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澜干 第二十章

    你可以心安理得，不代表我可以当没发生过。我坐了一天一夜的车回来，只因为你说你希望我回来。可是我回来了，你却早已佳人在侧。

    柯柏，你可知道，当初我恨不得你不得好过。

    天，微微阴了，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

    柯柏在我对面，我们站在雨中，没有浪漫，只有狼狈。

    “下雨了，回去吧，柯柏，你去找她吧，你们有一个幸福的家，你该珍惜。”

    “藤子，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你真的心里一点我的位置也没有了吗？”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满意吗？柯柏，我不喜欢别人骗我，更讨厌背叛，我不管是什么原因，你曾经负了我，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如果你想说你现在可以弥补，那我问你，柯柏，你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他都那么大了，你觉得，他会承认我？会接纳我？又或者，你希望我怎样对待他？”

    “柯柏，我们之间，隔的，哪有这几年光阴这一个孩子这么简单？你想得太简单。我也没那么宽容大量，可以肆无忌惮的和你们生活。我心里介意，我放不下，又怎么和你重归于好。”

    “藤子，我在你心里，真的这么不堪，一点都不值得你留念？即使我曾经负过你。”

    “你该知道，我不会无故恨一个人，也不会轻易原谅一个人。我没和你陌路，不过是在恋一个旧人。”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会伤害你那么深。”

    “你永远体会不到有多深的。”

    不想面对他，不想在雨中那么狼狈，我自己的身体不允许。所以我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楼下拐角的地方，撇见他的前妻，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给他撑了一把伞。

    看吧，柯柏，就算没有我，你一样可以幸福的活。

    回到家后，就浑身难受。那一年落下了病根，每次只要不注意身体就变得好差。

    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吃了药，还是难受得要命。昏昏沉沉的到了房间，却在床边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眼前，没有阳光，有的，只是一弯并不明亮的月亮。一个女孩在跑着，她的后面，有一个凶恶的人骂骂咧咧的追着，很快，他追上她了，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嘴里说着什么，我听不清。

    他一只手抓着她的手，一只手忙乱的扯着她的衣服。她拼命的叫着，喊着，双脚奋力的踢着那个人，眼泪婆娑。可惜她力气太小，奈何不了那个人。

    他已经把她的大衣脱掉了，露出极少的衣服，因为是冬天，她冷得打哆嗦，却仍反抗着。我想去帮帮她，可是我动不了，我想叫人来帮帮她，可是我喊不了。终于，有人路过，她拼命的喊，那人似乎急了，抽出一把刀，狠狠的刺在她的腹部。她的手得了自由，在他起身之际，随手抓了一块石头往他头上砸去。血，开始流在地，有他的，也有他的。

    还好，那个人因为她砸得狠，已经倒在了地上。她爬起来，艰难的拿起手机，打电话。然后缓慢的离开，没几步又倒了下去。还好，有几个人来了，大概，是刚才路过的人。他们有的拿出手机打电话，有的蹲在她身边问她。

    她还在撑着，手死死的捂着伤口。我看见，她身下，有了很多血迹。她一直没倒下，就算脸色很难看，直到来了警察，她似乎才放下心来，倒在了扶起她的人的身上。

    我脸上，已经湿了，心，开始疼了。

    天亮了，我居然来到了桥城。这个地方，好熟悉。柯柏？他身边，笑颜如花的是谁？他笑得好开心，伸手摸着他旁边的人大大的肚子？我想叫柯柏，可是我喊不出来。只能远远的看着，看着他们幸福的笑着。

    微微闭眼，不忍再看。等我睁开眼，柯柏已经不在。

    “小白，你为什么爱柯柏不爱我？”熟悉的声音，我看不到人。可是我知道，这声音，是莫北寒的。

    “小白，你怎么可以瞒着我，你那么难堪的回忆，你怎么配的上我？”

    “白青豚，你醒醒吧，你那么不堪。”我不知道，这又是谁的声音。

    “看，就是她。被*　*了。”

    “听说她狠，打得人家头出血了。不过她自己也不好，好像以后可能不会生育了呢”

    “你说，她以后还有人要吗？肯定没人要了吧。”

    “别说了，别说了行嘛？我没有不干净，我还好好的。我还好好的。”

    可是，没有人听得见呢。

    “小白，小白。”突然，声音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了，谁在叫我，谁？

    “小白，你醒醒吧，小白？我是莫北寒。”

    刚才的，是梦吗？莫北寒在叫我吗？

    “小白！小白！”真的是他。

    我睁开眼，看见莫北寒惊慌，而又震惊的脸。

    “你来了？”我想向他笑笑的。

    “小白……小白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不要去医院，我怕。不要去医院好不好？”

    “你都这样了怎么可以不去医院？”

    “我没事，家里有药。扶我去躺着就好，算我求你，不要去医院，好不好？”

    “家里有退烧药这些，莫北寒，不要让我去医院，不要。”

    “那你乖乖的，好好躺着，我去给你拿药。”他扶我到床上躺下，起身去找药。

    “小白，来，把药吃了。”

    昏昏沉沉中，吃了药，闭上眼想着那些可怕的记忆。

    莫北寒拿着毛巾给我擦脸，模模糊糊中，听见他在说些什么，可惜我听不清。

    醒来的时候，天黑了，屋子一片漆黑。高烧退了，满头都是汗。

    我伸手在床头把小灯打开。莫北寒趴在床沿，已经睡着了。看看表，已经半夜三点了。

    我起身，想喝喝水。不小心碰到莫北寒，他醒了过来。

    “还好，烧退了。”他伸手，摸着我的额头:“小白，你吓死我了，好些没有？”

    “好多了，你一直在这里？”

    “我放心不下你。”他转身出去，不一会拿着一杯水进来:“口渴了吧，把水喝了。”

    我把水喝完。他笑了，“小白，你一直这么乖就好啦。快躺下休息。”

    “我想去洗下脸，感觉脸上头上都是汗。”

    “躺好就行啦。”他出去，不一会端着水进来，然后细细的给我擦脸。

    “我自己来就好。”

    “乖乖躺着！不然我生气了。”

    我也不争了，看着他认真的擦着我的手，我的脸。

    “小白，你知不知道，我敲你的门，你一直没回应，叫你，你也不答应，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的时候。我多担心你出什么事了。小白，我好害怕，害怕你不见了。”他擦玩后，背着我轻声的说着。

    “我找人把门锁开了，进来看见你躺在地上。小白，我不敢想，如果我没有来，你会怎样。”

    “莫北寒，不要担心，我没事了。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他还是背着我，不说话。我起身，偏头看他，却看到他红红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