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学霸之名 48.修神成魔

    陌铃本以为青灵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爽快地答应了：“好，从现在起，我便是你的仆人。”

    听到这句话，陌铃震惊了，陌影也震惊了，唯有青灵，依然是漠然的神情，仿佛什么也没说过，什么也没有发生改变。

    之后，整整三年，青灵都依言跟随在陌铃身侧。

    零零碎碎的片段，接二连三地出现在屏幕上，可以看出——这三年，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事，有欢乐，有悲伤，有尴尬，有甜蜜……

    或许，他们相爱了。虽然他们之中没有人明确地指出来，但花琉璃感觉得到——不论是陌铃，还是青灵，看对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片段消失，切换回剧情模式，青灵忽然看着面前的陌铃，面无表情地说：“我该回去了。”

    &么？”陌铃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句，明白他的意思后，渐渐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回去？回哪里去？”心里明明早有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

    &界。”青灵回答，“我是掌管天地之间所有飞禽走兽的神，奉神王之命下凡视察，为期五年。如今，五年之期已至，是时候该回去了。”

    陌铃怔怔地看着青灵，忽然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颤抖：“什么意思啊……说留就留，说走就走？那我算什么？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没有留下半点痕迹么？你真的忍心扔下我，回你的神界，然后……再也不回来了吗？”

    青灵平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以我讨厌神啊！我恨神！一个个的，都那么自说自话！”陌铃说着，忽然抬起一只手，直指青灵的鼻子，“你忘了么？你是我的仆人！没有主人的命令，你有什么资格走？我命令你，留下！”

    然而，青灵依旧平静地看着她，半晌，漠然开口：“三年，够了。我不会再回来了。若想见我，修神吧。”说完，他没有给陌铃回应的机会，把手抬至唇前，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不多时，一匹非常漂亮的马从天边飞来。

    通体雪白，像一朵白云，有力的翅膀掀起狂风，额头中央那只金色的角反射着耀眼的阳光，流光溢彩。

    &落。”青灵唤出了它的名字，它是他的专属坐骑，天马与独角兽的混血，独角飞天马——碧落。

    陌铃想要阻止他，却无力阻止——三年的陪伴，她差点忘了——她是妖，他是神，她要怎么才能阻止他的离开？

    神，果真是这个世上，最冷漠无情的存在。

    青灵走后第一天，陌铃回到妖界大哭了一场，哭得昏天黑地。

    青灵走后第二天，陌铃整整一天都坐在床边发呆，茶不思饭不想，陌影怎么劝都没用。

    青灵走后第三天，陌铃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带着陌影，再次离开妖界，踏上了修神的道路。没错——修神！

    &灵，我果然还是想见你！百年修不了神，我便修千年！千年不成，我便修万年！总有一天，我要站在你身边，让你再也摆脱不了我！”

    这就是妖，一旦爱上了一个人，就会追随到天涯海角，海枯石烂。

    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名叫浅鳞的妖族牧师培训师，在妖界苦苦守候了那么多年。一日见不到敏羽，她便会一直等待下去，直至生命的尽头。

    就这样，陌铃开启了她的修神之旅，从打听修神的方法，到正式开始修神，整整五十年，她经历了太多的挫折，却都坚持了下来。

    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忽然有一天，人类不知用什么方法，打开了通往妖界的大门——大批人类战士涌进妖界，大肆屠杀妖族子民。

    陌铃和陌影知道这件事后，立刻赶回妖界，却晚了一步。

    昔日的鸟语花香，如今的焦林火海——曾经的美好，都被毁于一旦。

    简直是噩梦……

    陌铃怔怔地看着眼前地狱般的场景，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又挣扎着爬起身，向大火弥漫的森林里冲去。

    &陌影想要阻止她，却晚了一步，不禁懊恼地“啧”了一声，犹豫片刻，还是追着她进了森林。

    满地都是动物的尸体，这看在陌铃这个妖族的眼里，简直是——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从这些尸体中，陌铃认出了自己的族人、朋友……甚至亲人。

    &啊啊啊啊——”陌铃仰天长啸了一声，双眼忽然变得血红！

    &陌影刚想安慰她，无意间瞥到不远处的人类，吓了一跳。

    &里还有妖怪！”其中一个人类发现了他们，举着巨剑兴奋地喊了一声，于是，越来越多的人类从四面八方涌现，将两人团团围住。

    陌铃收起悲伤的神情，傲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扫了眼这些杀意满满的人类，忽然发出一声冷笑：“人类，你们杀我族人，毁我家园，此仇不共戴天，不能不报！”

    一旁的陌影皱了下眉：“姐，我们在修神，不能动杀念……”

    &不管！”陌铃冷冷地打断他，抬起一只手，手上燃起紫色的火焰，然而，那火焰的颜色渐渐变暗，最后变得漆黑，与此同时，她的头上也长出了一对角，很小，隐约可见是一对黑色的尖角。

    陌影怔怔地看着她的变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安地后退了一步。

    &不知是谁一声令下，人类战士争先恐后地向陌铃杀去。

    然而，陌铃非但没有心生畏惧，反而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去死吧！蝼蚁！”说完，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黑色的火焰落到地上，瞬间增长了几十倍，仿佛一只有生命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向人类冲去。被黑炎触碰到的人类，都在瞬间化为灰烬。

    一时间，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陌铃看着人类的惨状，忽然觉得很畅快，唇角牵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她的双眼散发着殷红的光，头上的角在缓慢生长，脸上渐渐出现了黑色的纹印。

    &够了……已经够了。”陌影无力地开口，身体因畏惧而轻颤——在陌铃的感染下，他的样子也开始发生改变。

    &够啊！完全不够啊！”陌铃高声说着，主动寻找起了其他的人类。她不顾一切地杀着闯入妖界的人，享受着杀人的快感。杀完妖界的人，她又疯狂地杀去了人界。

    陌影知道，他劝不了她，就算能劝她停手，她也已经回不了头——修神体质被过于强烈的情感侵染，已堕落为魔。

    陌铃去了人界，陌影也跟去了，两人大肆屠杀人类，整整三天，十八个村，鲜血覆盖了地面，将一切染红。

    三天后，陌铃终于罢手了，她傲立在人类主城的最高点，俯视着血红的城池，半垂下长长的睫毛：“我累了。”

    沉默片刻，她自嘲地一笑：“没想到……我修神不成，反修成魔。青灵，看来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刚说完这句话不久，她便再一次见到了青灵。

    她站在人类主城的城门之下，而他，站在距离她不到十米的地方，神情一如往常，那么淡漠，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陌铃不敢相信地望着他，想要靠近，却迈不动腿——她知道自己做了件错事，虽然她不后悔，但她知道，青灵不可能赞同她的做法。果然，不多时，青灵面无表情地开口了。

    &乃神界青灵神君，奉神王之命，斩除危害人界的妖魔——陌铃。”

    听了他的话，陌铃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学着他淡漠的语气，冷冷开口：“人类危害妖界的时候，你在哪里？”

    青灵没有回答。

    &类杀我族人，毁我家园，他们该死！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青灵依然没有回答，却拔出了手中的剑。

    &要杀我。”这是肯定句。陌铃吐出这四个字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仰头望了眼漫无边际的天空，笑了，“死在你手上，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顿了顿，她再次看向青灵，无所畏惧地开口，“来吧！”

    于是，青灵手持利剑，面无表情地向她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