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之境界 第一卷 厄之始 第一百零七章 师傅

    赵燎还依稀记得，自己童年时期流浪街头的经历。一笔阁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说他无父无母，孜然一人，靠着一个乞丐的仁德之心最终才勉强活了下来。

    赵燎记得那个乞丐老头，那个犹如他亲生父亲的老头。时隔近十年，他依旧记得老头脸上的每一道疤痕和皱纹的位置。

    更年幼的事情赵燎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那个老头平日里就待他不薄，想来他年幼之时更应如此。

    乞得一个馒头，至少塞他七分；舀来一壶清水，起码喂他半碗。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赵燎挺过了这最艰难的十多年。

    所以，那个老头在赵燎心中就是再生父母，并且永远不会再有人的地位能够超过他。

    “燎儿，慢点啊……”老头时常这么喊道。

    因为赵燎小时候生性顽劣如猴，总是活蹦乱跳的，还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每逢赵燎开始调皮捣蛋，老头就这样心平气和地叫道。

    虽然老头的语气淡如宁水，波澜不惊，但是赵燎却会因此而适当停止破坏活动，乖乖地回到老头跟前。

    “燎儿，做人一定要知道感激啊……”老头也常常如此叮嘱。

    每当乞讨所得的食物不够好，或者难以下咽时，赵燎总是会不开心地嘟囔暗骂。

    然而老头则会从布满风霜的脸上拧出一抹笑意：“既然人家认真地给了你，那你就要认真地去对待，没有好坏之分的。”

    “燎儿……”老头还说过什么呢？

    赵燎似乎有些记不清了。

    他还依稀记得，老头曾经告诉过自己的由来。但是那个时候的赵燎早已适应了和老头一起生活，并且对父母也没什么概念，于是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他还听过，老头说自己将来一定有很大的前途，不过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因为老头自己也总是含糊不清。

    老头经常咳嗽，声音剧烈而嘶哑，几乎每次都会令赵燎怀疑老头会不会把嗓子给咳坏了。

    于是，在赵燎十三岁那一年，老头的嗓子终于还是出了十分明显的问题。

    老头咳出来的痰明显带有几点血丝，声音也变得更加沙哑难听，令那个时候的赵燎有些莫名的恐慌。

    然而老头却只是笑

    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老头最后还是死了。

    老头死之前只说了一句话，也是赵燎当时最不明白的一句话：“我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那个冬天，出奇地没有下一点雪。

    老头走的当天，师傅就找到了赵燎，仿佛未卜先知一般。

    师傅也是个老头，只不过满头黑发，灰白的胡子却长得垂到了胸前。

    师傅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神态安详的老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感情。

    “你是赵燎对吧？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师傅直直地看着赵燎的眼睛，开门见山地说道。

    赵燎已经几乎不记得那个时候的场景了。

    好像在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师傅的神态有点像那个老头，于是就答应下来了。

    师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年仅十三岁的赵燎带到一座不知名的道馆里，每天锻炼身体。

    名义上说是锻炼身体，其实还有许多其他不知名的项目。比如练习呼吸——这是赵燎那个时候每天都必须做的事情。

    不同于一般的呼吸方式，师傅教授给他的呼吸方式需要在特殊的环境下进行，还必须运用某种奇特的技巧。

    过了不到一年，李纯青也拜入了师傅门下。

    与此同时，他还带了自己的亲生妹妹——李臻意一起来。不过她并不作为师傅的弟子，在师傅的眼中，她可能只能算是个打杂的吧。

    不过师傅已经在不久前离开了道馆，留下了他们三人以及数十个真正的杂工。

    师傅走之前只留下了一个字。

    道。

    ……

    “所以，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赵燎双眼微闭着，有些百无聊赖地问道。

    他刚刚略有些胡乱地收拾完餐桌，然后便不耐烦地走到了庭院中，大大方方地坐到了一条灰木长椅上。

    “师傅或许不会回来了，也或许要很久才会回来吧——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短时间内绝对不回来的……”李纯青微微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

    他也跟上了赵燎的脚步，然后贴着他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脸惬意的样子。

    赵燎闻言，沉默了片

    刻后，喃喃自语道：“难道说，我们以后也要走上师傅这条路吗……”

    李纯青那淡漠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难堪的事。

    能看见这种特别的表情在他脸上出现，赵燎可以说是很幸运了。

    两人相对无言，然而双方的沉默却足以传递很多信息。他们的双眼逐渐亮了起来，一些炙热的东西隐隐地燃烧在他们的眼中。

    不，自己的路终究还是要自己来走的。

    没有人有权力干涉他们，即便是他们的师傅也不行。

    李纯青的眼神忽然一暗，顿时与神情有些激昂的赵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燎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于是涩声问道：“为什么？”

    李纯青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轻声地说道：“我们都不是一般人……”

    赵燎深深地皱起眉头，看着身旁缓缓垂头的李纯青，语气中仿佛蕴含了一丝怒意：“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就不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了吗？”

    李纯青苦笑一声，无可奈何般地点了点头道：“师傅可还留了任务给我们啊……”

    两人顿时不约而同地望向道馆深处，以前师傅居住的那间屋子。

    屋子处在道馆的最深处，面积实在不能说是大，恐怕仅能供一人堪堪居住。

    黝黑如铁的房门冷冷地紧闭着，仿佛早已与门框融为一体，毫不动摇。

    除此之外，这间小屋子无窗无檐，看起来甚是吊诡。

    不知多久之前，师傅曾经在那扇纹丝合缝的黑门前告诉过赵燎和李纯青，如果他将来离开了道馆，那么无论何时都必须留一个人在道馆附近，不准任何人闯入这间屋子——这其中自然也是包括了赵燎和李纯青两人。

    虽然屋子的门上显然设有某种奇特的禁制，但是凭借赵燎和李纯青经年苦练的本事，应该还是能够勉强破开的。

    然而两人心知肚明，这恐怕也是师傅给他们的考验之一。

    以师傅那出神入化的本事，设下一个完全无法被他俩破坏的禁制，其实是易如反掌的。

    所以这间屋子就格外令人心痒难耐了，即便它本质上可以说是束缚着赵燎和李纯青的枷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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