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杨建,一门心思地想着心事,正在思索之际,杨同从外面闯了进来,见到皱着眉头的弟弟,竟然嘿嘿地笑了几声。
看见老大自由自在的样子,杨建就问道:“哥,你笑啥呀?”
“笑笑还得上税呀,我是见你怪怪的样子,就想笑,不过,最近我可感觉你好像长大了。”
“哼,我早就长大了,这个还需要你提醒!”
杨建转过头去,装做生气的样子,不予理睬。
杨同接着又笑了几声,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低下头,瞪着明亮亮的眼珠子,低声说道:“建,我跟你说,明天我教你打气枪。”
“啥,打气枪,真的吗?”
一听说要打气枪,杨建顿时来了精神。
气枪是杨明生从外面集市上买的,主要是闲杂之时,打几只麻雀来下酒。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偷玩气枪这事让老爹知道了,可就麻烦大了。
想到这,就有点踌躇不决。
“能行吗,让爹知道了,咋办?”
杨建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哎,这你放心,明天是周六,咱爹出远门不在家,娘还得上班,不会有事的。”
“嗯。。。”
杨建还是胆小,生怕再惹出什么事端来。
一大早,杨同倒是挺勤快,又是做饭,又是扫地的,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这倒让杨明生心情颇为愉快。
“看看,同子真是长大了,知道疼我们了,也该我们享福了,呵呵。。。”
杨明生冲着刘卿挤了挤眼,高兴地说道。
看着这三个日益渐长的孩子,他感觉非常有成就感和自豪感。
“但愿吧。。。”
刘卿倒是没有感觉出什么,就随便来了一句,然后继续低着头忙着手中的伙计。
“你这人,一点也不给力。。。”
刘卿白了杨明生一眼,更加不予理睬。
杨明生吃饱了饭,用手摸着略为鼓鼓的肚皮,坐在板凳上用另一只手从凉席上扯下一根硬细条,剔除刚刚塞进牙缝且正在顽强拼搏的芹菜丝。
又磨蹭了一会,打了两个哈哈,骑着摩托车出门了。
等刘卿一出门,杨同脸上迅速绽出笑容,冲杨建挤了一下眼,返身去了东屋。
杨建正在逗狗,见老大有动作,就明白了差不多,从地上赶紧爬起来,跟着跑了出去。
杨同操作气枪的动作看上去极不熟练,费了半天劲才将事先准备好的子弹压上膛,而后端着它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了靠近鸡窝东边的大杨树,树冠比较粗壮,杨同二话没说,双手举起枪,瞄准后扣动扳机,只听嘭地一声,就来了一枪。
听到枪响,杨建也来了劲,噌噌噌地朝着大树跑了过去,发现铅弹已深深地嵌入了树皮内,高兴地叫了起来。
“哥,真准,打中了,打中了。。。”
土黄狗也寸步不离,也跟着窜了过去。
杨建欢快地跳跃起来,嘴里不住地喊着。
听到弟弟的欢呼声,杨同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神枪手,他自豪地昂着头,学着电影里某某英雄的模样,右手持枪,左手掐腰,简直不可一世。
持在右手的气枪,本身重量就不轻,他也是费劲地做做样子而已,惊险的是右手食指并没有离开扳机位置,就在短暂的恍惚间,随着又是一声枪响。
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把杨建吓了一大跳,捂着脑袋竟然钻到了土狗的肚皮底下。
杨同也被吓得不轻,脸蜡黄蜡黄地,赶紧跑上前去,发现弟弟没事,才放了心。
土狗见小主人钻到自己肚皮底下,感觉好奇,居然伸出大长舌头冷不丁地在杨建脸上添了几下。
墙角下,大公鸡在地上扑腾扑腾地翻滚着,看上去很痛苦地样子。
哥俩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大公鸡又继续努力地翻滚了几下,最后双腿一蹬,没有了动静。
杨同飞快地跑了过去,此时见公鸡还在地上微弱地抽搐着,心里就明白了一切。
“难道有这么巧啊,居然打着了它。”
杨同心道。
这只大公鸡在这所院落内生活了足足有三个年头了,每天一大早总是第一个越上南边的墙头,欣赏着美丽的晨曦,挺着胸脯,喔喔喔地叫个不停。
只不过,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它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杨同蹲下身去又戳了戳它,没有用,公鸡仍然是一副死样。
完了,又惹祸了。
杨同是这样想的。
一不做二不休,把它埋掉。
杨同又是这样想的。
这就叫消尸灭迹。
这种剧情,感觉就像是侦破片里的杀人毁证一般,对当时的杨建来说,真有点毛骨悚然。
挖个坑,埋个鸡,很简单,这事一会就被杨同干完了。
“我说,建子,不许跟咱爹娘说,让他们知道了,咱们都完蛋了,知道不?”
“知道了,可。。。”
没等杨建问下去,杨同插话道:“可什么可,不用担心,就说大公鸡不见了呗,而且这段时间黄鼠狼经常出来,嘿嘿。。。,我说的对不?”
杨建只得低下了头,默认了。
此时土狗看见曾经日见心烦的大公鸡眼睁睁地被主人给埋掉了,端坐在地上,仿佛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
确实,正如杨同撒得谎一般,刘卿发现公鸡不见了,四处找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最后,只得把公鸡失踪一事赖在了黄鼠狼的头上了。
杨同这个年龄,就是一个惹事精,出头鸟,一事接着一事出,这不刚消停还没几天,他又惹出了事。
红辣椒汪小霞,也就是杨建的小婶,自从跟杨明水结婚后,一直在家里闲着。
她有个弟弟,名叫汪小伟,刚刚二十出头,比杨同大不了几岁,前些日子从家乡过来看姐姐,一呆就是半个来月了,居然没有走的意思。
时间一长,陈学英自然心烦,总想找个机会把这个不生不熟的亲戚弄走,可是,却一直找不出什么由头。
杨同最近也无所事事,因为陈学春最近出了点事,被公安局招呼进去了,幸亏那天杨同不在,要不然他肯定是跑不掉的。
经过这十多天的你来我往,他竟然和汪小伟搭上了帮,成了要好的伙计。
上午的阳光居然很毒辣,把门前的洋槐树烘烤得有气无力的,汪小伟抬头望着天空,感觉有点疲倦。
他照常来到杨明生家中,刚到门口,就碰到杨同坐在大门底下发愣。
“在想哪个妹子哟?”
汪小伟操着一口川音,嘿嘿笑着问道。
杨同抬起头看了看他,又摇了摇头,道:“嗨,想个屁呀,这不是没有事闲着吗。”
两个年轻人坐在一起,开始吹天呼地的,倒是一番热闹劲。
“喝酒不,伟哥?”
杨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喝酒?”
“对呀,喝不喝呀?”
“我,我不会喝。。。”
“我喝酒过敏。”
汪小伟又补充了一句。
“我也过敏,就是起点小疙瘩,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喝点吧,反正也没啥事。”
“兄弟,我,我实话告诉你,我真地不能喝。。。”
“为啥呀?”
“因为,因为,因为我。。。”
汪小伟吱吱唔唔地说道。
“哎,大老爷们的,跟个娘们似地,有话直说。”
“我,我告诉你杨同,我,我有羊癫疯。”
“羊癫疯?”
杨同听了之后,有点吃惊。
“对,羊癫疯。”
“你吓唬人是吧,伟哥。”
杨同以为汪小伟在开玩笑。
“不是吓唬你,我真的有羊癫疯,得了这种病不能喝酒,喝酒会犯的,不骗你。”
汪小伟低着头说道。
杨同坐在石凳子上,默默地想了一会,而后说道:“你不喝也行,要不你就喝汽水,我喝点酒,你陪着,咋样?”
听了这个主意,汪小伟倒是蛮同意的。
杨同从身上掏出明晃晃地十块钱,从炸货店里买了下酒菜,又买了一瓶泰山特曲和一瓶汽水,带着汪小伟跑到东边的林子里,找了块空地,把肴货往地上一摆,哥俩就整了起来。
照常理说,按这样的程序下去,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可当杨同三两猫尿下肚后,浑身血液开始沸腾起来,神经也开始错乱,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伟哥,你喝这破汽水有啥味道呀,要不,你就少来点吧。”
杨同眨巴着眼睛,冲着汪小伟说道。
此时他正与杨同吹得火热,见杨同这样说,不觉有点心动。
考虑了一会,汪小伟感觉最近也没有犯过病,心一横,咬了咬牙,道:“来一点就来一点。”
说完,把杯子往前一推,示意杨同给倒上。
杨同见状,抓起酒瓶,给他倒了满满一杯。
“你就喝这一杯,其余的都是我的。”
“好,兄弟,来喝一口。”
两人举起杯,碰了一下,汪小伟就试着喝了一小口。
由于长年不沾酒,汪小伟有点不大适应,居然被呛了一下。
上一次沾酒,距离现在已有数年了。
见汪小伟被呛得够呛,杨同呵呵地笑着,赶紧说道:“赶紧来口菜,来口菜,压压。。。”
一杯酒下肚,汪小伟顿时来了精神,居然上了瘾,无论杨同怎么劝阻,非要再喝不行。
没有办法,杨同又给他倒了半杯。
“伟哥,最后半杯了,再喝也没有了。”
此时汪小伟胀红着脸,打着酒嗝说道:“好,好,兄弟,真爽快,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酒足饭饱,汪小伟明显看着醉了,舌头在嘴里打着卷,用手扶捏着杨同的肩膀,结巴着说道:“兄弟,就这点酒,对于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再弄一瓶,我照样还能喝。”
杨同见汪小伟醉成这个模样,心里也开始打怵,用着扶着他,道:“伟哥,赶紧回去睡会觉,休息休息就好了!”
汪小伟一把将杨同推开,说道:“兄,兄弟,你不用送,送我,我自个回去就行。”
说着的功夫,汪小伟迈开极不利落的双腿,往回走去。
说实在的,杨同真不敢送,要是让陈学英碰见了,麻烦就大了。
等汪小伟走远了,杨同拔腿溜回了家中。
一觉醒来,满身都是臭汗。
杨同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不自在,看来中午喝得有点多。
从床上下来刚走到门口,就一眼瞥见杨明生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跑进来,杨同赶紧把脑袋缩回屋里,只见老爹把东西往屋里一扔,嘴里也不知道在臭骂着什么,又骑着摩托车风似地跑走了。
紧接着,刘卿也从外面急忽忽地跑了进来,看这样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刘卿头都没抬一下,就道:“什么事,哎,你小婶家的那个弟弟出事了。
“什么?”
一听说是汪小伟出事了,杨同那敏感的神经立马紧绷起来。
“什么事呀?”
杨同又问了一句。
刘卿这才抬起头,说道:“她那个弟弟有羊癫疯,今天也不知道钻哪里去喝了酒,现在人都送医院了。”
“完了,这回惹大祸了。”
杨同顿感大事不好。
见杨同还愣在那里,刘卿就急道:“你还在那傻站着干啥,赶紧做饭去,我和你爹还要去医院,那两个马上要放学了。。。”
刘卿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急忽忽地走了。
此时杨同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没有一点精神,怎么办呢,如果老爹知道是和汪小伟喝的酒,还不得揍死我。
杨同心如乱麻,在胡思乱想地琢磨着,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心一横,大不了一口咬定没跟汪小伟喝酒,反正是两个人的事,又没有旁人在场。
看来只有这样了。
说来也怪,汪小伟酒后犯病被送往医院,经抢救及时倒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病情好像要比以前严重多了,居然对喝酒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不光这些,以前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他也几乎记不起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杨同即痛苦仿佛还有点幸运。
当然,畏罪感那就不用再说了。
冬天来临了,自然界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朝气,大大小小的动植物们都把身体缩的紧紧的,生怕被寒冷的冬天夺走了暖烘烘的气息。
雪花如约而至,迈着轻盈的舞姿,开始在自然里撒野飞扬,不多时,就把整个世界装饰得白茫茫一片。
杨同伸长着脖子,从窗户里往外欣赏着此番美景,有几朵雪花随着风扑面而来,打在脸上,感觉非常爽。
突然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这才发现弟弟杨建正和土狗在一起追逐打闹,而此刻的土狗再不像以前那样瘦小,其浑身的毛发光亮有质,强壮的躯体显得威猛无比,会让每一个陌生人不寒而栗。
杨建明显感觉到非常吃力,见斗不过它,干脆窜到它的身后用两手使劲抓住其蓬松的尾巴,这种办法,是杨建多年以来总结出来的经验,这样做的最大好处是避免大黄狗突然来一个熊抱,会将其压倒在地上。
此时见小主人故伎重演,就使劲猛拽,结果把杨建弄了个狗扑屎。
“别在瞎扑腾了,也不闲脏。”
看着直今还顽皮好动的弟弟,杨同忍不住来了一句。
听到大哥的声音,杨建不但没有停下欢动的脚步,反而更加来劲了,从地上爬起来,一把逮住土狗的后腿,在雪地上滚了起来。
杨同则摇晃着脑袋走开了。
来到大门口处,看着一雪未染的摩托车,杨同眼睛突然一亮,又计上心来。
每次看到杨明生潇洒地骑着摩托车从外面归来,心中就开始发痒,啥时候也能骑着它到外面疯狂地逛上一圈,也算满足了。
机会总会是给有准备的人。
周日的中午,杨明生将摩托车停在家里,又和杨二旦、张军和约着喝酒去了。
这就是最佳机会,错过它,不知啥时候才会来。
不管三七二十一,杨同从桌子上迅速拿了车钥匙,将摩托车推到门外,学着杨明生的方法,点火挂档,摩托车顺利地启动了。
摩托车就在杨同半生不熟的动作下,捌着不规则的路线出发了。
杨建刚好在家中看电视节目,突然听到有摩托车的声响,以为老爹又回来了,迅速关死电视,从书包中掏出课本,装作学习的样子。
一会见没有动静,就放下课本,跑了出去。
妈呀,这回要出大事了,杨建站在大门口处,远远地看见杨同骑着摩托车跑了。
土狗正趴在大门下,翻着眼皮看了看杨建,而一条铁链还套在它的脖子下,此时心情一点也不爽。
杨建回到大门下,看着一脸木讷的土狗,说了一句:“完了。。。”
土狗又翻着眼皮看了一下小主人,突然长叹了一声。
第一个目的地是哪呢,杨同思索着。
“对,学校,学校,好长时间没去了。”
他此刻非常兴奋。
摩托车在杨同的摆弄下,七捌八绕,穿过几个路口,来到了十八中。
十八中负责治安管理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半大老头,此时见一个年轻小伙子骑着摩托车往里钻,就从门卫室里跑出来。
“小伙子,你找谁?”
老头问道。
这个老头杨同是认识的,姓梁,不过全名就忘记了。就说道:“梁大爷,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在这上过学,是顾学堂老师的学生。”
像这种老门卫,对学校里学生的熟悉程度,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成绩优秀出众的学生,另一种则是成天捣蛋惹事的学生。
但杨同在学校时,属于那种四平八稳不好不赖之人,所以老门卫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找顾老师有啥事,里面正在上课呢,闲人是不准乱进的!”
“这个老头真多事,娘的!”
杨同心中骂道。
虽然很烦,但还是堆起一脸笑容,道:“梁大爷,行行好吧,让我进去吧,我确实找顾老师有点事!”
杨同撒谎道。
老头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见他一副农村孩子的模样,心里就很反感。
这段时间以来,东沟子村几个皮孩子经常来学校里闹事,打了几次架,严重的还骚扰过高年级的女学生,对此,学校里非常重视。
此时,杨同从衣服里掏出来一包香烟。
不由分说,就将烟塞进了老梁的口袋里。
香烟对于老梁这个老烟鬼来说,居有无比的诱惑性。
老梁习惯性地叭叽了几下嘴,仿佛要说点什么。
他又郑重的打量了面前这个小伙子,虽然五官并不精致,但看上去白净瘦弱,感观上还算不错。
“嗯。。。,说好了,小伙子,给你二十分钟时间,办完了赶紧出来,这段时间学校里查得紧,我也是没有办法。”
见老头松了口,连忙道谢,点头哈腰地骑着摩托车进去了。
虽然口中这么说,但心中早就骂开了:“娘个b的,让老子给你送烟抽,也不怕减寿!”
骑着摩驴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熟悉的人出现,就在捌弯的时候,突然发现有几个漂亮的女学生叽叽喳喳迎面走来,仿佛是一群小燕子。
杨同加足马力,驾着摩托车故意从女孩子们身边急速划过,身后则腾起一股股难闻的青烟汽油味。
女生们立马笑声嘎然,捂着鼻子和嘴巴,不知谁嚷了一句:“这人有病啊!”
另一个则说:“肯定是村里的土包子!”
说完,几个女生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杨同骑着摩驴丝毫没有听清女生们的盘点,只听到她们的欢声笑语,心里却一直美滋滋的。
从学校出来后,又在马路上转了好几圈,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此时也怕老爹从外面突然杀回家中,就赶紧回撤。
杨明生喝得醉熏熏地回到家中,瞄准沙发,一个猛子扎了过去,倒头就睡。
看着死猪一般的丈夫,刘卿闻着满身的酒气,感觉一阵阵恶心。
往其身上扔了一条棉被,做饭去了。
今天真是过瘾,骑摩托车的感觉真是棒,杨同躲在自己的屋里,躺在大床上回忆着。
第二天一早,刘卿就把一家人从被窝里揪了出来,因为大雪已经把院子铺盖得严严实实。
虽然杨建提前给土狗准备了一条破大衣,但一晚上的风雪,将土狗吹刮得够呛,躲在墙角落里,缩着身子,那条大尾巴没有了往日的朝气,紧紧收缩在肚皮下面,脑袋恨不得钻进腚沟里。
见到此状,杨建心疼得跑了过去,摸了摸冰凉的皮毛,眼泪不自觉地掉了出来。
心道,该给它搭个窝了。
见小主人出现,土狗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幸福地伸了个懒腰,扑腾了两下脑袋,习惯性地伸出大长舌头添了一下黑黑的嘴巴,望着杨建。
桌子上两个热呼呼的馒头,杨建又偷偷地将其塞进了狗嘴里。
一家人忙活了半天,终于将肆虐一整晚的雪尘清除地干干净净。
突然,杨建感觉肚子一阵阵搅的疼,要拉肚子,杨建顺手扯上一张废报纸,就跑去了茅房。
噼哩扑通一阵忙活,终将身体内的有机废物释放到了外界,长舒一口气,舒坦。
刚刚提上裤子,就听到杨明生一阵阵的叫骂声,继而从屋里传来摔盆砸碗的声响,随即就听到杨同尖叫着窜出了家门。
杨建赶紧跑了出来,来到屋里,发现刘卿和杨香惊恐地呆站在旁边,饭桌倒扣,饭菜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