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秘书 十九章 她来帝都了？

    文滔对秦妃说出“去工作”这句话的时候，的确或多或少的有点自尊心作祟，他口中的“去工作”实则就是去发传单去了，虽然欧杜维临走前为自己介绍了个学校里的工作，但文滔决定暂且不去，因为这几天毕竟也要吃饭，没有少许的现金，也根本无法维持这几天吃饭的问题，还好现在才刚过中午，还能够再发半天的传单。

    等结束的时候，又是晚上的八点，文滔顶着夜色，随着过往的行人穿梭在纷乱的灯火里，他把赚来的正60块钱放到口袋里，赶往最近的公车站。

    由远及近的传来跑车马达的轰鸣声，强劲有力的轰鸣声转眼离自己越来越近，文滔抬头看了看绿灯，便没想太多，索性继续踩着斑马线从等红灯的众汽车前缓缓走过。

    转眼一道强光从极远处刺来，随之传来的是厚重并嘶吼着的引擎运转声，过马路的行人们本能的停住了脚步，文滔刚走到马路中间，一辆紫色的日产gtr像鬼魅般的从黑暗里钻了出来，强大的气浪几乎将文滔顶翻在地，随之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在文滔近在咫尺的地上停了下来。

    心有余悸的文滔一边暗叹自己命大，心里一边被愤怒充斥，他决定必须要痛骂这该死的司机。不过到底还是跑车的性能好，能够在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停下来，而丝毫没有伤到文滔。

    近处的行人则为文滔命大捏了一把汗，远处的行人则被刺耳的刹车声吸引驻足，纷纷朝这里观望。

    冷白的跑车大灯打在文滔脸上，刺的他无法睁眼，而强劲并嘶吼着的引擎运转声音丝毫没有减弱，紧接着，紫色的日产gtr在文滔身前转过车头似乎想要绕过他继续开走，有力的引擎轰鸣震得文滔有些发懵。

    文滔伸手便抓住了gtr的后视镜，愤怒的敲打着车窗，而gtr依旧在缓缓的启动，试图闯过红灯，扬长而去，文滔抓着后视镜死死不放，干瘦的身躯就像是被拖在麻绳上的死狗。

    “混蛋！我在过马路，你眼瞎了吗？！”文滔气急败坏的拍打着车窗。

    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从车内传来，一张好似无所谓的俏脸随着下降的车窗露了出来。

    女孩身着短小的黑色皮夹克，开怀的夹克里露出黑色的毛衣，一身乌黑的侧边长发，脸上架着大大的墨镜，此刻正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低头在手机上点来点去。

    好男不和女斗，看见是个女司机，文滔火气消了一些。

    “喂，你没看见我过马路吗？你想撞死我啊？！”伏在车门上，文滔手伸进车窗指着女孩的鼻子咆哮。

    女孩转过头来，欲言又止，又将车内的音乐调小，摘下墨镜，这才无所谓的看了文滔几眼，“对不起，你没事吧！”说完女孩又专心的触着手机，文滔这才将她看个真切。

    “你这混蛋，说对不起难道就行了吗？”

    “那你想怎样？讹我吗？”女孩头也不抬，淡淡的说。

    “我要你由衷的道歉！”文滔因女孩直白而犀利的言辞气得有些肺疼。

    “我已经道歉了啊。”

    “不行，你必须由衷的、发自肺腑的，为你愚蠢的行为深深感到后悔和不该的向我道歉。”文滔喘着粗气。

    女孩瞪了文滔一眼，骂了句“戆督！”，之后便关上了车窗，紫色的日产gtr踏着气浪扬长而去。

    没容得及文滔反应，紫色gtr便闯过红灯，转眼，血红的后车灯在夜色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文滔记得刚才那疯子临走前好像骂了句什么话，虽然没听清，但文滔感觉这个词之前听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干谷，刚哭。。。”文滔回忆着词语的发音，好像秦妃也对她说过这个词，但至少文滔可以确信的是，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站在马路中央的文滔有些失神，直到行人们又纷纷从他身旁走过，耳边重新响起众汽车急促的鸣笛声，文滔才意识到已经是是绿灯了，站在路中央，他发现，不仅是刚刚野蛮的跑车女容不下自己，这些不耐烦的汽车也似乎在敌视着自己，生活已经将他逼上了绝路。

    这座城市还有能容得下自己的地方吗？

    没有上公交车，文滔只是漫无目的游荡在帝都的街头，就像一只孤魂野鬼，走在街头看着琳琅满目的各色店面和形形**、穿着各异的行人如同过山车般的与自己的灰色调擦肩而过，就仿佛是不同时代无法理解与触及的诀别。

    如果自己还有闲钱，他宁可去酒吧里买醉，可悲的是，生活现在连这个机会都不会给他。

    寒冷、贫穷，无孔不入的侵袭着文滔的身体，文滔挠了挠头发，裹紧了身上那件洗的发白的灰色大衣，帽子断面处杂乱的线头在孤独的寒风里摇摆得有些无助。

    风吹得文滔有些神伤，他突然想抽烟，从口袋里找出香烟，打开看看，完整的香烟已经没有，只剩下一只前天晚上未抽完的残烟。

    文滔无奈的笑笑，将残烟放在嘴巴上，也不点着，“吧嗒吧嗒”的抽着，索性也把空烟盒扔到了垃圾桶里，环顾着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文滔感觉她似乎缺少了些什么。而他此刻已与那些街头的流浪汉无异。

    没错，这城市缺少了一个像他这样的流浪汉，文滔是这样以为的。

    城市里的流浪汉们只能看到他们自己，而文滔却看不到他们。

    鲜艳而明亮的红顿时洒满全身，自己又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大悦城。

    临近圣诞节，商场的圣诞树及周边建筑上的霓虹灯都被热烈的红色调所取代，巨大的圣诞树枝干上也布满了霓虹灯构成的脉络，树梢上挂满了银花。树周围也被圈出了很大一块地方，里面放满了圣诞老人和驯鹿雪橇的巨大人偶。树下站满了过路驻足的情侣。

    文滔不敢靠近，叼着烟，只站在街对面遥望着这火树银花的美景，因为他害怕自己破坏掉那里烂漫美满的气氛而被别人发现自己的孤单。

    站在街对面，文滔忽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因为是一张侧脸，明亮的霓虹灯光打在那人的脸上，所以文滔看了个真切。

    正是那个让他无法释怀的初恋女友，羊小绵。

    女孩穿着过膝的呢大衣，背着黑色的单肩包，正看着圣诞树出神，鲜活的红光色灯火洒满了她的脸庞。

    一定是她！她果然无法忘记这里，又从t市回到了这里！是她！一定是她！

    翻腾的血液剧烈的涌向太阳穴，文滔的呼吸异常的急促，他看到女孩仍然远远的站在街对面，女孩与周围成双成对的情侣相比，显得有些孤独，有些格格不入。

    时间仿佛已经静止，只剩下女孩与文滔之间川流不息的车辆依旧在按部就班的飞速行驶。

    文滔却呆立再原地，恐惧与激动使他挪不动脚步，他明白，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他有太多的话一定要当面和羊小绵讲清楚。

    来往的汽车丝毫没有减退的趋势，文滔心急如焚的张望着过马路的渠道，这里由于车流量较大，因此并没有人行横道，要想过马路，只能从不远处的一条地下通道绕过去。

    短促的呼吸仿佛要将文滔的肺撕裂，他一路狂奔，生怕因来往行人的阻挡而永生错过这次重逢。

    他跑进了幽暗的地下通道，还好地下通道里行人不多，所以文滔更加提高了速度。

    他曾在心底无数次的默默祈祷，他乞求命运之神不要让那女孩离开，只要让她安分的站在圣诞树下，至少是在他从地下通道跑出来之前。

    黑色的马丁靴剧烈的砸着台阶，视线重新回到地平线上，文滔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远处的女孩看了看表，转身向马路边走去，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转眼已经开了车门，半个身子探了进去。

    文滔嘶吼着大喊：“羊小绵！！。。。。”，嘴里叼着的半截烟头也掉到了地上。

    他发力过重以至于有点失声，周围的行人纷纷看着这莽撞的男人。

    正欲进车的女孩一定是听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着远处的文滔，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淡然的坐到了车里，渐行渐远的出租车驶向了远处，在拐弯之后便出了文滔的视线。

    “她不认识我？！！”

    文滔被一种仿佛将他撕碎的惶恐完全浸泡。

    女孩离去时的神情没有一丝波澜，就像是两个陌生人。

    文滔站在原地，竭力平稳住呼吸，他绝望的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此时此刻他必须向别人倾诉出自己的绝望，这能使他好受一点。

    “喂？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啊？我还在实验室呢？嘻嘻嘻”电话那头，欧杜维小声的说。

    “我，我，我看到羊小绵了，就在刚刚，帝都街头。”文滔有点激动。

    “她，不是在t市吗？也对，反正两座城市离得也不远，她看见你了？嘻嘻嘻。”

    “看见了。。。。恩。。。。”

    “怎么了？嘻嘻”

    “我，我不太确定她是否看见我了，我见她上车要走，便大喊了一声，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却没有任何表情。”

    “你不是认错人了吧？嘻嘻嘻”

    “不会吧，如果认错人，那我喊她，她为什么回头呢？”

    “你那大嗓门像杀猪似的，谁听见不回头看你啊！嘻嘻嘻”

    想到羊小绵看到自己时的面无表情，文滔竟有些怀疑，失神的拿着手机没有说话。

    “难道我认错人了？”

    “你整天念念不忘的都快走火入魔了，何况是晚上，很有可能看走眼的。”欧杜维死眉扬眼的笑着。

    。。。。。。

    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声后，文滔叹了口气，想了很久后，上了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