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快到尾声的时候,一名年轻的军官急匆匆的跑进来,完全不顾及会议纪律,直奔卫司令。书神屋 m.shushenwu.com
周景他们都认得,这是司令部的赵参谋,军衔不高却深得司令的信任,所以也无人阻拦。
赵参谋在司令耳边耳语了一番,并拿出了一份电报。
司令的脸立即就沉下来了,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因为何故。司令平(日ri)里也很和善,很少见到他这种表(情qing),恐怕赵参谋带来的这个消息非同小可。
就在众人疑心之时,司令开口了:“小赵,这里都不是外人,说说吧!”
赵参谋抿了抿嘴唇,站在司令的(身shēn)侧,“贵阳发来电报,(日ri)军从广西度过金城江,侵占了贵州省的独山县,有窥视贵阳之想法。”
话音刚落,一众将军的汗毛都耸立起来了。独山县距离贵州省的省会贵阳并不远,
而贵阳的位置至关重要,如果继续往西打,把昆明和重庆分割开来都是有可能的。
之前,民间传出了一些不好的消息,说:“汪填海委政府已经派遣了一些代表潜入昆明,准备说服龙云飞及其部署叛国投敌。”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真的让(日ri)军的(阴yin)谋得逞,后果不堪想象。
周景(欲玉)言又止,其他人也多有想法,不过司令没有开口,他们谁也不敢妄自发言。
不过,很快也没有他们发言的机会了。
司令部一名姓王的参谋,也拿着一份电报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带来了重庆的态度。
司令拿着电报看了一眼,还给了那位姓王的参谋,并让他诵读。
电报没有任何修辞,直截了当的几句话,意思是令远征军回师禄丰,楚雄一带,监视龙云飞,严密监视龙云飞的部队,并且抽调部队驰援贵阳。
这道命令一定是委员长的意思,而黄埔系的军官,向来以他们校长的命令为首,哪里会有什么想法。
而非黄埔系的军官,也都知道委员长的脾气(性xing)格。
老头子的电报都打过来了,最好乖乖照做。打赢了仗自然皆大欢喜,打输了仗,反正是按照老头子的意思办了,看在忠心耿耿的份上,一般也不会过多为难追责。
可如果不照做,呵呵,那最好祈祷你按自己的想法别打了败仗,因为那绝对不是撤职的事(情qing)了。
并且,你即便打赢了,最后也不一定会落什么好下场。毕竟,你没按老头子的意思办,显得有点不忠心了。
逮着机会给你来个明升暗降,弄到后方去养老,那是再正常不过的((操cāo)cāo)作了。
所以,当卫司令开口询问他们,谁还有什么想法意见时,一个个都正襟危坐,跟泥塑菩萨似的。
司令的目光扫下来,坐在离其不远的陈明任被盯心里都发慌,无奈开口道:“我们都唯司令马首是瞻,司令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滑头,明显是不想承担责任,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变成了对司令为令是从的意思。
陈明任对面的阙云骞,察觉到司令的目光扫过来,也连忙说了同样的话,就是不做其他的表态。
而这两位都这样说,其他人也纷纷如此,表示为司令马首是瞻。
就当他们都以为,司令会按照委员长的意思去做,却没成想司令在沉默了半晌后突然说:“第二军,准备调两个师,飞贵阳。大军的战略不会改变,都给我打起精神,等候作战决定。”
“啊?”
不知道是谁惊诧的发声了,然而司令的目光一扫过去,却连半点动静也没有。
“是,司令。等会议结束后,我马上下令。”第二军的军长李珍站起答应着,让那一声精彩的“啊”,让人抛之脑后。
第二军是预备队,被调往贵阳也不影响大军作战,那就意味着还要按照预定计划来,不管委员长的命令了。
“怪不得司令最后被委员长明升暗降,夺了军权呢,原来跟着就埋在这儿了!”周景在心中自语着。
事实上,在战役结束打通了中印公路之后,卫司令回重庆述职,不但没有受到嘉奖,反而受到了训斥。
卫司令有个老部下给他通风报信,告诉他说:“前几天,我和老头子共进早餐,谈到了滇缅战役的时候,老头子显得非常愤怒,说话的时候,稀饭都从口中喷出来了。
他说卫俊如不听我的指挥,完全不顾大局,擅自渡过怒江作战。如果云南的龙云飞一旦有异动,而贵阳又失守的话,重庆即将不保,局面也会变得不可收拾。”
有功之臣没有拥有的嘉奖,而犯错之人,也不一定受到惩罚。
周景还知道,第1次远征军失利,第一路副司令兼第5军军长杜光亭,因为听了老头子的千里电报传令,老老实实的按照老头子的指挥撤退。
虽然第五军损失惨重,但他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老头子勉励了一番,还让他继续好好干。
那不就是因为杜光亭是他黄埔一期的学生,还听他的话嘛!
周景满怀心思的想着老头子这点脾气,会议都已经结束了。
司令一走,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散了,以往相熟的朋友还要喝酒打牌,而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qing),谁也没有这个兴致了。跟相熟的人告别后,直接坐车离开了。
周景也正要坐车走时,赵参谋追了出来:“周师长,等一等。”
周景立在原地,看着赵参谋小跑变成了快步,走到他面前喘着粗气,“还好你没走,要是走了,我还得开车追你去呢!”
周景接过孟烦递来的水壶,转递给赵参谋:“喝口水喘喘气,我也就奇怪了,什么事儿让你这个大参谋跑的这么急?”
赵参谋苦笑摇了摇头,当参谋养尊处优惯了,跑这么点路都喘气,刚军校毕业那会儿可不是这样的。
喘匀了气息,又用水润了润有点干的嗓子,他才说:“是司令派我来的,叫你去问点事(情qing),估计还是你那渡江的作战方略。“
这又轮到周景苦笑了,冲着孟烦了耸了耸肩,“赵参谋,谢谢啦,改(日ri)请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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