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刑男子怔怔看着慕邑,好一会,呵呵冷笑出声,“这些年步步为营,奴才等跟着主子只为一展抱负。文师阁 m.wenshige.com如今东宫归来,虎狼在侧,奴才无一不殚精竭虑,可主子你呢,沉迷贱籍女子,竟还为此女欲上折子求王上赐婚。如今这般昏聩,哪里还是那算无遗策的俞亲王”
慕邑闻言,淡笑,“如此,你们便要反我”
“不,奴才并无背叛之心,只是想将妖女斩杀,破其迷咒”
那受刑男子掷地有声。
宋离月算是听明白了,要杀她的人原来是慕邑的人。
原因竟是因为她是红颜祸水,祸乱了慕邑的上进心。
宋离月真是苦笑不得,第一回当红颜祸水,差点因此把自己的命都给交代了。
那话本子上的祸水可真是呼风唤雨的主,哪里有她这么倒霉,命苦的啊。
不知道是被自己这帮奴才的愚蠢气到了,还是被此番真情实意感动到了,慕邑静默许久,才缓缓说道,“幽鴳不是你们口中的红颜祸水,这么多年,本王身边从未有过其他的女子,就只有这一次,你们就这般容不得她”
“主子洁身自好,进退有度,这些年从未有不好的名声,奴才们深感佩服。可是主子这些年的步步为营,这些年的如履薄冰,奴才们更是看在眼里。如今东宫归来,声势渐大,主子更应该谨慎言行”
受刑男子那身娇肉贵的身子似乎是头一回受苦,他疼得五官都紧皱在一起,苦眉皱脸地又说道,“如此关键时刻,主子为一个贱籍女子乱了大计,岂不是得不偿失。一招败,十数年的心血全部付之东流,奴才们惶惶然”
似乎这个受刑男子的肺腑之言,太过具有渲染力,他身边一个刚刚悠悠醒来的男子闻言,很快就进入了情境。他很是赞同地连连点头,“他日荣登大宝,主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奴才都会为主子张罗,如今情势,且不可因为一个贱籍女子而乱了心智”
“此女子很是可疑,与东宫那位经常跟在太子深身边的宋氏男子长相竟然有几分相似。说不定,这是东宫那边的诡计,察觉到主子的心思,派遣那人男扮女装,混入俞亲王府,欲行不轨之事”
“是啊是啊,还望主子明察”
宋离月听到这里,简直就是就是不得不大大写上佩服二字。
他们猜得很对,她确实是那个跟在东宫太子身边的宋氏公子,混到俞亲王府来,也确实是欲行不轨之事,可
她不是男扮女装
这些人是不是以为他们的主子是瞎子聋子啊
她这般玲珑的身段,细腻的皮肤,如画的眉眼,还有时不时故意撒娇发嗲,怎么看都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娇媚可人水灵灵的小姑娘。
再者说,她和慕邑虽然没有什么肌肤之亲啊什么的,可每天服侍她沐浴的那些小丫头,不会傻到男女不分吧。
好了,本来前面很有说服力,就因为后面这一句男扮女装前功尽弃了。
想来慕邑是不信了这番说辞,他再次开口,声音缓和了很多,“让卿等忧心,是本王做得不够好。卿等,也不必将贱籍二字挂在嘴边。幽鴳是本王看重之人,心上之人,诸卿视她应如同本王一般”
宋离月听完这句话,不得不说心里很是感动。
当面说你好不一定好,但背地里说的,肯定是真的。
“你们擅自行动,刺杀本王之心上之人,入同谋杀本王,今日卿若是将合谋之人的名单说出来,本王便不再追求。”
说及此,慕邑的语调转冷,“如若此次伤到的是本王,本王思及卿等良苦用心,可既往不咎,可你们亦欲置之死地之人是她。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你们不应该因一些子虚乌有之事而痛下杀手,不给她,不给本王活路”
宋离月的心咯噔一下,原先并不在意的懒散退去,她撑着身子,眼神复杂地看着室内那个一身黑色肃杀长袍的男子。
这个黑心王爷来真的吗
他竟然把她的命视同自己的命一般
不行啊,慕邑,你这突然改变路数,很是让人措手不及的啊。
按照规定章程,你就是一个为了王位不择手段,上可弑君,下可杀弟的黑心黑肺之人。然后,在我救出阿澈之后,慕清光和徐丞谨里外夹击,将你生擒,就连斩杀你这等罪恶滔之逆贼时,刽子手挥刀前喝的那碗酒都是我递上去的。
最后的结局就是你罪大恶极,人头落地,身首异处,即使有了碗大的疤,你来世还是不能成为一条好汉。
你伏诛之后,普天同庆,而我这边大仇得报,带着阿澈欣喜异常地回到凌白山,胡吃海喝地庆祝个三天三夜
这,才是你要走的路,没有岔路口的那种。你这突然改变路数,深情款款地要谈情说爱,还是让人心疼掉眼泪的痴情单恋,我和你说啊,这是万万不行的啊
似是被慕邑这番话惊到,那受刑男子悲凉一叹,“若是主子非要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寒了奴才们的心,那奴才也无话可说。”
夜风很是冰凉,宋离月却是感觉心潮纷乱,不得平静。
不知道是因为方才慕邑的那番话,还是因为她的伤口又崩开了
她已经能感觉到稳热的鲜血浸透绑缚在伤口处的素白麻布,一点一点,缓缓地流淌着
唉,如果自己是话本子里的女主,肯定是最悲催的那个。
所有的苦,都是她在扛,所有的罪,都是她在受,要那些男配有何用除了长得俊美无俦能养养眼,还能干什么
明明一个两个厉害得不得了,偏都假装自己是绣花枕头,一个装中看不中用的瞎子,一个装整天就知道乐呵呵的傻子,眼前这个呢,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痴情种
关键时刻不知道护着女主,以求光环普照就算了,反而都是横插一脚,将事态恶化
哀哀叹了一会自己命苦,宋离月勉强打起精神来,继续看向里面。
“王位我会去争,东宫那边我也会收拾干净,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变,本王只是想留一个心爱之心在身边有何不妥”慕邑蹙眉冷声,“为何卿等非要让本王做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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