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笔阁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说汝等苦衷,本座也知晓。”萧凛先笑了笑。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她们汇报给了撒老,他也知道,除了自己脑子里的思想,怕是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无巨细,都在撒老和萧总管的监视下。
“罪奴死罪!”莹草和山兔跪在地上,半点争辩的意思也无。她们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天。
不是,就不打算狡辩下么?就连欺骗这种表面功夫都懒得做?萧凛先突然有些生气。
自己还是太弱了啊,自己和撒老,山兔和莹草会更畏惧谁,更加听谁的话,这个问题简直不用思考。
虽然她们被萧总管借耶律齐的手送给了自己,自己后来是明白了的。但是对于莹草和山兔来说,萧总管训练了她们这么久,也到了该出任务的时候了。
讲道理嘛,青牛卫话事人萧总管送的侍女,说是没有猫腻,谁会信?也只有那些做着得贵人赏识,送妹送金银梦的寒门书生,或者没有脑子的莽汉才会觉得自己被天下掉下的馅儿饼砸中了。
任何一个知道萧总管身份的人,都不会作如此想。别说这个,就连上京不少家族自己都培养着一批侍女歌姬,时刻准备送人,无非就是为了获取了被送之人的情报和秘密罢了。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相信过这两名侍女。
不过任何一个人,都难以忍受自己一切都透明摆在他人面前的罢。
所以,他想办法了。
前几日他得到毒经,疯狂试验药材的时候,按照撒老所给的毒经的记载,在几乎耗尽自己府上所能找到的药材,翻烂了契丹文字的基本教材后,他终于解析出了情人泪的配方和效果。
而后,当他毒经研究越深,并且用计拿到青牛卫给的毒药之后,萧凛先变放弃了原先用药物来控制野尘军和制造出让人失去痛觉的药物的想法。
古代的毒药,并没有小说里描写得这么玄,什么鸡鸣五鼓断魂香,什么我爱一条柴,什么七虫七花散,含笑半步颠。古代的毒药,都是直接用的一些有毒的动植物,比如断肠草,比如钩吻,比如箭毒木,矿物的基本上就是砒霜(天然氧化砷),大名鼎鼎的鹤顶红就是红信石(红色的天然氧化砷,成分也是砒霜)。
大名鼎鼎的蒙汗药其实就是很多夜店男女喜欢飞的那种植物,而高级一点的迷药,就是曼陀罗,也是大名鼎鼎的情花。宋人《岭外代答》“广西曼陀罗花,遍生原野,大叶百花,结实如茄子,遍生倒刺,药人草也,盗贼采干而末之,以置饮食,使人闷醉。”
这些毒药的效果倒是很好,见血封喉,一闷就倒。不过就是味道太浓重了,有些东西甚至有股臭味。萧凛先一度怀疑,这些东西下到食物里,别人怎么会察觉不出?
直到他回忆了下此时古人的饭食。
跟有些草腥味或者有些粗粝的矿物比起来,这个时代的有些料理,很难说哪个是毒药,哪个是可以入口的。
更何况,有些有毒的植物还散发的甜美的香气和味道。
平民的食物就不说了,粥里的砂石比例能小一些,他们就觉得很不错了。哪怕是腥骚的下水,对于平民来说,也是难得的美食。
就连贵族,也免不了吃一些很可怕的料理。
打个比方来说,有个贵族大菜,隋唐传下来的,据说一定级别才能吃的,叫做生羊脍,乃是取羊身上最嫩的部位,也就是在后世被称为上脑的地方,细细地切做臊子,给洒家……不,不是用荷叶包了,其实是加上各种调料,就这么直接端上来了。后世西方也有这样做的,不过是用牛肉,被称为牛肉鞑靼,从鞑靼这两个字就知道西方人对于这道菜的观感和记忆来源了,这道菜哪怕是吃惯了半生不熟肉的洋鬼…….不,西方人民,他们也很难接受,换做骚味更大的羊肉,味道方面,君可以自行想象。
还有一种人人称赞的大菜,叫蜜拥剑,就是把生螃蟹洗干净,用石杵活活捣碎之后,加入蜂蜜拌匀后生吃。
而这个时代的茶要加入很多香料,这个时代的酒十分浑浊,颜色和气味本来就很可疑。加了毒药之后,基本上喝不出来。
所以,在仔细回忆了这个时代的食物和饮料过后过后,萧凛先也对于古代的毒药为什么能药死人,表示了很大程度的理解。
所以,在这一堆充满各色可疑气味的毒药中,无色无味的情人泪能够脱颖而出,成为青牛卫代表性秘制毒药,也就合情合理了。
虽然它毒性不是最烈的,但是足够隐秘也足够残酷,这就够了。
这种残酷的毒药,萧凛先用的时候还有些不忍,对于他来说,毒药杀人什么的,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一开始,所涂的量还比较少。
“如果你不会背叛我的话,你也就不会中毒了。”萧凛先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他把这个当中一项考试。
很可惜,莹草和山兔都没有及格。
或者说,她们没办法也不可能及格。
“罪奴死罪!还请头上赐吾等一死!”两人不打算争辩。
夹在侍女的职责和青牛卫的命令之间,她们选择一边,便违抗了另一边,无论违抗哪一边,结局都不会太好。
她们可不会相信,能够悄无声息夺走别人性命,让撒老都自承上过当的九尾狐,会心软的放过自己。
“汝昨日便察觉了吾手稿上有毒罢,为何还要?”萧凛先看着山兔,口气越发地虚无缥缈起来。
“当真以为情人泪撒老可解,吾便没有致汝等于死地的手段乎?汝等到吾家之后,吾待汝等如何?”
“头上待奴等,自是极好,罪奴万死南报。罪奴昨日亦是隐隐发觉,但上命所差,罪奴唯有一死以报头上。”山兔的脸已经扭曲起来,入骨的麻痒让她浑身发抖,汗如雨下。萤草也在一旁,五体投体,求死之意甚浓。
不是,明明是你们监视我,偏偏还摆出忠义难两全的悲情女英雄神情,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怎么一副我变成了逼死你们的反派大boss?
“本座与青牛卫,只能选一方。汝等,且自选罢。”看着莹草与山兔的娇嫩的面容,萧凛先心中也是有些不忍,不过后世初中生的年纪啊,本该受到父母宠爱,跟同学打闹跟男同学隐隐小暧昧的年纪,竟然要被逼到这种程度。
老子真是丧失!这个该死的时代!萧凛先看着她俩,等着她俩的答案。
怎么选?选了青牛卫,萧凛先肯定会杀了她们或者把她们送回去,等着她们的也是死。
选自家小主人???抱歉,她们没有想过,违抗青牛卫的话,很多时候,死亡只是一个甜美的梦。
“罪奴山兔(莹草)罪无可赦,还请头上赐罪奴一死。”两人对望一眼,都是一脸的决绝。
作为侍女和探子,她们现在才被杀,没有被残虐没有被刑讯,也没有被赏给手下那帮奴隶作为玩物,已经远远超出她们的预期了,虽然她们可以在瞬间之内杀掉萧凛先,但是她们一点都没有这般心思。
且不说青牛卫的告诫让她们不敢碰萧凛先一根毫毛,仅仅是因为萧凛先能把她们当人看,她们连半点伤害萧凛先的想法都没有。
所以,哪怕是山兔昨日已经发现了稿纸上的情人泪,但是她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从容面对死亡。
“可惜不能弹琴给头上听了。”山兔看着自己逐渐肿大的手,嘴里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
“便让罪奴,再给头上跳一支舞罢。”莹草眼角有泪,不住地请求着。
两人关于如果被萧凛先发现了,自己怎么办的事情讨论过很久,得到的答案,无非就是一死以报头上大恩了。
想到自家头上会因为撞到她们道歉,偶尔也会让自己和头上同桌吃饭,想起他们一起弄香露,一起过正旦,头上明明十分想家还努力逗笑自己一行人,想起那日头上酒醉醒了之后,说的那几句体己话。
只有当真是佛陀弟子,才会如此的温柔和仁慈罢。
若是头上一辈子不发现,那该有多好啊。从小经历过的黑暗和痛苦的两名少女,恨不得自己能骗萧凛先一辈子,还傻傻地想自己哪一天被他收了房,甚至变成妾室,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如果是哪样,自己就是十世修来的福气了。
所以,两名侍女慢慢地,打心眼里对于萧凛先越来越上心,真心真意地服侍着他,无论他有什么要求,两女都无条件听从。发觉头上喜欢南朝服饰,两人花了好大时间,才打扮了成了南朝女子的模样,就为了看到自家小主人偷瞄自己然后迅速扭头的模样。
除了,她们还听从青牛卫的命令之外。
可惜,她们如此聪明的头上从一开始都没有相信过她们。
既然如此,那么,只有一死而已了。
“银塘玉液水娟娟,寒梅漂红去渺然。几欲题诗寄锦鲤,只应流水到君边。”
山兔轻启朱唇,唱起了第一次相遇时,萧凛先从耶律齐手上把她们赢走的曲子。
莹草翩翩起舞,两人的眼前,都想起了那个踏舟而来的少年。
那一夜,漫天的月光照进了梁园,少年踏月而歌,恍若谪仙。
莹草把手伸向了怀中,那里有一把匕首,她要先杀掉因为手肿不能自尽的山兔之后,然后自杀。
哪怕死,也要最后为你歌舞一番再死。两人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晶莹的泪光。
不知跟头上同桌而食,是什么滋味。爱吃的莹草有些遗憾的想。
虽然萧凛先偶尔邀请过她们一起涮火锅,但是她们都拒绝了。虽然她俩看得出来,萧凛先是真心的。她们也看见过,速查塔不烟和萧凛先一起同桌而食过。
但是她们从来不敢也不愿相信,会有贵族会与低贱的奴仆一起同桌而食,这样的话,会让她们越来越没有信心完成她们的任务。
一曲将近,随着一个漂亮的胡旋,莹草拔出了匕首,向已经闭上双眼的山兔胸口刺去。
砰——一道雪白闪过,重重的人体落在地板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wdnmd,都给耶耶我下去!”萧凛先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看着被自己用太师椅砸倒在地的莹草,呵斥着听见响动跑上来的速查。
“本座都未发话,谁给你们的权力死的。”见到躺在地上的莹草和坐在山兔都吃惊地瞪着他,萧凛先冷酷的说。
很快,他眼里的温柔出卖了他,莹草和山兔都笑了起来。
这一次,她们笑得极为开心。
“汝等可会武?”
“寻常青牛卫,婢子可单杀之。”莹草和山兔含着泪说道。
“很好。这些物事,汝等服了罢。既然汝等有这等本事,便用尽全力为本座奔走罢。”萧凛先扔了几物给莹草和山兔。
首先便是情人泪的解药,在莹草的帮助下,山兔很快服下了解药而且涂了不少外用解药在手上。
接着,她俩一人得到了一粒红色的丹丸。
“此物名为三尸脑神丹,乃是吾用……”
“莹草,山兔,见过公子!”关于三尸脑神丹的药效还没有来得及讲完,莹草和山兔立刻毫不犹豫地吞下了手里的药丸,一脸微笑的看着萧凛先。
不是,吃个毒药怎么被你们吃出了幸福的味道,老子这个魔教教主当的真是失败啊。
萧凛先长舒一口气,随即招手让莹草过来,虽然他知道莹草和山兔两人依然会监视自己并且向青牛卫汇报,而且连自己已经发现她们并且摊牌的事情都不会遗漏。
但是他知道,自己可以真正放心“使用”这两位侍女了。
“来来来,让本座给你个任务。”叫过莹草,萧凛先在她耳边,吩咐了某事。后者像是捡到了金元宝一般,高兴地答应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角二十七被人发觉死在了帐篷里,铜牛令也不见了。
“这便开始了么?”萧文若看着对面青牛卫的帐篷,仿佛遇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对着对面的营帐举杯。
“到底是谁???”另一名青牛卫回到营帐,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皮袋里面的铜牛令,心中无比沉重。
他赶紧将皮袋捂上,看着帐篷里其余的青牛卫,立刻警觉起来,感觉空气中涌动着让人窒息的恶意。
他的动作,立刻落入了不少同僚的眼中。
作为黑暗中行走的恶兽,他们嗅觉都很敏锐。
“撒老所言,谁持有铜牛令者,便是庄内这队青牛卫之主。”这番话在此人脑中想起。
于是扭曲的恶意化作妖物,在黑夜里肆意作祟。
是夜,青牛卫再死一人,铜牛令依然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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