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燃灯 5.初上紫霄宫

    突然，轰隆隆，九天混沌震动，只见西昆仑山顶一道混沌色光柱垂下，荡涤寰宇，一紫色大殿横空出世，似海市蜃楼般浮现云端。不见钟磬，但闻低沉、厚重的九九八十一响从西昆仑向四方辐射。一众打坐的大能同时睁开双目，紫霄宫临世，第一次讲道时机来了。

    燃灯袖袍一展，腾起云驾，向三清大殿飞驰。遂踏入大殿，拜见三清。燃灯见三清气息更加飘忽，晦涩，知道这三清先天资质惊人，进步异常神速，也不怎么奇怪。

    燃灯伏地下拜，道：“恭喜三位上人道行大进，混元大道上更进一步。”三清见燃灯在短短的几百年，修为已经达到金仙地步，并且气息稳定，不禁都点了点头。老子言道：“紫霄宫开讲，这是一场莫大机缘。道友且随我等前去，造化机缘只能自己把握。务必谨慎小心！”燃灯赶紧言道：“弟子谨记在心，不敢劳三清上人操心！”三人闻之皆点点头。

    三人招来一朵祥云，带领燃灯飞出东昆仑，朝西昆仑而去。一路上，四人一路不停，穿过雷层，进入九天罡风层，道道青色风刃化为或剑、或刀、或斧，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汹涌而来，老子一指，顶上冲出一道红光，化作斗大红莲，滴溜溜转个不停，吸纳太清之气，瞬息之间涨大，挡住无数风刀，莲花幻生幻灭，一会又铺天盖地，不见少去分毫，风刃打在旗面，犹如打在棉花上，软绵绵，四人安稳如泰山。一时三刻之后，来到一紫色宫殿前。

    燃灯见紫霄宫三字被镌刻在宫前牌匾上，一股苍茫、远古、雄浑的气息，远远透出，仔细再看，有道义融入其上，让人不由沉迷其中，道行似有不小提升，不愧为道祖所在，无处不显道之所在，无量天尊！

    有明眸皓齿的金童玉女迎四人进入宫门，燃灯知道两人日后执掌三界中枢——天庭，遂细细打量。只见身着绿色宫装的小萝莉，出落得亭亭玉立，双颊飞霞，酒窝浅浅，嘴若朱砂，浅咬贝齿，一股倔强之气显露，不愧为后来的女强人瑶池金母，炼就不死药的西王母。又见一身着紫色道袍的小道童，浓眉大眼，熠熠生辉，面容肃然，一本正经，庄严无比，霸王皇者风范微微显露，日后的“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或称“昊天通明宫玉皇大帝”、“玄穹高上玉皇大帝”。

    想起日后有大事需二人协助，遂打算先结个善缘，拿出最后两个黄灿灿的黄中李，递给二人，一言不发，随三清步入大殿。两童子楞楞的拿着香气扑鼻的果子，脸上有惊喜和诧异，正想讨论燃灯此举的意图，见得又有道者前来，均马上将仙果收起，一本正经打个稽，迎道者入殿。

    燃灯跟着三清一进入大殿，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道的气息，充斥着悲天悯人、庄重威严、有容乃大的意境，让燃灯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三清发现在一三寸高台下，排有六个明黄蒲团，呈一字排开。三清都是睿智之人，不待多想，抢先占据前三个位置。燃灯知道这是六个蒲团代表的是六个圣位，可不敢冒冒失失去抢个位置。在三清背后找个位置盘膝端坐，执弟子礼。三清一见燃灯如此识相，皆面带微笑，通天回头向燃灯赏识地点点头。

    随后，洪荒众位大神浩浩荡荡涌入，经过一番争斗，最终女娲占得第四个蒲团，伏羲帮助妹妹合力取得一个位置，而错失良机，第五个被鲲鹏所占，第六个被红云老祖取得。

    就在六个蒲团刚刚有主的时候，紫霄宫又迎来了两位道人，一位身高六丈，瘦骨支离，面皮黄色，容貌清癯，头挽双髻，眉间白毫宛转，神色悲悯，这正是西方接引道人；另一位挽双抓髻，面黄身瘦，髻上戴两枝花，手中拿一树枝，只见其非枯非荣，不青不白，乃七宝妙树，洒然自在。乃是接引的师弟准提道人。

    且说二人入殿，发现已经有差不多两千道者云集，唯独在一三寸高台下六人端坐蒲团，准提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恍惚闪电般让人无从捕捉，细不可查。准提哭丧着脸对接引道：“师兄，可怜我西方路途遥远，我等爬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却不曾有歇脚之地，悲乎哀哉！”说着就要头撞殿柱，接引连忙拉住，劝慰不已，道：“师弟，切莫着急，只怪我等腿脚慢，不曾及时赶来，错过良机，莫哀，莫哀！”

    前方红云老祖正闭目静坐，听得准提和接引之言，恻隐之心顿生，连忙从蒲团上起来，对准提言道：“道友莫急，且予你个歇脚之处。”准提听之大喜，连忙奔到红云老祖处，一屁股坐下去，才对红云老祖打个稽首，道：“道友真是无双道德之士，贫道准提感激不已，日后若得道，必不忘今日让座大恩！”红云老祖笑呵呵地忙到：“无碍，无碍！”遂退到人群之后，在拐角处寻一清净之地打坐，与人攀谈不提。

    准提有座，自己师兄还站着，这还了得，遂苦着脸，可怜巴巴望着左右。只见左边第一位坐着一紫袍老者，这是那道德天尊老子，一股清静无为的意境环绕周围，不为外物所动，清净自在，有上善若水之姿，眼睛眯着，似睡非醒，准提观其气势圆润如水，太极两仪，不可捉摸，遂不敢招惹，把目光投向第二位。

    只见一身穿金丝衮边白色道袍的中年，威严气势不怒自威，气势庄重无比，深渊如海，不可度量，心中亦打消念头。见得第三位，乃一三十岁不到四十的青袍道人，剑眉入鬓，星眸如电，气势一往无前，如同出鞘宝剑，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英雄气势，这种人招惹不得，否则必是不死不休，况且三人气息似乎有相同之处，怕是大有渊源，不可招惹。

    女娲端坐第四个蒲团，只见容貌瑞丽，瑞彩翩翩，国色天姿，宛然如蕊宫仙子临凡，月殿嫦娥下世。自有一股造化气息萦绕周身，配合一股阴柔的妖族气息，气势一会大开大合，一会阴柔缠绵，一会狂风骤雨，一会润物细无声，当真是女子善变也。准提还拉不下脸面来算计一女流之辈，况且其后一股类似气势隐隐护住女娲周身，乃伏羲也，二者气势叠加，准提也不敢招惹。

    算来算去，只有自己旁边的阴鸷老者是最弱的一个，遂道：“好一个湿生卵化之辈，披毛带甲之徒，尔有何等资格与我等同座，还不速速退去。”瞧这话说的，把整个妖族都骂进去了，只见女娲娘娘娥眉微皱，满脸不悦；倒是元始天尊一向自诩盘古正宗，瞧不起根脚浅薄之辈，遂言道：“然也，莫要玷污此等道德之士宝座，还不速速退去。”底下一众大神也开始起哄，鲲鹏阴沉着脸，迫不得已，只得退席。接引顺势而坐，自此大位秩序已定。但只是因果已结，日后又生出无数事端。

    而鲲鹏不敢招惹元始天尊和准提，只好把满腔怒火转向红云老祖，没有红云让座，何来准提强逼。一念生，万恶从，因果就此结下。

    当得一声，钟鼎齐鸣，一老者不知其所来，面貌清奇，气息若有若无，飘忽不定，左右站着两个童子，即为后来王母和昊天。老祖手托一盏钵盂，腿间斜倚一根龙头拐杖，言道：“自此之后，就按现在位置依次做好，不可妄为。”说罢，就开始讲他的大道。

    鸿钧讲道，并没有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祥云四合等诸般异相，但并不意味着道祖所讲之道不够玄妙，恰恰相反，正是大道太过玄妙，正所谓大音希声大象希形，大道所在又岂是诸般表象所能形容表现万一。

    “天地初开之前，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万灵居其一焉。灵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大道之下，天地为纲，一切存在皆为道。故所谓大道无处不在，道亦无处不在。天地合闭包罗万物在内，计一万零八百年，凡一切诸物，皆溶化其中矣。止有金木水火土五者混于其内，硬者如瓜子，软者如瓜瓤，内有青黄赤白黑五色，亦溶化其中。合闭已久，若不得开，却得一个盘古氏，左手执凿，右手执斧，犹如剖瓜相似，辟为两半。上半渐高为天，含青黄赤白黑，为五色祥云；下半渐低为地．亦含青黄赤白黑，为五色石泥。硬者带去上天，人观之为星，地下为石，星石总是一物，若不信，今有星落地下，若人掘而观之，皆同地下之石。然天下亦有泉水，泉水无积处，流来人间，而注大海。”

    “道之理则，分无、有二面。道常无，无名无形，先于天地，而为天地万物之始，道常有，生天地万物，具无穷之用。道之理则贯穿于万有，表现为万有皆相对而存，极则必反，终必归，根本之规律。而有之用，常以无为本，“有生于无”。圣人体道之无，法道之自然无为，以之修身，当无欲而静，无心而虚，不自见自是，自伐自矜，为而不持……”

    鸿钧讲道，讲的是天地至理，大道无形，大道至简，平淡中又透着玄妙无比。鸿钧道祖乃是凭借造化玉碟残片，悟出三千大道，条条可以成圣。然则道祖却是一味的只讲不传，这些大道或言简意赅，或晦涩难懂。

    地下众人，听的如痴如醉，感悟连连，时而眉头紧绉，时而心情舒畅，许多天地至理，被众人一点一点吸收着，每一个人对道的体悟都有了明显的提高，但是由于自身资质问题亦或福缘浅薄者，却是听的十有**听不懂，只想死记硬背，期待回去后慢慢领悟。却不知大道玄妙无方，懂便是懂，不懂便是不懂，来不得半分侥幸，绞尽脑汁却发现道祖所传大道根本生记不住，只有自己领会的东西才能化为己有。

    三清因是盘古大神元神三分所化，且身负开天大功德，自然天资卓越福缘深厚，道祖所传大道倒是听懂了大半，各有所悟。

    接引准提两人随较之三清资质福缘略有不如，却也是天定圣人，资质福缘上上乘之辈，道祖大道也听懂领悟了四五成，后来就以道祖所传大道为根基，领悟演化出八百旁门道法，建立了西方佛门修炼体系。

    女娲伏羲兄妹一个天定圣人一个天定人皇，亦是跟脚身深厚资质不凡之辈，虽较之三清接引准提略有不如，却也听懂了三四成的大道。他们一边听鸿钧讲道，双手还从尾巴的鳞片撕下一片片记录鸿钧讲的大道。因为鳞片本身就是自己的，撕下来虽然没有流血马上就长出新的。但老的鳞片撕下与新的鳞片长出之间那刮古的疼痛怎能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了的。而鸿钧讲道一讲可就是一千年，女娲和付羲尾巴的鳞片要换多少次。这才为大智慧，大毅力啊。

    之下帝俊太一、鲲鹏冥河、镇元红云等一干大神领悟较之得到圣位的几人又有所不如，只能听懂两三成，听得明白处自然面现喜色，遇到听不懂的地方却是愁眉苦脸，神态变换万方。

    单说那燃灯。自鸿钧道祖一开讲，他就觉得如醍醐灌顶，原本迷糊的大脑一下子清醒起来，无数神通妙法天道法则从脑海中流过，以前不明白的事情纷纷豁然贯通，诸多修炼难题听音自解，燃灯不由自主地浸入道祖所讲大道的意境之中。

    当千年之期到了，鸿钧道祖停止讲道之后，燃灯才从那种沉浸了上千年的奇妙状态中恢复过来。燃灯一检查自己的修为，发现自己的修为已经到了太乙金仙了，心中大喜。

    “老师，敢问道何在？何为道？”老子听得鸿钧所讲大道，心中虽然明白了很多东西，但却又发现不明白的更多，于是在鸿钧讲道停顿间歇问道。

    “道在本心，亦在天地间。万物皆道，道亦万物。”

    “老师，何为圣人？”原始问道。

    “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夫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或强或羸；或载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老师，请问成道之路几何？”通天问道。

    “大道三千，条条皆可成道。但总结起来，证道之路不外乎三条。

    一为以力证道，即以自身无量高深的法力与修为强行挣脱天道束缚证道成圣，此法证道之圣人实力最强，盘古所选即为此法。

    二为斩三尸证道，借先天至宝，寄托三尸，斩去三尸，善恶与本身被斩去，自然成道，此法证道之圣人实力次之，我即是以此法证得大道。

    三为功德证道，乃是做为于天道有大贡献之事，天道降下无量功德，以无量功德融于元神，功德成道，具体办法，日后尔等自知。不过以此法证道之圣人其实力又逊色于斩三尸证道之圣人，乃为最弱之圣人。”鸿钧略一思索答道。

    “老师，巫族可有成圣之法？”后土虽然神通广大实力强悍，但因巫人天生没有元神，所以对鸿钧道祖所讲大道不明所以，只是她心中关心巫族前途命运，是以虽然听不懂鸿钧所传大道之奥妙却也不肯离去，这时连忙借机问道。

    “夫巫者乃盘古大神之精血沾染开天未消之浊戾之气所生，天生肉身强横无匹，身具操纵风水雷电，移山移海、改天换地等诸般神通，奈何性格暴躁，嗜杀好斗，无有元神，不明天机变化，不通趋福避祸。欲图成圣非大机缘大造化大毅力不可得。”

    后土见状忙问何为大机缘大造化大毅力，鸿钧道祖摇头不语。

    ………

    鸿钧此次讲道，直讲了一千年，这一日终于停了下来。

    “此次讲道到此为止，尔等且回去好生领悟，三千年后下次开讲，到时尔等可自来。”鸿钧见众人感悟不一，也就停了讲，说罢，也不看众人，便隐于虚空之中。

    道祖讲道已毕，听道众人三三两两的出了紫霄宫，各自回返自己的道场好消化道祖所讲大道，修炼提升自身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