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说完,转身便走。
周瑜急了,高声问道:“小乔姑娘,如若世上没了袁否,你可会对周瑜动心?”
小乔闻言脚下再次一顿,不过这次却没回头,而只是头也不回的、坚定的说:“不会,既便公子否不在这个世上了,我也不会对你动心!”
说完,小乔便扬长而去,直到消失在竹林外都再没有回过一次头。
周瑜心中却是怅惘不已,如此佳人,却与自己没有缘份,好不叫人懊恼。
孙策过来劝周瑜,说道:“公谨且不可气馁,有道是好女怕缠夫,只要袁否小儿死了,只要你能够坚持下去,就终有金石为开的那一天。”
大乔也缓步过来,说道:“小女子也会尽力替都督说项。”
孙策便连忙说道:“对,大乔你一定要替公谨在小乔面前多美言,拜托了。”
“孙郎放心。”大乔便回眸冲孙策妩媚一笑,柔声说道,“贱妾定会尽力的。”
“伯符,大乔姑娘,你们却是不必再宽慰我了,我还没有那么脆弱。”周瑜却很快从小乔给他的打击中振作起来,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没了小乔,难道他周瑜就再找不到可心可意的女人了?却是不信。
周瑜也不想留下来妨碍孙策跟大乔倾诉衷肠,当下说道:“伯符,从时间算,袁否这会快到断魂谷,现在他就是想回头也不能了,所以,我也差不多该率领大军赶去了,袁否手下毕竟还有三千大军,而且是精锐,临死反噬之下,却也不容小觑。”
袁否临死反噬定然非同小可,周瑜非得赶去断魂谷亲自坐镇不可。
“对对,袁否小儿的确不容小觑!”孙策深以为然,又说道。“公谨,除了老韩当留下的六千精兵,你最好把我的五百亲兵也全部带上,本来这一战我该亲往的。可惜我箭疮未愈,医匠又严禁我动刀兵,所以只能够拜托公谨你了。”
这次出征,江东军总共出动了一万五千兵力,这几乎是居巢大战之后。江东军能够动用的兵力极限了!
这一万五千军队中,五千精兵分成九支奇兵,散在大别山中,另外有两千人被韩当带去攻打寻阳城了,剩下八千人全部驻扎在乔家坞堡。
除这八千军队之外,孙策还另外有五百亲兵,这五百亲兵却都是孙坚留给孙策的,一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在战场上都能以一当十!”
因为无法亲往战场,孙策有些愧疚。所以想把这五百亲兵拨给周瑜。
“却是用不着。”周瑜摇手拒绝,“这五百精兵还是留下来护卫你吧。”
“我用不着人保护。”孙策说道,“再说了,我在乔家坞也安全得很。”
“伯符你就别说了。”周瑜却对孙策的安危很是在意,语气坚定的说,“这五百精兵,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带走的。”
“公谨,你还是带上这五百精兵,袁否小儿惯会鼓动,临死反噬之下。袁军必定会向封堵断魂谷口的我军发起殊死反扑,而且袁否小儿帐下还有甘宁这样的猛将,没这五百精兵,恐怕是很难抵挡得住哪。”孙策却也异常的坚持。
周瑜便也有些犹豫。因为孙策说的完全在理。
当袁军被困在断魂谷中之后,江东军当然不会傻到去进攻,为什么要进攻?活活饿死袁军岂非更好?但问题是,你江东军不攻,袁军却定会临死反噬,而且因为袁否。袁军的临死反噬定然会格外的凌厉,这时候就需要一支精锐扼住袁军锋头。
而先主公孙坚留给伯符的五百亲兵,无疑是数万江东军中最善战的悍兵。
见周瑜还在那犹豫,孙策便又说道:“公谨,这五百名亲兵你还是带上,若你实在不放心我的安危,可以另外给我留下五百人。”
“也好。”周瑜终于点头,又说道,“我让周善领五百人,留下护卫你。”
周善是周瑜的族弟,素来就有勇名,在江东军中也是数得着的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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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一夜的急行军,在付出了十几匹战马以及十数名老兵坠入深渊的惨重代价之后,袁军终于抢在第二天日出之前赶到了处于断魂谷口的小渔村。
然而,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甚。
袁否在刘晔、甘宁以及纪灵的簇拥下走近渔村,一眼就看到了垂头丧气站在村口的徐盛,看到徐盛这一副表情,袁否的心底顿时咯顿一声,坏了,铁定是坏了!
果然,徐盛耷拉着脑袋迎上来,满脸苦涩的说:“公子,一艘船都没找着,据渔民们讲,三天前来了一支军队,将所有的渔船撑到湖中心凿沉了。”
听了这话,袁否便立刻感到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透心的凉。
下一个霎那,袁否便立刻感到眼前一黑,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袁否再次醒转时,却已经是日暮时分,小若榴正蹲在旁边用一口破瓦罐给他熬野菜粥,华佗在一边照料伤员。
离他不到三步外,却躺着面黄肌瘦的太史慈。
太史慈,这些天袁否都快忘记太史慈了,也不知道华佗下了什么药,此时的太史慈看上去当真是形销骨立,虽也勉强能够下地走动,却是风一吹就倒,这些天,太史慈一直是被他的部将马忠和骁骑司马邬思良抬着走。
这会不再行军,马忠立刻又被捆了起来。
看到袁否醒转,太史慈便淡然说:“公子,你醒了?”
袁否甩了甩头,问太史慈:“子义,你身体可好些了?”
“不还是那样?”太史慈淡淡一笑,说道,“公子不让我好,我能好得了么?”
袁否闻言一窒,原来太史慈竟是什么都知道了?当下袁否有些尴尬的笑笑,又说:“倒让子义见笑了。”
“却也无妨。”太史慈却摆了摆手,说道,“公子这么做,却也是份所应当,若是你我易地相处,说不定我会公子做得更绝情。”
停了一下,太史慈又说道:“不过,看现在的这情形,公子怕是已经陷入绝境了,在下也活不久了,是也不是?”
太史慈虽然被华佗下了药,不能急行军更没法逃跑,但眼睛却没瞎,袁军这半月,一路乱窜,以及各种被动,太史慈可是全都看在眼里呢,所以很容易就猜到袁军已经陷入绝境,那么,袁否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杀俘也就完全在情理之中。
听说袁否要杀害太史慈,马忠顿时就急了,挣扎着坐起身,厉声说:“袁否,若你能放了我家将军,我家将军尚可以在我家主公面前替你美言,我家将军与我家主公交称莫逆,若能有我家将军替你美言,你当可保住性命,如若不然……”
“给我闭嘴!”骁骑司马邬思良立刻上前,一脚就踹在马忠的脸上。
马忠被邬思良踹得满脸是血,却犹不自知,继续高声喊叫:“袁否,如若杀了我家将军,你就必死无疑,我家主公是断然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呃啊……”
邬思良又连续猛踹数脚,马忠终于痛得杀猪一般惨叫起来,可能是预感到自己命不久也,所以此时的袁军上下,全都显得格外的暴虐,邬思良这几脚都下了力,马忠虽然体魄强键,却也被邬思良踹成了猪头。
袁否再环顾四周时,发现附近骁骑营将士的眸子里全部流露出凶光,大有一言不合就扑上来将太史慈还有马忠乱刀分尸的趋势,不好,这可是军心瓦解的节奏,若是再任由这种气氛弥漫下去,不等江东军杀到,袁军自己就开始自相残杀了。
当下袁否挣扎着从担架上坐了起来,小若榴刚熬好了粥,端过来准备喂袁否吃,看见袁否起身便又赶放下粥碗,过来搀扶袁否。
袁否却轻轻挣脱小若榴的小手,说:“我没事,我没事。”
袁否坐起身,又让邬思良将徐盛叫到近前,问:“文向,情形如何?”
徐盛沉声说:“公子,现在的情形很不妙,来路已经被江东军堵上,前方是断魂泽,没有船我们根本就渡不过去,断魂谷的左右两侧都是悬崖峭壁,现在就是想上山都不能了,如果不出现奇迹的话,我们,怕是要……”
怕是要什么,徐盛没有接着往下说。
但徐盛的言下之意却已经很明显了,若不出现奇迹,袁军将必定全军覆灭。
“奇迹,这天底下哪来的什么奇迹?”袁否却冷冷一哂,反而镇定了下来。
世上人,分两种,有些人平时大言炎炎,仿佛无所不能,可真到了要命关头,整个人立刻就懵了,立刻就成了无头苍蝇,除了咋呼,就什么都不会。
但是有些人,平时也许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到了紧要关头,却仍是不慌不忙,甚至是敌人的长矛都已经戳到他的腚眼了,他都还在想着如何反败为胜!
袁否无疑是后者,越是要命的时候,他就越冷静,越从容。
当下袁否吩咐徐盛:“文向,即刻召集全军,我有话要讲!”
“诺!”徐盛领命而去,片刻之后,村中便响起了号角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