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已经看清了父皇的嘴脸吧?他和母后一样,眼中只有李世民。不论是洛阳还是长安,李世民打仗的本事了得,这天下早晚让他争了去。”李元吉气不过的说道。
“那又能如何,此为暂缓之计,看一步走一步吧。”李建成精神颓废的说道。
“大哥,以前有个李世民挡路,难道你现在还没看出来,父皇已经开始偏向他那一方了!”
“可是我总有些于心不忍,父皇已是花甲之年……”
“母后不及天命之年便已过世,父皇当了皇帝好几年,也该值了。到时候大哥替父皇将葬礼操办的风光些便是,让他到那一头再去好好享受吧。”李元吉说道。
李建成沉默不语,心里却是异常慌乱,弑君篡位,而这位君主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如何下得了手?
“大哥,若是你心慈手软,早晚父皇会去了你的太子头衔,随便封个王远远的呆着,之后李世民便会派人秘密将你杀害。当初的王世充就是个例子,老二说好不杀他,还不是没多久就出了仇家报仇的事情?何况仇家还是大唐官吏,若无人指使,何苦冒着丢官的风险去杀一个被囚禁的老头!”
李元吉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说的李建成心乱如麻:“父皇守卫森严,不好下手啊。若是事后李世民以复仇为由,天下归心,你我二人怎会安然存于世间?即便是先杀了李世民,几位幼弟业已长成,不乏父皇极为宠爱者,我等还是照样沦为阶下之囚。”
“那就来个一箭双雕,把父皇和老二一起灭了,然后对外宣称是老二杀了父皇。”
“谈何容易?”
“欲进先退,只要大哥肯演一场苦肉计,老二一定会被父皇猜忌。到时再想方设法支走老二身边大将,那时不就成了待宰羔羊?”
李元吉附在李建成耳边嘀咕一阵,李建成开始眉头紧锁。再后来眼前就亮了,就这么干。
这天,李渊接到了秦王府的密信,说是太子私自运送一批铠甲给一个叫做杨文干的手下。这人平日十分低调,负责军中训练事宜,居住地甚为偏僻,平日少与人有所来往。
这还得了,李渊很是生气。立刻派了宇文颖前去调查一番。
这个宇文颖平日和齐王李元吉走动非常亲密,李渊也了解这一情况,所以让他去的意思,就是规劝太子齐王,不要轻举妄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父皇还是会原谅你们的。
然而,儿子们都长大了,翅膀都硬了,已经不再留恋父母的怀抱。反而想挣脱他们,自由翱翔。
宇文颖带着圣旨以及一众侍卫前往杨文干处,此时杨文干正在清点铠甲。太子对他说的是,留作备用,以防不测,并没有说过要谋反。
杨文干是个死心眼儿,愚忠那伙的,对太子齐王的命令言听计从。突然听说宇文颖带人来了,他也知道宇文颖和齐王的关系,并没有提防。反而热情的出来迎接:“宇文大人,有何公干啊?”
“陛下接到密报,说是太子私运铠甲,让我来查探一番。”宇文颖正色道。
哈哈!杨文干不由大笑。连他也看明白了,“陛下偏爱太子,故而派大人前来。太子运输此物无非是应急之用,并无谋逆之心,何况还是大人亲来,自可回去禀告陛下。”
“哎。你有所不知啊,太子已经被陛下软禁在东宫,当然,还有齐王。秦王已经开始赶赴宫中,陛下之意,要降太子为蜀王,封秦王为太子!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将军,一定深思啊!”宇文颖按照李元吉的交代低声说了一通。
杨文干一听这个就恼了:“秦王大逆不道,陛下何故昏庸至此?太子与秦王不睦,世人皆知,若是被他囚禁,安有活命?”
“那,杨将军有何打算?”宇文颖引诱道。
杨文干顺着杆就爬,终于说出两个让宇文颖窃喜的话来,嘿嘿,上钩了。
“反了!”杨文干打着营救太子之命,呼吁士兵们穿戴整洁,前往皇宫救出太子!
区区几千人而已,还不是精锐部队,怎么可能!要不说齐王阴险,其实杨文干以及这几千士兵都是他的大把廉价棋子,就是要让他们送命。
宇文颖抽空赶紧溜了出去,然后飞快向李渊报告,装作是大惊失色的样子,哑着嗓子跪趴着进殿:“不好啦,不好啦,太子反了!”
也许有人会纳闷,怎么会往自己头上扣这么大的罪名呢?这就是建成元吉的计策,先是制造恐慌,然后洗清嫌疑,那么制造这一起混乱的人,还能有谁?几乎所有人都能想到,这应该是秦王李世民设的计策。
听到宇文颖惊慌失措的报告,李渊大惊,随即便是暴怒,即刻派兵镇压杨文干反叛,同时包围东宫,任何人不得进出。
一时间,长安城戒备森严,如临大敌,而李世民等人还蒙在鼓里,正聚在一起说笑,忽然听到外面人声鼎沸,喧哗不堪,连忙派人去探知。
很快有人来报,说是太子私运铠甲,已经反了。
“哈哈,太子竟然已经反了,迫不及待要弑父篡位,以前倒真是我小瞧了他!”尉迟恭大喜过望,兴奋的大喊大叫。
其余人也有些奇怪,怎么好端端的太子就反了呢?李世民不见半点喜色,太子谋反,罪责不小,连忙说道:“再去探究竟是何人相助太子!”
当得知是杨文干一行之时,李世民眉头紧皱,这根本不对啊,杨文干处仅有几千新募士兵,别说是弑君,就是想要闯进皇宫都难啊,太子怎么会愚钝到如此地步?
“不行,我要进宫一探虚实!”李世民急火火起身。
袁紫烟却挡在李世民前面,说道:“世民,现在不要去,太子谋反之事颇为蹊跷,想必还是针对秦王府而来……”
“紫烟,太子若是针对我,便该告我谋反。我实在放心不下,若真的是做了糊涂之事,我也当力劝父皇,饶恕太子。”李世民执意要去,袁紫烟叹了口气,一同前往。
当两人离开秦王府时,路上已经太平了许多,只是还有许多百姓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热议太子谋逆话题。
李世民带领袁紫烟,骑马飞快来到皇宫,皇宫照旧,只是看守多了一倍。
“难道说太子谋逆已经被镇压?”李世民百思不得其解。
“世民,听我一句劝,悬崖勒马吧!”袁紫烟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是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好像有巨大的阴谋在里面。
“事关父皇和大哥,我总不能坐视不管。”李世民毫不迟疑,冲进了宫里。
袁紫烟微微叹息,也跟着他一同进去。
宫中之人脸色稍显慌张,但秩序井然,好像并没有太大的事情发生,李世民也是一肚子疑惑,飞快来到太极宫,李渊正召集几位重臣商议。
“父皇!”李世民快步走进去,上下打量李渊两眼,见他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跪地道:“父皇,外界传言太子谋逆,儿臣特进宫来护驾!”
没想到李渊口气冰冷,“世民,你手下雄兵数十万,怎么就你两人前来,靠什么救得朕脱离险境?”
这?李世民语噎,这是什么腔调,怎么听不懂呢?
“太子谋逆之事并不属实,是那杨文干有意陷害,如今皆以证实太子这几日并未出宫,而是为了操办你母后的忌日昼夜忙碌,无人见他暗中与杨文干来往。”李渊说道:“至于运送铠甲,早已登记在册,用作培育东宫护卫,只是被人疏忽,又换了文书,没找到当日记录,这才闹出一场误会。”
“原来如此,父皇这样说,儿臣就放心了。”李世民面带笑意说道。
“倒是你,未经查实,便让人送来密信,惹出多少风波。若是你大哥这几日恰好出宫,又或者见了杨文干等人,只怕非得被你冤死不可!”李渊恼火的说道。
李世民彻底懵了,怎么扯到了自己头上,“父皇,儿臣实在不知啊!”
“好了,不要再狡辩了,朕头疼。但若以后再有类似事情发生,定斩不饶!”李渊说道。
“父皇!”李世民情绪激动,突然把自己头上的王冠摘下来,放在地上,悲愤的说道:“儿臣对天发誓,绝没有派人给父皇送什么密信!”
“其上有你府上印戳!”
“陛下,请听民女一句。”袁紫烟分析道:“陛下睿智,也心知一封密信代表不了什么。送信人是谁,书写人又是谁,想必是这会儿已经找不到了吧?”
“既然是秦王府上的人,当然别人找不到了。”李渊冷笑道。
“若是别人府上的人,伪装成秦王府上的人,自编自导了这场戏给陛下看呢?”袁紫烟反问道。
这?李渊不傻,也不是没这种可能,但是杨文干一干人等全部被镇杀,没留下一个活口,如何对证?不管是哪方使诈,这步棋走得十分高明,也不管谁赢,李渊都是输家之一,因为他会因此彻底失去一个儿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