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刀带着那瘦弱男子离开后,跑到了城外,见雪怜没有追来,才松口气。
这时候那瘦弱男子腿都吓软了,跪在贾大刀面前,颤声道:“贾爷爷,我刚才为了你可是拼死和那妖女对峙,您不要杀我啊,我给您磕头了!”
他便求饶一边磕头,贾大刀一脸沉,之前被雪怜打的节节败退并跪地求饶他便已经扫了面子,现在那瘦弱男子又跪在自己面前,便气不打一处来,举起大刀就砍掉了瘦弱男子的脑袋。
望着那脑袋骨碌碌的滚到地上,贾大刀对着那死不瞑目的双眼吐了口吐沫,冷哼道:“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软弱无能的男人。的,倒了八辈子血霉,竟然遇见了妖女,看来这蚍蜉城我是呆不下去了。”
贾大刀自言自语着,便趁着夜色向着城外的一条通往山上的羊肠小道走去。
然而他还没走几步,忽然感觉后背一痛,一张利爪已经从他的腹部捅了出来。
利爪收了回去,贾大刀捂着肚子,上鲜血直流。
他瞪着双眼努力的回过头,看到雪怜那一张冷的脸,像是要吃人一样。
“你以为自己很英勇吗,还不是和那可悲的无耻男人一样,欺软怕硬。”原来,当贾大刀带着那瘦弱男子离开后,雪怜和王浩岩对峙不久便也独自一人离开了。
雪怜本想离开这伤心之地,却在城门外看到贾大刀将那瘦弱男子杀死的场景。
雪怜现在已经恨透了贾大刀,自然不会再给他留下活路,于是双手变作利爪刺穿了他的体,结束了他的命。
看着贾大刀死在自己眼前,雪怜却没有丝毫兴奋和快感。反而心中更加抑郁,仿佛有一团火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李炎凉从远处缓缓走来。他看着雪怜那一张苍白的脸,感叹道:“这一路我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你和王浩岩之间的进展,我知道你已经对他产生了依恋。然而你是妖,他是人。他总会对你保持偏见,哪怕为他做得再多,只要一件事做错,他都不会原谅你。所以,你们不能够在一起,听我一言,你还是安心修炼吧。做回曾经那个善良纯真的小兔子,不要迷失在红尘之中,那样你将永堕凡尘,白白错失了大好仙缘。”
“我不甘,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为他付出了真心,而他宁可相信别人也不信任我。”雪怜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哭的就像一个伤心无助的孩子,惹人心疼。
李炎凉叹道:“人心险恶,世道艰险。错的不是你,就怕你忘记自己的本,因此而堕入黑暗,那样就将万劫不复,害了自己。所以,看开吧,不要陷入痛苦的绪,学会让自己坚强,找回曾经无忧无虑快乐的自己。”
雪怜凝视着李炎凉的眼睛,轻叹道:“谢谢你,我会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说着,她便漫无目的的向着远处走去,如一道幽魂,漂泊不定。
蚍蜉城中,王浩岩也像丢了灵魂一般的残驱行走在大街小巷中。
雪怜游游逛逛,也不知不觉返回了城中,独自一人停留在昏暗的角落。
或许是因缘巧合,或许是缘分未尽。王浩岩无意间看到独自一人停留在角落里的雪怜。
他驻足凝望,此刻才知,自己的是多么的依恋她,和她的感,早就超越了普通的友谊。
虽然那边的角落很昏暗,却更能衬托出她的柔美,看到她凄美的笑容,是那么的惹人怜惜,令人心痛。
可谓是: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再也忍不住,跑过去,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是我的错,当你离开后,李家藏起来的下人告诉我,是贾大刀杀了那老婆婆。我不该怀疑你,是我狼心狗肺,让你伤心了。”王浩岩紧紧地抱着她,不想再让她离开。
雪怜握着拳头,重重的打在王浩岩的上。她此刻双眼湿红,受了极大的委屈,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雪怜不顾被海怪的袭击,一路保护着自己乘风破浪,她所受的那些苦,自己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大的偏见?
王浩岩自责不已,低头看着她那张可怜的面容,忍不住轻吻她的额头。
雪怜闭上眼睛,享受着彼此的温存,这一刻,便是天长地久。
远处柳树,不知是谁放起了烟花。
一大颗烟花在天空炸开,流光溢彩。火星稀稀疏疏窜向四周,旋即又消失了。紧接着又有一个烟花在空中绽放,映着城中人们的笑脸。
雪怜也指着空中的烟花欢呼着,王浩岩看着她的侧脸,心想着,如此单纯的姑娘,怎么可能是吃人的妖怪。
放下心中执念,和她一起欣赏着空中的烟花。
这一夜的经历,似乎像是几十年那般漫长。
二人之间,从误会,到迷茫,到彼此依偎,如那天空的烟火一般,照亮了繁华的夜景。
李炎凉站在远处望着洋溢着开心笑容的二人,他轻轻叹息,自语着:“愿你们都能够初心不负,铭记今的经历。”
见雪怜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王浩岩边,李炎凉便彻底死心,知道雪怜依旧迷恋凡尘,不会按照他的遗愿去修仙,他便离开了这座城,去寻找下一个有缘人。
他就这样,走过了又一个千年。他甚至忘记了千年前的这一段回忆。
此时,距离那时已经是千年之后。
胡国,北城外。
李炎凉和王浩岩正偷偷地跟踪着江忘川与雪女。
江忘川因为龙剑在,他能够感受到邪剑的气息,并知道那邪剑越来越向着自己靠近。
片刻后,毒娘子双手持剑而来。但是她现在的神色却是有些狼狈。
她此刻披头散发,脸色有些苍白。
因为她不仅要抵御鬼兵的追击,还要和邪剑相互纠缠。
原来,毒娘子的心中还存在着属于胡彩儿的善念。只不过那邪剑太过强大,不断地侵蚀着她的心,因此才将她成一位杀人无数的女魔头。
“江忘川,趁着此刻邪剑的气息虚弱,你快杀了我!”毒娘子突然向江忘川大喊,但转瞬间又变作一副毒的脸面,不顾一切的举着邪剑向着江忘川疯狂砍来。
江忘川与龙剑抵御着邪剑的攻击,他凝视着毒娘子的面孔,呼唤道:“彩儿,你醒醒。你不能被邪剑控制,我这就将此剑毁灭!”
说着,江忘川便施展法力,激发龙剑之威,爆发一股无穷的霸道之气,无匹的锋芒斩碎一切。
双剑碰撞,龙剑更胜一筹。只见龙剑嗡嗡作响,剑体神光闪烁。而邪剑周围的邪之气却是越来越弱,剑体逐渐碎裂,最终爆发一股凶猛的邪气,震碎了邪剑,化为碎末撒了一地。
而毒娘子也被崩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毒娘子此刻乃是魂魄之体,邪剑已毁,她的灵魂也越来越虚弱,体逐渐淡化,接近透明。
江忘川追了过去,扶起毒娘子的体,关切的说道:“你住,我会救你的,你要相信我。”
毒娘子此刻已经非常虚弱,她一脸微笑,依偎在江忘川的怀里,轻轻地说道:“这一路,我作恶无数。能够死在你的怀里,是我最好的归宿了。”
说着,她便化为点点流光,慢慢地飘散。
江忘川凝视着天空而悲呼,虽然邪剑已毁,但是胡彩儿也随之消亡。对于她的亏欠,江忘川永远都弥补不了了。
雪女陪在江忘川边,看着飘向天空的流光,感叹道:“她是一个痴的女孩儿,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儿,更是无辜的女孩儿。是邪剑毁了她的一生,你也不必自责。”
远处,王浩岩看到邪剑被毁,他也是百感交集。因为当年雪怜就是死在邪剑之下,最终仅剩下一魂一魄化为白兔一直跟随着他。
李炎凉在远处注视着王浩岩,却见王浩岩突然从藏处飞起,立刻闪到江忘川旁,将江忘川手中的龙剑抢夺了过来。
“小兄弟,对不起了。相比于你的命,我更需要这把龙剑。不过你也要小心了,蛮荒巫族的人可是一直都在暗中跟踪你,现在龙剑被我抢来,你没有龙剑护体,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动手。等我办完了自己的事,就把龙剑还给你。”王浩岩抢夺来龙剑后,对着江忘川高呼一声,影便一闪而逝。
这时候李炎凉体内的法力也激发了出来,他顿时向着王浩岩消失的方向追去。
江忘川一脸疑惑,便带着雪女随着李炎凉而去了。
王浩岩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极致,很快就将李炎凉等人甩开。随即他便拿着龙剑抱着白兔来到一处无人之地。
这是一片废墟之上,地面洒满了尘埃。
他也不嫌弃这里有多脏,直接就坐在地上,怀抱着白兔,轻叹道:“蛮荒巫族以为除了他们之外就不能将你遗失的魂魄召唤回来,还迫我杀了江忘川那小子才帮我将你的二魂六魄召唤回来,我岂能做那杀人越货的肮脏之事。好在那些家伙儿不知道这龙剑也能召唤魂魄。”
王浩岩面露微笑,一幕幕往事的画面回在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