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父皇体谅,儿臣不过二十出头,使不完的力气,趁着打仗兴头还有,再去帮衬邢国公一把!”李世民说道。
李渊满意的点点头,不过李建成却脸色立刻就变了,说道:“二弟急于立功,也不差这一时。邢国公已有五万兵马,若是再派去五万,岂不是助长了他的气焰?”
“大哥,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邢国公诚意投靠我大唐,业已得到父皇的认可,过去的事情就不该重新提及。”李世民淡淡道。
“只怕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李密自从归顺之后,整日闲散度日,何曾对大唐做出过贡献?依我看,他是贼心不死!”李建成说道。
“建成!”李渊不满的喝止道:“朕与李密兄弟相称,算起来也是你的长辈,怎可口出污蔑之言?”
“请父皇息怒!”李建成并不着急,又说道:“儿臣宁可被父皇降罪,也要口述我心!”
李建成头一次表现的很强硬,竟然让李渊还有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儿子开始变得有主见了。其实袁紫烟等人都心知肚明,他这是怕李世民的突然发兵,乱了他整个的除掉李密的计划。
袁紫烟哼声道:“如果太子对李密如此不放心,更应该派人前去督管。保不齐现在朝堂的议论已经快传到李密耳朵里了,不反也会被你逼反!”
“你并无官职,怎可在朝堂之上对太子殿下指手画脚?”李元吉直着脖子问道。
“陛下,你也不管管你家老四,他可是天天都和太子在一起!”袁紫烟气不过的说道。
其实李渊对于李元吉也不是太满意,整天游手好闲,嘻嘻哈哈,没个正形。龙生九子各有所好,这不能强求,但若是他的思想也影响了太子,自己百年之后怎能放心。
“元吉。紫烟说得对,即日起,你便教幼小皇子皇孙们练剑。”李渊想了想说道。
李元吉满意不乐意,这那叫什么差事啊。整天伺候一群难缠的小屁孩,还不如带兵打仗来得威风呢!
但是李元吉的老爹也是天子,不仅有家长的威严,比起一般家长而言,更掌有生杀大权。得罪他的人没好下场,于是也只得怏怏谢恩。
最终,李渊还是照顾李世民刚刚打胜仗的情绪,同意给他几万兵马,过几日便可出关寻找李密。在李渊看来,李密不过掌管了几万兵马而已,还都是自己的唐军,临时反叛,蛊惑人心那是很难的,也具有极高的风险性。李密不会傻到这种程度。
但是话又说回来,李密即便死了做皇帝的心,难保他的手下没有这个心思,如果事后不停的鼓捣他,也许会重立山头。
综上所述,所以让李世民前去监管一下,从哪方面讲都行得通,何况大西部已经平定,现在的注意力便要集中在东部。
李世民没忘申请带着袁紫烟一起去,对此李渊没有表示反对。默许了。
朝堂争论不休,堂下也有人坐立不安,比如怀抱着李承乾的长孙无垢。终于盼着丈夫回来,然而只是温存了一夜。他便要再次带兵出关。
男儿志在四方,长孙无垢并非是不懂道理的女子,何况还有了儿子这个牵绊,最让她不安的是,此次出关,丈夫带着的人依然还是袁紫烟。
守在宫里。两人还能有所顾忌,但是出门在外,鞭长莫及,孤男寡女还能发生什么好事?而李世民身边的亲信,长孙无垢一个也不熟悉,根本不可能套出话来。
这可该如何解决呢,总不能看着袁紫烟夺走丈夫所有的爱,长孙无垢抱着孩子踱来踱去,以至于孩子饿的哇哇大哭都没有听到,直到奶娘把孩子接走,长孙无垢还晕乎乎的。
“秦王妃,您背靠大树,还有何好忧愁的啊!”奶娘笑呵呵的边喂奶边和长孙无垢搭腔。
长孙无垢幽幽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怔怔的望着门外的大树。大树虽高虽茂盛,可以遮风乘凉,但是这棵大树并非只是自己一人的,还有很多人仰仗它的恩泽。
要从这点论,还是自己的家人好,比如父母,永远都是自己的,还有兄长,父亲去世之后,兄长过早成熟,担起一家之长的责任,对自己也是呵护备至。
哎,好久不见母亲和兄长,甚是想念,改日一定把他们接到府中小住,再续天伦。想到这里,长孙无垢突然灵机一动,对啊,自己的哥哥长孙无忌,才华出众,颇有见解,在婚宴之时作为郎舅身份,曾与李世民有过一面之缘,其不俗的容貌和谈吐都给李世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为何不让哥哥进朝做官呢?当然还得要留在李世民身边,时刻替自己监督他的一举一动。想到这里,长孙无垢再也坐不住了,立刻给哥哥去了封信,讲明大致意思,让他在家做好准备。
长孙无忌接到信后,激动不已。这个妹妹可没白疼,当初父亲病逝,他们兄妹俩以及母亲被同父异母的兄长长孙安业给赶出家门,若不是舅舅接纳一家,难说活到今日。而如今长孙无忌已经年满二十六岁,还没有个正当职业。
非是长孙无忌胸无大志,而是他自负清高,有文武之才,非明主绝不追随。而自从妹妹出嫁之后,长孙无忌便找到了投奔的方向,只不过是担心妹妹根基未稳,便急于扶持娘家人,给她带来负面影响,所以一直未曾开口。
李世民只是又停顿了一天之后,便整顿兵马再度出发。长孙无垢笑呵呵的送走丈夫,然后立刻亲手制作了一盘上等点心,然后端着去找老公公李渊。
李渊对这个识大体的二儿媳妇十分满意,因为自己妻子早亡,家中事宜便落在了大儿媳妇身上,也就是李建成的媳妇郑氏。然而郑氏是个没有心的,倒是心情单纯,大咧咧的,经常把家务搞得一团糟。
李建成几次呵斥郑氏,郑氏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谁拿她也没有办法。但是等到长孙无垢嫁过来之后,自幼独立的她便很快崭露了头角,将府中大小事宜打点的清清楚楚,而且赏罚分明,又善待下人,众人多服气。
搬进皇宫之后,郑氏更是开始养尊处优,长孙无垢依旧是日夜操劳,要不然能生完孩子很快就瘦下来呢。
见到长孙无垢百忙之中还惦记自己的身体,李渊很是感动,命人将点心拿过来,当场就吃了一个,口中连连称赞。
“无垢,你如今已贵为秦王妃,不比在李府之时,这些粗活还是下人去做吧。”李渊笑着说道,眼中倒也有几分慈爱。
长孙无垢款款施礼,笑道:“无垢刚入李府之时,便对父皇说过,今后便将父皇看成自己的生父一般对待。故无论无垢身处何位,哪有女儿不孝敬爹爹的道理,何况无垢今日荣华皆是父皇所赐。”
李渊开怀大笑,这孩子不仅懂事,而且还很会说话,长孙无垢面现一丝迟疑和局促,李渊是个聪明人,大方的说道:“我儿是否遇到难处,尽管讲来。”
一听这个称呼,长孙无垢心头一暖,眼泪却不争气的掉落下来,咬着嘴唇,好像很苦闷的样子,李渊连忙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倒也没有,只是今日前来,能希望父皇赏我家兄长一个差事做,省得他每日闲在家中。”长孙无垢说道。
“你兄长,可是长孙无忌,叫做辅机的?”
“正是!”长孙无垢眼露一丝惊喜,高兴的说道:“不想父皇还记得家兄。”
“婚宴之上,朕观察此人,颇有才气,又生得一副忠厚相,心下十分满意,早就想提拔他到宫中做事,只不过天下初定,烦事缠身,竟然忘记了。贤媳,可莫要记恨啊。”李渊有些自责的说道。
“父皇日理万机,无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本不该不知足,哪有怨言。”长孙无垢心头松了口气,听李渊这口气,这事儿八成有戏。
“这样吧,先让辅机做渭北道行军典签,历练一番,再调到朕身旁做事。”李渊想了想说道。
而长孙无垢低着头没吭声,李渊不解的问道:“可是官职小了,这只是暂时的,日后做出番成绩,朕自然不会亏待他。”
“父皇,无垢斗胆,可否将家兄在世民身旁服侍?”长孙无垢试探的问道。
李渊的脸色立刻阴沉起来,好半天不说话,长孙无垢十分紧张,也不敢再说,就这么一直低着头。
啪!
突然,李渊猛然拍了下桌子,长孙无垢吓得一个激灵,慌张张就跪下了,李渊恼道:“无垢啊无垢,这些女眷朕最偏爱你,就看中你团结妯娌,任劳任怨。没想到你如今也变得如此势力,这么早就想着替丈夫培养自己人,可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长孙无垢吓得全身直抖,颤声哭诉道:“父皇息怒,都是无垢之过。只是无垢此举并非是像父亲所说,而是心中实在苦闷,不得已而为之啊!”
“那就说来听听!说的不对,朕照样罚你!”李渊黑着脸重新坐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