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女孩受到的就是这种训练吧?”‘孟皈’指了指顾玲他们所在的房间。
“对,因为小孩子的心性比较单纯,训练的效果也非常好,他们中编号3024434的那个,从一开始就显示出了不同一般人的天赋……”顾承安回答了孟皈。
听到‘3024434’这一串数字之后,孟皈脑子里‘嗡’地响了一声,一些记忆快速涌上了心头。
……
“系统助手3024434号因屡次违反规则已被抹杀……”
“系统助手3103144号加入队列……”
“程序重组中……”
“重组完毕……”
……
“我就是顾玲,被沈婷虐杀之后,我的魂魄飘飘荡荡不知去到了一个什么地方,稀里糊涂参加了一次面试,合格之后成为了编号为3024434的系统助手,获得了与你的灵魂进行通话、协助你工作的权限……”
……
很显然,顾玲撒谎了。
这个编号不是面试合格之后来的,而是从这里获得的。
“我很欣赏这个编号‘3024434’的小女孩儿,我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我用我自己的姓给她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顾玲。”顾承安接着说了下去。
孟皈听到这里,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嗯,比如……”会议桌边的‘孟皈’饶有兴趣地向顾承安问了一声。
“小玲很有天赋,她很快就完成和掌握了我们前几步的训练,而且已经可以在我们的情景帮助下建立自己的神魂小世界了,甚至把其他人的神魂拉入其中……”
“这是件很美妙的事情啊!建立自己的专属神魂小世界……”听众们窃窃私语起来。
“这事情一点儿也不美妙。”顾承安摇了摇头。
“为什么?”‘孟皈’向顾承安问了一声。
“为了刺激她的神魂能快速成长,我们给她安排建立的神魂小世界,全都是各种恶梦,她会不停地梦到各种可怕而诡异的事情,甚至一次次在她的虚幻世界里被虐杀,各种各样的虐杀……”
“一次次经历这种恶梦。让她受到很大的伤害,现在她的精神状况也开始出现问题了,我知道这样是很不人道,但是这研究必须要进行下去。所以我不得不继续加大她神魂世界的恐怖强度……”
听到这里孟皈心里也莫名有些愤怒起来,他能体会这种残忍的训练对‘3024434’号小女孩儿幼小的心灵造成多大的伤害。顾玲,他那个世界里的顾玲只是她的虚拟身份之一,或许她真正拥有的,只是这个代号而已。
孟皈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他在进入‘上界’的过程中。被顾玲弄到这里来了。
这一切应该都与这位代号‘3024434’的系统助手有关,或许冥冥之中,她是希望他能来帮她,帮她忘却这一段恐怖的经历……
这个扭曲时空,或许就是她的某个精神世界,一段恐怖的记忆,她被困在了这个地方,只有他帮她解脱、离开了这里,他才能真正离开这里。
他该怎么帮她?
孟皈回到了刚才小女孩儿们呆的房间之中,他仔细查看了每一个小女孩的小床和她们的身上。果然在她们的手腕的腕带上,看到了一个个的编号。
终于,他找到了‘3024434’号,来到她所在的小床旁,这张小床上的女孩儿,因为编号的吻合,毫无疑问就是以后的顾玲了。
顾玲显然已经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根据她眼球的转速,孟皈猜测她已经开始进入她的神魂世界了。
很快,孟皈从顾玲的脸上看到了恐惧。而且顾玲身边的简易心跳装置显示她的心跳已经达到了两百五十次以上,这已经超出人的极限了!
“小玲!醒过来!小玲!醒过来!”孟皈试图去摇晃顾玲,却什么也感觉不到,很显然这个顾玲和他并不在同一个时空之中。
不知道他是实体、她是魂体。又或者他是魂体,而她是真实存在的实体,反正……无法交集。
“小玲!你知道我是谁!你一定能想起来的!”孟皈并不放弃,他继续大声向顾玲喊着,希望她能醒过来。
就在某一瞬间,孟皈身边好一阵光影变幻。下一刻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顾玲仍然躺在他的面前,但是她这一次听到了他的呼喊,并且醒了过来。
“你……你是谁?”顾玲有些奇怪地看着面前的孟皈,她的神情让人感觉着好象是在梦游一样。
“你可以看到我了?”孟皈见顾玲看向了自己,不由得很是高兴。
顾玲却没有回答孟皈,只是漠然地向四周环顾了一圈,孟皈顺着顾玲的目光也向四周看了看,这里什么也没有,显然已经不在那城堡医院里了。
“又开始了。”顾玲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
“什么又开始了?”孟皈有种感觉……刚才他喊小床上顾玲的时候,并没有喊醒她,而是被卷入了她刚刚建立起来的小型神魂世界里,至于怎么进来的,他并不清楚。
听顾承安说,她建立的神魂世界,可以把其他人的神魂拉入其中。
“训练又开始了。”顾玲站起了身,这里是一片纯白的世界,白到几乎什么也没有,就象一片虚无。
“什么训练?”孟皈故意装作不知道,但他心里确实想要多了解一些。
“你不懂的,你只是我梦中虚拟和召唤出来的而已。”顾玲看了孟皈一眼之后,又转头看向了别处。
“我不是,我来自未来,我是你的男友,你一直在努力帮我,我也一直努力着想进入你的世界。”孟皈向顾玲解释了一下,心中却有些莫名地悲哀。
如果他的猜测真的是这一切的真相,那就太悲惨了。而且,他比顾玲更加悲惨。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又要开始了……”顾玲把脸转向了一边,神情显得很是恐惧。
“训练又要开始了?”孟皈还没问完。他马上就知道是什么要开始了。
两人身边的场景已经不知何时起了变化,这里是海边,游人如织,不知道这些场景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很可能是顾承安事前给她看的记录片?又或者带她来过?
又或者,是那无所不能的系统。
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这时候的海面上突然起了几十层楼高的巨浪……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是海啸吗?
“我们快跑吧!”孟皈拉住了顾玲的手。
“没用的。”顾玲摇了摇头,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她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
海浪冲过来的速度非常惊人。孟皈的话音落下没多久,巨浪已经迎面扑了过来,顾玲虽然害怕,但仍然面向着海浪伸出了一只手掌,一团扭曲的空间出现在了她和孟皈的前方,那扭曲空间变成了一道墙一般,生生地把巨浪拦阻在了空间墙的外面。
孟皈向四周看去的时候,周围已然空无一人了,顾玲嘴里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但她显然非常吃力。这扭曲空间阻挡住了呼啸而来的巨浪,但也一直在持续地消耗着她的精神力。
“我不行了!”顾玲大喊了一声,扭曲空间瞬间消失,巨浪以更大的压力向孟皈和顾玲倾泄下来,孟皈连忙抱起了顾玲,但两人迅即被海浪给吞没了。
将近十几分钟的时间,孟皈都无法呼吸,他抱着顾玲,一边抵抗着湍流,一边尽力向上面划去。就在他将要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来到了海平面上。
不过天空的景色已然不再是刚才那般睛空万里了,大雨倾盆而下,天空布满乌云。雷鸣闪电就在不远处炸响,而且看不到任何一块陆地。
孟皈抱着顾玲,努力让自己漂浮在海平面上,他很担心地看了顾玲一眼,发现顾玲正双眼漠然地望着天空。
这不该是她这种年龄的小女孩儿该有的眼神。
“你经常经历这种事情吗?”孟皈向顾玲问了一声。
“这还不算什么。”顾玲摇了摇头。
一艘小船突然出现在不远处,因为风浪的原因。它颠跛得很厉害,孟皈还是努力向那船游了过去,并且趁着风浪把船掀得快要翻的时候,借势用力爬上了船。
“小玲,这些只是幻觉而已,没什么好害怕的。”孟皈上了船之后,不停地安慰着顾玲,同时他还在不停地思考着,这一切意味着什么?要怎么解开顾玲的这个心结?然后带所有人安全离开这扭曲的空间?
“我知道。”顾玲紧闭着眼睛,似乎在回避着什么,船又摇晃了一下之后,便不再摇晃了,孟皈抬起头来向上看了看,发现天上的乌云全散去了。
星星在天空闪烁着,风也停了,也没有雷鸣电闪了。
孟皈拍了拍额头,刚才的一切看来已经过去了,还是风平浪静些比较好,毕竟这是在海上。
孟皈还没有感叹完,就感觉情况有些不太妙。他向下看了看,突然发现地面距自己非常远,至少有几十米,他和顾玲两人已经不在刚才的船上了,而是骑坐在一根飘浮在空中的木头上。
“你害怕吗?”顾玲趴下身子,紧紧地抱着那段木头,问了身边的孟皈一句。
“不怕。”孟皈摇了摇头,不过说起来坐在这么高的地方,感觉确实不怎么好,特别是向下看的时候。
“真的不怕?”顾玲回了孟皈一句,大概是觉得他在撒谎。
“想想哈利波特吧,人家可只是骑着根细细的扫把子,我们至少骑了根木头。”孟皈向顾玲玩笑了一句。
虽然有些感觉不太好,但毕竟屁股底下还有块木头,孟皈正庆幸着的时候,木头突然摇晃起来,伴随着摇晃,木头也突然慢慢直立起来,顾玲那头歪斜着朝向了下方……
而且这木头的表面很是光滑,顾玲虽然紧紧地抱着它,但她还是开始向下面滑了下去,她并不想就这么摔到地面上去,于是向孟皈伸出了手来。
孟皈一手拉着顾玲,另一只手努力抱紧了木头,以便自己不要掉下去,不过想抱紧这么光滑的木头确实很难,更何况孟皈还想要拉住顾玲。
“摔下去会很疼……”顾玲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经验。
真掉下去会是什么后果?孟皈看着身下遥远的地面,以前就算在虚拟实境里,他也不会主动这么变态地从高空很真实地跳下去,然后摔砸在地面上。
他不是什么受虐狂。
唯一的一次经历在死亡竞赛里,几百层楼顶跳了下去,那一次……摔得真惨……
现在的这一幕,感觉上同样无比地真实,真实到孟皈很有些担心摔落到地面之后会摔成什么样子、会有多疼。
这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没什么好担心的……孟皈安慰着自己,他感觉他的手已经抓不住那木头了,终于他的手掌最后摸了那块木头一下之后,体验了一番从高空坠下失重的感觉。
“趴在我的背上!抱紧!”孟皈努力向顾玲喊了一声,他在空中翻滚着把顾玲弄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后伸展开了身体,以减缓下摔的速度。
这时候应该给个降落伞的吧?
但是没有。
顾玲尖不停地尖叫着,这样向下摔落的感觉对小女孩子确实不太好。
孟皈还没来得及多想,地面就已经近在眼前了,很快他就感觉着自己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了水泥地面上。
摔得好结实啊!全身都骨折了吗?
这一切很真实,痛觉度没有丝毫的降低,孟皈切实地感受到了那种自己身体和地面的猛烈撞击,还有身上所有的骨头一起摔断的剧痛……
孟皈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头不停地流着血,但他就是爬不起来,全身不是一般的难受,这是完完全全真实的、从高空坠落地面的感觉,但他并没有因此昏迷。
孟皈很想骂人,但是他现在连嘴都张不开。顾玲不会每天都在经历这些吧?如果真是这样,难以想象她是怎么承受下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