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一夜春雨润泽,殿外桃花沾了雨露滋养,第二天清晨开的益发璀璨,花香盈满整座大殿。
帐内人影微动,小骨被这阵馥郁香气给闹醒了。她轻嗅鼻尖飘来一缕清香,欲翻身寻个舒服的姿势,接着入睡。
却不知怎的,全身酸疼胀痛,像是昨日里跟谁打场架似的。被窝下的身体轻挪一下,发觉竟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揽在腰间,根本无法动弹。
一阵轻微绵长呼吸声清晰传到她耳中,她如梦初醒般,睡意朦胧抬眼望去,只见师傅此刻正躺在自己身边,睡的安然平和。
一种无法比拟甜蜜愉悦感,在她内心深处似蔓藤般滋长着。
她睖睁痴痴望着这张绝美的容颜,从前连妄想都不敢想,如今是这般的真实。
浓眉下如蒲扇般细密微卷睫毛轻颤,似乎快要醒来,又似乎正沉浸在一个绵长美好梦境里。小骨的视线不由从颜润剔透面容往下小觑,适时浅红色薄唇微动,嘴角翘起最好看弧度,是她从未见过的。她被这一瞬看的痴迷,手便不由探过去,只听枕边正逢传来慵懒低迷声音,”小骨,你可醒了。”白子画翻侧身,三千墨发尾随他的动作轻轻一荡,轻抚过小骨的额头,一阵微凉。小骨被这一扫下,横在半空的手急忙缩了回去。
头埋在被窝下闷闷说道:”嗯,”一声便不见动静了。想起昨夜的缠绵悱恻,小骨难免有些女儿家羞赧。她在师父跟前一向不大有女孩家的样子,今日却有点道不明的情绪。
白子画见到如此举止,早就猜出她那点小心思。眼底浮起一丝笑意道:”小骨,莫不是害羞,怕见到我。”
”我,我,才没有。”闷在云被下小骨支支吾吾辩解着。
听她答的如此回答,他眼底笑意更浓。未等她反应过来,立时一把将她捞起。
红色纱幔下粉嫩脸颊腾起两片红霞。却不知白子画看着眼里已是情动难抿。
一个轻柔的吻,慢慢来覆了上来。
小骨方开口唤着,师父两字。
浅唇上的男子动作一顿,绵柔的吻随着她的声音消失于无形,随之而来,是一阵微痛。白子画略惩罚似的轻咬着下唇。
她才恍然大悟想起方才一时心急,脱口而出师父叫的太顺溜,竟忘直呼他夫君。
她欲试着叫一声,想见到他的反应。上头轻微吐息里夹杂着低沉声音。
”我不好好惩罚你一下,你便不会长记性。”
鸳鸯戏水织金云被下,两道身影再次交织在一处。
日头高照,光影射进偌大寝房里,床上只余小骨一人,白子画早已不在了。她勉强拖着的身子慢悠悠下了塌。
几案上此时叠放一件翠绿色暗绣蝶纹羽缎衣裙,并着一支碧色玉蝶发簪。
穿戴整饬完毕后,对着芙蓉镜略施薄粉女子莞尔一笑。小骨素日里从未花心思梳妆打扮过,只是听了轻水临走前提醒。
在他们凡间有这样说法,女为悦已者容。
她今日还是新妇,定要好好梳妆。
她喜滋滋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阵阵桃花幽香,满天桃花雨下的密又急,不一时,中间铺成一条淡粉色花道。小骨顺着蜿蜒小径一路前行。沿途花瓣吹落在她的发上,拂满一身。不远处,桃花树下,仙姿玉立一道白色身影。她在嘴边轻喊:”夫君。”白子画缓缓的转身,对着他微微一笑,刹那间花雨停歇,天地间黯然失色。
花千骨扑到白子画怀里,可怜巴巴地望着白子画那迷死人不偿命的脸庞:“夫君~小骨已经很久没有到别的地方去玩了,您就大发慈悲带您的娘子去透透气吧!”她还故意把“娘子”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白子画有些好笑,很久?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前几天他就带她去了凡界去买了许多东西,差不多塞了几屋子的。“不行。”“为什么?”看着花千骨靓丽无比的身姿,本想说“不为什么”,可冲出嘴里的话却变成了:“好了小骨,为夫就带你去转转,行了吧?”“好啊,好啊!”白子画无奈地暗自想到:在她身边,我怎么和从前大不一样了呢,定力越来越不同往常了,哎!
“师傅,你看哪里有一个小姑娘在哭。”花千骨说着便拉着白子画匆匆忙忙地走了过去。第一眼看见那个小女孩白子画总有一种很讨厌的感觉,但无奈花千骨的坚持,两人终还是将那个小女孩带回了长留。这次的行程就那么草草了事了。
一晃眼已经过去了五年......
当年的小女孩也已经十岁。白子画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目光有一些不同,却又不明白有什么不同,便也没有在意。
是夜,白子画和花千骨两人在长留山内散步,突然听见丁宁住的屋子里传来争吵声,便赶了过去。刚进门便看见地上丢了一本书,而丁宁正在和一个女弟子撕打。花千骨连忙去把两人分开。白子画随手捡起一本书,脸上一白。原来那书中写的竟是丁宁与白子画行房事。
丁宁两人被花千骨分开后,这才看见白子画正站在门口,手中还拿了一本书,丁宁一惊,连忙跪在地上“尊上,那书是柳师姐给我看的。”那被唤做柳师姐的少女一听,跪在地上哭了出来“尊上,你不要听丁宁胡说,我怎么会写那样的东西!”
花千骨察觉到气氛的怪异,走到白子画身边,正想问怎么了,便看见了白子画手中的书上那露骨的言语。慌忙看向丁宁,果然看见丁宁眼中满是对白子画的爱慕,心下一紧,伸手把白子画的手紧紧握住。白子画看花千骨的反应便已知晓这书是丁宁的,但又知花千骨心软,便对着跪在地下的两人道:“今天的事不准再提。丁宁,你的这些东西,我会替你处理了,你要把你的身份记好,不要妄想!”说完将手中的书化为了灰烬,抱着花千骨离开了。
丁宁看着白子画和花千骨离开的方向,目光阴暗得就像地狱里的魔鬼。“花千骨,我一定会把尊上抢过来的!”想到这里,她握紧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