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沐浴完,在内屋吃饭。
一屋子饭菜飘香,再加上,王爷吃的很香。
只是吃到一半,顾侧妃得知王爷回府的消息,就赶了来,几乎是硬闯进的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王爷救楚沅柔。
王爷的好心情,瞬间没了一半,脸上的笑意转成阴霾。
他将手中象牙筷子放下,道,“你让我救谁?”
“救柔儿啊,”顾侧妃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可惜,那哭泣伤心的模样,王爷见了只有不耐烦。
他快马加鞭赶回来,只是为了见王妃和小郡主,不是为了救什么不孝女。
可以说,王爷压根就没想到楚沅柔。
“当初我派暗卫送家书回来,不让沅柔出嫁,世子妃和王妃也把你们叫进内堂商议了,当初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签下断绝书,如今又来求我救她,现在知道我说话管用了?!”王爷的声音压抑的愤怒。
顾侧妃背脊凉,肠子悔青。
这些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这些天,她求救无门,没少来打扰王妃,王妃就是这样回她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别说她们不知道恒王有心谋反,这样的搪塞之词骗骗别人可以,骗她就省省吧,不过是觉得东齐和西秦联手攻打宁朝,朝廷没有兵力应付恒王,他能成事。
顾侧妃知道王爷说一不二,那封断绝书就是悬在楚沅柔头顶上的刀。
煊亲王府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战功赫赫,别说保楚沅柔一命了,只要他愿意,恒王的命都能救下来,只不过终身监禁罢了。
顾侧妃跪在地上,拿帕子抹眼泪道,“当时沅柔都穿上嫁衣了,来道贺的宾客那么多,世子妃和王妃没有直接依照王爷的意思执行,不也是顾及王府颜面,如果她们不找我商议,直接把沅柔拦下,我又能说什么呢,她们聪明,我蠢,被世子妃匡着签了断绝书……。”
王妃靠着富贵牡丹的大迎枕,听着顾侧妃倒打一耙的话,气的脸都青了。
施妈妈忙道,“王妃,您还在坐月子,急切动怒伤身啊。”
王爷看过来,道,“你生什么气,我又不是偏听偏信之人。”
王妃瞥过脸去。
王爷冷冷的看向顾侧妃,“断绝书是世子妃提出来的,但有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签吗,一场风光还是笑话百出的喜宴还影响不了我煊亲王府的颜面!”
说完,吩咐楚总管道,“送她回明月苑,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踏出明月苑半步。”
王爷话音一落,就有两粗使婆子上前,将顾侧妃拎了起来,几乎是拖出去的。
“王爷!”
“王爷!你好狠的心,沅柔她是你亲生女儿啊,你不能见死不救……。”
她一路嚎叫着出了正堂,然后就没声音了,应该是把她的嘴堵上了。
顾侧妃一闹,把王爷的食欲也闹没了,“撤桌吧。”
王爷一直盯着王妃看,她一整天躺床上,根本睡不着,也不说话,更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虽然,王爷和王妃一直话就不多,但毕竟又生了一个小郡主,关系怎么还能跟以前一样呢。
王爷坐到床边,望着王妃,找话题道:
“大概四五天,慕儿他们就回京了。”
“嗯。”
“行儿和慕儿小时候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嗯。”
“昂儿被雷劈回去,后来又回来了。”
“嗯。”
“常山王府大少爷是戚王的儿子,现在已经死了。”
“嗯。”
“晚上我住内屋。”
“嗯。”
听到一声嗯,王爷欣喜若狂,吩咐道,“施妈妈准备床褥,本王要休息了。”
王妃,“……。”
施妈妈,“……。”
施妈妈看向王妃,那一声嗯可是她亲口应的啊,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
施妈妈看着王爷道,“夜里,王妃带小郡主睡,小郡主饿了会哭,王爷睡在内屋,歇不好的。”
王爷看着王妃道,“本王是男人,王妃都能坚持,我不能?”
施妈妈无话可说。
可是王妃肯定是不许王爷上床的,王妃坐月子,他在床上睡也不合适,让王爷睡小榻合适吗?
不合适也没辄了,西厢房就是大床,就隔了几步路,王爷都不愿意去。
施妈妈抱了被子,把小榻铺好,怕王爷睡不好,特地多铺了一床被子,比床上还软和,睡一个人也行。
王爷看了会儿书,抱了会儿小郡主,就扛不住了,在小榻上睡下了。
王妃睡不着,精神奕奕。
冬雪陪在一旁坐针线,王爷一翻身,两人就望过去。
王爷是真睡着了,骑马奔波回来,两眼没能合眼,铁人都坚持不住。
可是在军营里,睡的是硬板床,睡这么久习惯了,现在高床软枕,一时间竟然睡不舒坦。
这不一翻一翻之间,竟从小榻上滚了下来。
那扑通落地声,王妃的心都漏跳了好几拍。
王爷醒过来,迷糊之间,把被子一铺,就在地上睡了。
冬雪见了,就看着王妃道,“王妃,就这样让王爷睡地上吗?”
王妃看着王爷,方才回来时,胡子拉碴,沐浴过后,胡子刮了,看着清爽了许多,她道,“他在地上睡的比在小榻上舒服。”
至少没有翻来覆去的。
冬雪嘴角一抽。
这一点,她也现了,但睡地上总不妥吧,地上湿气重,何况他是王爷啊,哪能让王爷打地铺呢。
而且,被子一铺,路都不好走了。
而且,她晚上睡哪儿啊,本来小榻是她睡的地方,被王爷霸占了,虽然王爷睡地上了,她总不好再睡小榻吧,冬雪觉得自己可能要靠着大床睡一晚了,就觉得自己可怜的很。
为什么要跟她抢小榻,抢了又不睡。
又过了半个时辰,王妃有了困意,见冬雪眼皮都快粘到一起了,就道,“你回屋睡吧。”
冬雪摇头,她要走了,回头都没人给王妃点灯了,屋子里灯太多,王妃睡不着。
“没事,你回去吧。”
王妃执意,冬雪则道,“王妃有事叫奴婢一声。”
冬雪绕着王爷的被子,把靠床边的蜡烛都熄灭了,就远远的留了一盏,纱帐合上,基本就觉察不到光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