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有什么用?又不能让他们少块肉。笔砚阁 www.biyange.com”周袅袅哭骂着,再怎么咒骂邵璟和田幼薇,也不能让邵璟喜欢她,愿意娶她。
“不行,我想到那个贱人得偿所愿,风光大嫁,我这心里就难受得很。”周袅袅又撕烂了两把扶桑扇,“我不管,你得给我想个有用的法子才行。”
翠梅眨眨眼:“倒也不是没办法,但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没那么容易。他们紧锣密鼓要结亲,必然防备得很,得等等才行。”
周袅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好饭不怕晚,我等得。”
哪怕就是田幼薇和邵璟成了亲也没关系,日子且长着呢,她等得!
翠梅道:“既然这样,现在就可以布局了。”
她凑到周袅袅耳边,轻声说了起来。
另一边,田幼薇看着满屋子的嫁妆,心情格外复杂。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嫁给邵璟,是真的出嫁,从田家嫁到穆家,从此要做穆家的媳妇。
可见人这一辈子,某个地方做的选择不一样,走的路也会偏差许多。
“闺女,你看还差什么不满意的,爹给你补上。”
田父的心情也很复杂,虽然觉得穆家啰嗦古板事情多,但人家关键时刻舍弃身家救了邵璟,这以后的命运也是和邵璟绑在了一起,该尊重人家的还得尊重。
何况按照穆家的方法重新议亲定亲,是真的给田幼薇和邵璟,乃至整个田家都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声誉地位提升。
吏部那边甚至派了人来,问田秉的伤养得如何了,有没有意向回去办差。
田秉当然没拒绝——邵璟是妹夫,不姓田,且以后算是穆家人了,田家不能指望邵璟支撑门户,他自己有父母弟妹妻儿,必须得立起来。
经过一番斟酌斡旋,田秉的新职位便是去秘阁,跟着之前与邵璟合作的那群人一起修补古籍善本。
这个活儿很适合田秉,清净安宁,只需胸中有墨即可,耳朵不一定非得能听见。
且能做这个活儿的人,多是饱学之士,对外提及也很体面。
新的差使定下来后,田秉和廖姝脸上更多笑容,家里的气氛也更和谐愉悦。
田父想起这些事,也没脸去和穆家争着非得让女儿、女婿婚后回家住,但只是做父母的,始终舍不得女儿,便想在嫁妆上头多给些贴补。
田幼薇晓得田父的想法,笑道:“已经很好了,您也别总想着要怎么添补我们,我们自己手里有钱。阿璟以后是穆家的人了,得顾着那边才行。”
田父叹一口气又笑了:“是呀,是呀,大好的事呢,平白多了个亲家。”
谢氏道:“你能这样想就对了,穆家不是那种小门户没见识的人家,有规矩有见识,阿薇嫁过去也不怕被磋磨。”
田父道:“你不懂,不是有规矩有见识就能过得舒坦的。不管怎么说,女儿啊,要是过得不高兴,就随时带着阿璟回来住,你们的院子阿爹一直留着!”
“好!”田幼薇分别抱了田父和谢氏的胳膊,幸福得不行。
次日,小穆夫人上门来商量具体的各项事宜,期期艾艾的:“我们家老夫人的意思,还是遵循着古礼办事,不宴请宾客,也不奏乐……”
话没说完,田父就气了个够呛:“不宴宾客,不奏乐,这是哪门子规矩!谁家姑娘出嫁没个响声儿,大喜的事,不声不响的出门,像什么样子!又不是我姑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小穆夫人历经几个儿女的婚事,经受过无数次考验,见田父生气翻脸也不急不恼,温和地道:“我知道这样很不近人情,但是我们穆家向来如此,总不好给阿璟阿薇搞特殊。”
田父就是不干:“亲家婶娘,不是我老田粗鲁不懂得规矩,我说句实在话,皇家的规矩最大吧?那他们也没这样啊,还是奏乐的呀!”
于是又谈崩了。
小穆夫人苦笑着离开,说是再去和穆老夫人谈谈。
田幼薇却是知道穆老夫人那里难得说动,当初穆冰成亲,婆媳二人就闹得不怎么高兴,还传到京城里让邱夫人她们议论了许久。
那时候她只当热闹稀奇看,没成想有一天竟然会落到自己身上。
轮到邵璟,她觉着穆老夫人只会弄得更严更不近人情——若是什么都不管,岂不是不像亲人?
她仔细想了想,虽然自己还是喜欢世俗的习惯,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地出嫁,但只要能和邵璟顺利成亲,这些虚的东西并不重要。
于是她找到田父:“阿爹,小穆夫人……”
刚开了个头,就被怒气冲冲的田父打断了:“不行,你还没出嫁呢,胳膊肘不能往外拐,我是为了你好!嫁女嫁女,是邵璟求娶,又不是你强嫁。”
廖姝悄悄摇手,示意田幼薇先缓一缓,别在这时候非得和田父拗着来,否者只会适得其反。
田幼薇无奈极了:“那不管嫁不嫁的,你们也别生气呀,这是好事又不是坏事。”
田父撅着嘴板着脸不出声。
他其实还有个想法,觉着穆老夫人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还真当亲孙子给管上了。
现在啥都让步,将来田幼薇嫁过去也不能有好日子过,女方就该有女方的矜持。
但他就没想过,啥都是挂靠的,为难的只会是两个孩子。
果不其然,傍晚时分邵璟过来了,笑眯眯地把荷叶包着的烤鸡交给秋宝,说道:“伯父,许久未曾与您下棋,咱爷俩杀一盘?”
田父连带着对邵璟都没好脸色:“不想下。没空,心情不好。”
邵璟笑着将棋坪摆好,硬塞了一颗棋子到田父手中,讨好道:“阿爹,您放心,我是坚决站您这边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大不了这婚礼不办了,我就这么和阿薇过一辈子我也挺满足挺高兴的。”
“屁!”田父气得粗话都爆出来了:“你小子愿意这么过,我家阿薇还不乐意呢!”
邵璟假装哭泣:“那可怎么办才好呢?”。
田父丢了他一把棋子,没好气地道:“叫穆家老夫人亲自来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