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而过,有安宁官道;依山而建,有雄关而立。一笔阁 www.yibige.com
自凤炎都城出发,将近一月奔波,抵达惊雷州府,又经约莫十日,奔至黑山寨,历经三月十五之战,重返山脚之下,继而寻觅官道,穿行十日有余。
三月已尽,四月初时,桃花初开。
凌浪涯一行人终于穿过了盘踞数州府的惊雷山脉,看到了这一座雄伟而立的关隘。
恰是傍晚,残阳照关隘。
三人各自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来到了这一座雄关前。这三匹马儿皆是他们从惊雷州府带出来的,老张骑的乃是军马,而凌浪涯和纪天骑的则是吕缈影临别时所送的上等好马。
当时在剿灭黑山寨时,幸得凌浪涯把马儿藏在了距离黑山寨甚远之处,否则马儿受到焚山烈火惊扰,或是被山贼村民发现,恐怕也就不复存在了。
此刻,三人下马缓行,逐渐看清了雄关的模样。
关隘城墙,高约十丈,皆是惊雷山脉巨石铸就,其两侧嵌入山脉深处,几乎与山脉融为一体。城墙之上,有无数的箭垛等战争防御工事,守卫这片安宁土地。关隘城外,是熙熙攘攘的来往商旅,关隘城内,有着喧嚣热闹的人间烟火。
凌浪涯望着那雄伟的关隘城门,好奇问道:“张大哥,为何这关隘会建在此处,却在官道另一端没有呢?”
这一路行来,凌浪涯和纪天日夜相处居多,老张由于身份所限,倒也不适合日夜跟在他们身旁,但官道也只有一条路,因此三人也会偶尔聚在一起,闲聊着天下之事。
老张虽然常年居于北方,对于南方战事并无过多了解,但好歹也是丘家军兵士,对于此等战事防御重地,终究要比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知晓得多,因此一路上倒也经常给两人讲述关于战争和军队之事,让两人大开眼界,了解得更深。
此刻,闻得凌浪涯的好奇问话,老张已然不觉得奇怪,解释道:“凌兄弟,你也知晓,这我朝南方的敌人,主要是南蛮一族,而惊雷山脉作为南部的重要屏障,乃是阻挡南蛮铁蹄的天然之险。既然我们在这山脉南部建立关隘,自然便是不想让他们进入山脉了。”
凌浪涯一点即通,道:“莫非是怕他们进入山脉之后,再也难以寻觅,引起更大的混乱。或者是担心他们通过管道长驱直入,威胁王朝腹地?”
老张笑道:“看来我这段时日,没有白教导你。惊雷山脉的防御,北部松而南部紧,也正是因为如此。而且,据我所知,不知是四条官道皆有关隘防御,其山脉周边路上,也不时有木氏那巡逻,就是避免南蛮探子的入侵。”
纪天插话道:“据我所知,惊雷山脉以南,尚有如此多的州府,地域面积如此广袤,难道那南蛮真的能打到这里来?”
老张叹道:“虽然在边境处,尚有拒南关守护,然而战争一事,可是是旦夕生死。我想,木氏军要在此建造关隘,也是防范于未然。更何况,南蛮一族,可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弱,不然他们也不会在十万大山中生存如此久。更何况,除却南蛮一族,还有许多异兽会惊扰百姓生活,也不得不防。”
凌浪涯蓦然想起,当时和胡虚送酒给苏眉雪大学士之时,曾经和苏眉雪的秉烛夜谈。当时,苏眉雪曾经和他们讨论过赵宋的形势,言道赵宋四方边境,唯有南蛮最为危险,若是发生战事,恐怕会危及无数生灵。
当时他们初入江湖,对此尚没有很大的感慨,如今路上所见所闻渐多,终于对此有所感触。
倘若战事发生,波及千万里,那岂不是得生灵涂炭。
看到老张的身影,凌浪涯蓦然有一种感觉,本来镇守在北方的丘家军,却有丘云率领数万精英将士来此,表面上是为了暗祭修行者的安全,但是否也会别有所图呢。
莫非,真的如苏眉雪所言,赵宋真的要以暗祭为借口,行那征服南蛮之战事。
若是如此,战火一起,该是如何惨烈。
但凌浪涯虽有猜测,却是不敢肯定。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只能是尽快地完成暗祭任务,继而夺得那暗祭之冠。
至于当时苏眉雪对两人的嘱托,倘若烽火没有遍地,那么也就没有实现的必要了吧。
三人闲聊瞎扯,不时便经过了检查,进入了这座命名为雷三关隘的城内。
看到城门上方的大字时,凌浪涯心中思索片刻,便已了然。想来这惊雷山脉的四座关隘,都是以此数字来命名,雷字便是取自惊雷山脉之意,而数字三想来便代表第三条官道了。
如今战事未起,关隘检查也不严,而且素来北进松南入严,三人自北而来,自然轻而易举地就进入了关隘中。
进得城内,已然是上灯时分,此地自然比不过凤炎都城的繁华,甚至也比不过惊雷州府主城的人气,但作为以战争而建的城池,自然有着一股铁骨铮铮的底蕴。
在关隘城中,同样有着不少的寻常百姓,大多原是惊雷山脉附近村民,更有许多商旅行人,再加上时而出现的巡查兵马,倒是让这里显得有几分不同的意味。
三人穿山而来时,虽然官道上也有店家酒楼,但怎能比得过这里的繁华,想到天色已晚,便打算先找个店家投诉,明日再好好上路,继续往和胡虚约定的地方去。
牵马寻店,三人不时便找了一座相对繁华的酒楼店家,非常豪气地要了三间上等客房,并且让小二好生伺候马儿。
之所以从一无分文到如此豪气,自然是因为黑山寨里面所藏的金银财宝。这个以打家劫舍为生的山寨,劫掠了不少的财宝藏在寨中,在被凌浪涯剿灭之后,也被他取走了一些当做旅途之用。
见到凌浪涯等人如此豪气,店家招呼得更是愈发热情,不仅立刻安排了厢房,还安排了上等酒菜给三人就食。
日暮上灯,酒楼正是忙碌时。
三人坐在酒楼二楼的临窗位置,吃着饭菜喝着小酒,倒也过得有滋有味,而四周皆是来自各地的人士,也是各自有着彼此的生活。
三人边吃边喝时,喧嚣传来,入耳闻之,倒也听到了不少旁人酒桌之言。
奇怪的是,他们谈论的大多数都是一件事,那是关于黑山寨一夜之间被覆灭之事。
正当此时,忽而邻桌有人一拍桌,酒醉怒道:“我瞧那小子就是个手段残忍的祸害,若是被我等看见了,瞧我不将他扒皮抽骨。”
凌浪涯闻声看去,恰好和那说话之人对视。那人一见凌浪涯,顿时勃然大怒,站起问道:
“你说,是不是你做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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