都会无知无觉就被他笼络住。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老爷是、母亲是、大哥和小弟也是,就连父亲和公爹都挑不出他的错来。至于她,或许也是吧!
即便刚开始带有成见去看他,可日后相处起来也会对他改观。只要不是深仇大恨,总不会去厌恶他的。钱氏有些想不通,一个小儿,为何会这般通人情世故?
“外祖母对儿子很好,住在家中的这段时日,外祖母对儿子很是照顾。就连大舅和小舅都是嘘寒问暖,都亲切得很。”杜尘澜咧嘴一笑,将对他还算不错的人都赞扬一番。
至于外祖父和大舅母,他则是连提都没提。反正他们对自己怎么样,钱氏心里再清楚不过。
“这么说来,你还舍不得回去了?”杜淳枫是个男子,本就心不细,自然没听出什么弦外之音。他走在两人前头,不禁摇头失笑。
同时他心中也在纳闷,那个不靠谱的大舅哥,也能照顾小娃?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杜尘澜随着夫妻二人从长廊走过,去往第二进院子的偏厅。
钱家也是三进的宅子,不过要比杜府要小许多。但钱家人口不多,这样住也尽够了。
钱家长房夫妻住在第二进,他们二人育有二子,长子就是之前杜淳枫口中提到的俊哥儿,比杜尘澜大上两岁。小儿才刚刚一岁多,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只小鸭子。
至于之前为何过继提的是俊哥儿,那是因为当时大舅母才刚刚得知自己怀有身孕。在第二胎还不知是儿是女的情况下,钱玉桂和钱氏提出要过继一事,自然首选是俊哥儿的。可作为亲身母亲,怎可能舍得将给自己的长子过继给别人?
因此,之前还相安无事的两人,心中存了疙瘩,如今也就是面子情罢了!
杜尘澜本觉得这事儿大舅母算是无辜,有些看不惯他是正常的。可后来这位大舅母那一系列的操作和酸言酸语,倒是让他有些不解了。
长子保住了,即便对他看不顺眼,可为何要常用审视和打量的眼光看他?并且还常常想从他口中套话,问的还都是杜氏的事儿,尤其是三房。
杜尘澜一度怀疑,这妇人后悔了。或许是因为第二胎又是个儿子,才让她萌生了不甘的心思?
“大姐,姐夫,你们可真够慢的!”一名身着天青色道袍、皮肤白净,略显秀气的男子站在偏厅外候着,一见三人出现,立刻出声抱怨道。
不过他虽嘴上正在抱怨,脸上却并无不耐之色。杜尘澜知道,此人只是心性活泼,并没有恶意。
这是钱家的第二子,钱氏的弟弟钱有财,还未及冠,如今正在县城的一家私塾读书。
“有财,你大姐和你姐夫难得回来一次,你这么说可是失了礼数,还不快将人迎进来?”
一道略带威严的声音横插进来,杜尘澜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若只听声音和腔调,便会觉得这是位严肃刻板之人。然而等一见到此人,他就会颠覆你心中的形象。
事实是,这位大舅钱旺财其实是个逗比。此人一身湖蓝色绸缎交领长袍,腰间束着玄色丝涤,穿着很是得体。
可原本该是一本正经的长相,谁想唇上竟然留着两撇八字胡。偏偏这八字胡经常随着他说话上蹿下跳的,叫人看了忍俊不禁。
且此人的脾性也不是什么士大夫,虽说也读书多年,可连下场都不曾有过。纨绔倒是算不上,但不思进取,为人跳脱倒是真的。
为此,杜淳枫常常嫌弃这个大舅哥没有长辈该有的模样。在他来钱家之前,父亲还嘱咐了好几回,莫要跟大舅多处,会被带坏。
因为钱有财还未成亲,因此钱家也没分家,所以吃饭也都是坐一桌儿,并不像杜府这般,每房都在各自的院子用饭。
杜尘澜倒是挺喜欢钱家的氛围,除了个别人喜欢挑刺儿破坏气氛,其实还算和乐融融。
“女婿来了,快来坐!”
杜尘澜抬头看向说话之人,这身穿茶色长袍的男子,就是钱氏的父亲玉桂了。此人相貌平庸,还有些矮胖。恰巧钱家的三个孩子都像了钱母,不然钱氏也嫁不到杜氏去。
杜尘澜对屋内之人一一行礼之后,随后将目光放在了钱玉桂腰间悬着的玉佩上,是一枚镂空雕刻的猴子骑马羊脂玉。
这块玉佩之前从未见钱玉桂佩戴过。看起来十分名贵,钱家虽是小地主,但也不至于这般奢侈。再想到刚才钱玉桂对他的态度还算和蔼,他便知这枚玉佩是出自谁之手了。
“表弟,听说你明日就要回去了,日后还来玩儿吗?”杜尘澜的便宜表哥钱俊安趁着大人正在说话之际,悄悄靠近了杜尘澜。
“自然还来的,不过我要读书,怕是不能常来找你玩儿了。等哪日你去杜府做客,我带你出府好好玩玩儿。”
杜尘澜对这个表哥倒是没什么恶感,这孩子心性单纯,也就是想找个玩伴罢了!
“哦!”钱俊安有些失望,他娘哪里会允许他去府城玩儿?他在两年前就启蒙了,可最近娘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每日都在督促他写字读书,比之前更加严厉了。
其实他也难得能找杜尘澜玩儿,只是好不容易有个住得近的玩伴,如今就要走了,他有些舍不得。
“俊哥儿,澜哥儿与你不同,你日后是要科举的,哪里能只想着玩儿?”大舅母许氏走到了两人跟前,突然插话道。
杜尘澜微微蹙眉,他要考晨鹭书院的事,自然不会与钱家说。可许氏这话就有些不顾脸面了,直接叫人下不来台。
钱氏原本还笑着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却被身旁的亲娘扯住了袖子。无奈,她只能压抑住心中的怒气。
她已经出嫁了,日后爹娘的养老还是要靠大哥大嫂,也不好将大嫂得罪死了。横竖他们明儿就走了,也犯不着再争他个是非长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