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没有唐越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唐殊缘还是依旧如故。她并没有开口说话,甚至连眼神都开始变得淡漠……
不管谁叫她,她都一副“我没有听到”的模样。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和亲人隔起了屏障。
出院以后,唐殊缘就将自己腻在房间里,足不出户。不是坐在阳台上发呆,就是躺在床上睡觉。她的世界,突然变得静寂无声,呆板而落寞。刚开始的时候,每次吃饭唐妈妈都会上楼来叫她,但是,她都会摇头拒绝。无奈之下,只能餐餐送到房里来。
“殊缘,外面天气很好,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好吗?”唐妈妈轻声细语地询问着,她真的非常希望唐殊缘可以恢复乐观开朗的状态。
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惊喜,唐殊缘依旧低头不语。
“整天闷在房间里,会闷坏的!”
唐殊缘看向了窗外,然后摇了摇头。外面的世界,在多么地美好,她都不想要去体会了。因为很多东西都只是假象罢了,好像多接触只会让她受伤。唐殊缘现在的真的是全副武装起来,她拒绝和外界来往。
“那……你饿了吗?”唐妈妈偷偷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摇头,还是摇头!
唐殊缘的眼睛并没有看向妈妈,而是自顾自的放空。她的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可以理解。
“你想要什么,告诉妈妈好不好?”
还是不死心,唐妈妈似乎觉得,只要多和她说说话,她总有一天会被感动。可是,日复一日,她手腕上的伤疤都已经结痂了,可是,唐殊缘依旧沉默不语。甚至,愈演愈烈。
唐妈妈还想要找话题来说,可是,唐殊缘直接躺倒在床上,拉上被子,兜头盖住。她这样的行为表明了她拒绝任何的谈话!
“那你好好休息吧,妈妈先出去了,等下你如果有什么需要记得要叫我!”唐妈妈又看了躲在被窝里的唐殊缘几眼,无奈地离开了。
……
房间里又陷入了一片静寂,唐殊缘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状态。
她坐起身来,又对着窗外发呆。现在的她挺喜欢自己这样的生活状况,没有烦恼,什么事情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既然不会说话了,那么就这样安静地度过余生了。
曾几何时,她是一个不讲话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的女孩。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其实安静的世界让她听到的更多。她可以清楚的听到每一个人心跳的频率,是担心,是生气,或者是悲伤……
妈妈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极力地想要掩盖着哽咽的声音;爸爸每次说话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叹息;至于哥哥,他总是会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走到她的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她知道,唐越的心情并不是十分晴朗。
她最不想要面对的人就是唐越,她怕在从他嘴里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她不想走出房间,因为她知道,外面有一个男人,将她的世界搅得一塌糊涂。而那个男人,生死未卜。
陆振航的消息她在也没有听说,不知道判决了没有?她得不到任何的消息,也许都被家人封锁了吧。她其实只是嘴硬心软而已,她不想要他死的。她其实在心里已经原谅了他,只是说不出来罢了。
现在的唐殊缘还是很丑陋的,坡着脚,手上有着狰狞的伤疤。她看着那道结痂,眼里流露出来的脆弱是没有人能够明白的。
风儿从开着的窗户吹了进来,将她的额发吹得凌乱。这些不听话的头发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杂乱无章。
因为脚上还有伤的关系,她走起路来还有点坡脚。她走到化妆台前,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刀片。看着那道伤疤,她心里就痒痒的。通过这次的自杀,其实唐殊缘落下了一个不好的毛病,她觉得疼痛可以抚慰内心的不安。
四下无人,她撩起了衣袖,毫不犹豫地在胳膊上割了一刀。轻轻地一下而已,血就流出来了。伤口不大,但是她却得到了安心。唐殊缘不慌不忙地处理着伤口,止血胶布一贴,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了。她的胳膊上,还有一些已经略微黯淡的伤口,或大或小。
唐殊缘回到床上,抱着膝盖看着外面的天空发呆。
门被推开了,她并不关心来者是谁。
“妈妈刚才来过了?”唐越试探性地问着话,他并不期待她能够回答。事实也正是如此,唐殊缘低头不语。
他真的是看不惯她那么落寞地神态,他不会纵容她如此放纵自己的。只是,他想要给她一点点的缓冲期。
“查叔当年的贪污案,其实是有同伙的!”唐越直入正题:“向伯父告诉爸爸,如果想要救查叔,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供出同伙!”
唐殊缘皱了皱眉,她的心湖其实已经起了涟漪。她很关心陆振航的状况,但是又怕听到坏的消息,所以,左右为难。
看她稍微有了一丝丝的反应,唐越又说道:“过两天就可以去探监,我希望你可以去!”
为什么?唐殊缘觉得房间才是她温暖的避风港,她不想要出门。
“向伯父已经告诉他如果愿意供出同伙,可以减刑,可是他就是不开口。难道你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
唐越真的是不理解,为什么陆振航宁可放弃刚刚相认的孩子,也不愿意说出那个人?或许,这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抑或是一场阴谋的延续?
唐殊缘听他这么说,心情直接荡到了谷底。陆振航竟然就这样轻易地放弃她了,难道她就那么惹人讨厌吗?她又想要缩回被窝里****内心的伤口,却被唐越硬生生的抓住了胳膊。
他本来是想要制止她逃避的,但是,手上黏稠的感觉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唐殊缘咬住嘴唇,不想让呻·吟泄露出来。可是,才刚刚受创的胳膊根本就经不起唐越如此大力的拉扯。
鲜红的血液染上了白色的衬衫,唐越已经濒临发作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