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现场许多人都处于茫然的状态,瞠目结舌地望着袁玫捂着眼泪飞快跑走的身影。单薄纤细的背影,仿佛是受到了无尽的委屈,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崔雪莱心中大惊,下意识地就快步走了过去。等走到熟悉的人群中时,才蓦然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地议论。
&的?这个袁玫真是当年薄言被绑架时的那家女儿?”
&不是!她妈就死在薄言面前,薄家为了补偿她,便收了她做干女儿,这些年来供吃供喝供留学,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可真是……”
不少人表情唏嘘,知道这个真相之后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但是更多人心里积压的疑问,随之跃然而出。“原来她不过是个保姆的女儿啊,那薄家为什么还要将她带出来?”
按理说,豪门里的这些事情都是用钱打发了,像薄家这样的宽厚优待可谓是难得一见。更不用提,还将袁玫当作正正经经的大小姐打扮起来,带到这样的公众场合介绍给众人。
一时间,倒是许多人对薄家的慈善起了几分的好感。
崔雪莱听到这些话,心中惊疑不定,当年的事情她亦是知道几分,却因此对黏在薄言身边的袁玫越发得嫉妒。但碍于薄家的态度,她只能按耐下性子同袁玫交好,甚至以嫂子的态度自忖亲近她。
但是在朝夕相处之下,崔雪莱却渐渐发现袁玫的性格并没有她表面上的那样单纯。甚至三番数次,都故意误导薄言对自己发怒,让她对这种做法厌恶至极。
直到最后忍无可忍,崔雪莱干脆揭掉了自己亲近的外皮,干脆利落地苛责对付起袁玫来,愣是硬生生地将她排挤到了国外。却想不到,现在袁玫又回来了。
而这件被薄家隐瞒甚好的事情,竟然被人当众揭开。
这不仅是狠狠地揭穿了袁玫的身份,更是在这样庄重的场合狠狠地打了薄家的脸。究竟是谁要这样做?
崔雪莱心中惊愕,快步走上前去,正想凑到薄言身边给他支持和力量,却想不到突然间被人拽住了手臂,从人群中猝然拉了出去。
极大的力气,瞬间就将她的手臂给捏疼了。
&开!”崔雪莱愤怒地喊了一声,刚欲甩开那只手,抬头却震惊得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哥哥。
崔俊杰面色冷沉,眉眼间全然是一片严肃地冷冽,压低了声音怒声警告她道:“你过去干什么?薄家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插>
这句话立时就狠狠地戳到了她的痛点,让崔雪莱眼前发黑,犹然顶着嘴反驳道:“我就愿意,不用你管!”
语气间的执拗和偏执,让崔俊杰越发地头疼。他怒目紧紧盯着她的神色,发觉她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霎时间心头就冷了下来,直接下命令道:“现在就跟我走,这滩浑水我绝对不允许崔家波及进去。”
说着,便双臂架住她的身体,不顾她的意愿,将人往宴会大厅的门口拖去。
崔雪莱大惊失色,脚下踉踉跄跄地被拖曳着,只觉得满心都是慌乱和焦急。当即,她就下意识地准备开口大声喊叫起来。
然而,崔俊杰却是敏感地提前发现了这一点,大手一伸,径直将她的嘴一捂,极力压抑着怒火在她耳边警告道:“你要是想让我们家的脸今天都丢光了,你就喊——”
纵然心中惊乱不已,但是崔雪莱犹然被这一句话给猛然打醒。她愤怒地瞪视着崔俊杰,将所有的话都压了下来,只是偏执地放声道:“我不是放弃的。”
崔俊杰脸色一沉,立时再也不顾及她的意愿,将她拖出了宴会大门。
不说薄言早已娶妻,和何悦的关系十分和睦,就算是他还未婚,崔俊杰也不敢让自己的妹妹再嫁进薄家了。她这副不依不饶的态度,分明已经成了心魔。不管嫁到哪一家,都会惹出乱事。
还不如——
崔俊杰深呼吸一口气,脸色冷凝得像是寒冰一般,心中却是做了决定。就算是崔雪莱再哭再闹再发脾气,也得将她好好关一关,把这性子掰过来,否则以后必然给家里惹祸。
两人快步走到门外时,蓦然发现袁玫正低头垂首在门口的一侧角落,泪水连连,滑落了脸颊。衬着一身大红的礼服短裙,更是让人觉得心生怜悯。
崔俊杰还未说话,果不其然崔雪莱就抢白一句,讽刺她道:“故意等在这里,不会是想让薄哥哥追出来吧?”
被这句话一激,顿时袁玫的脸色就更白了几分,恍如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见到这副情景,崔雪莱忍不住嗤笑一声。
崔俊杰用力地捏紧了她的肩膀,肃穆看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要再多话。随后,又匆匆点点头,对袁玫道:“我们有事,先走一步。”
等薄母派人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袁玫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寒风中,衣衫单薄,浑身都冻得没有了血色,脸上的表情更是沉郁难过。
侍者静悄悄地上前,低声说道:“袁小姐,薄夫人十分担心你,让我提前送您回家休息。”
袁玫抬头望了他一眼,目光却是穿过他的肩膀,望向了不远处灯光璀璨的宴会门口,那里面透出来的光是那么的明亮夺目,仿佛是她难以逾越过的一道龙门。
可现在,她高调而来,却是黯然离去,就像是被打回了原型一般。
她不甘心!
如何能咽的下去这口气?
袁玫的手指有些痉挛地攥在了一起,眉眼间一片郁色,愣是站在原地看了灯光许久,才努力压下了波涛汹涌的情绪。“谢谢薄夫人的好意,那其他人的意见是?”
她忽然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侍者顿时一惊,随即头脑灵敏地想明白她是在探询薄老先生和薄言等人的意思。
&总裁没有发话。”不过这事,容不得她拒绝。
侍者在心中轻叹一口气,对于这些豪门里的事情看过了。这样的女孩虽是打扮得漂亮的,但是从身份上来说却与里面那些人天差地别。薄夫人既然发了话,岂容她别有心思?
见到不远处薄家的一辆车开来,侍者立刻上前拉开车门,低声恭敬地说道:“请上车。”
袁玫沉默不语,抓着自己单薄柔韧的裙摆心有不甘,再次回头望了一下门口,心头却惶然生出了一股深深的失望之情。
她知道,薄言是不会追出来的。
尽管因为小禾和薄言被绑架一事,导致在薄家辛勤效力多年的母亲惨死,所以薄家人深觉对不起她,将她收作了义女,可是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自己的处境了。
薄父薄母对她虽好,却换不回亲生父母,而薄言……更是从那件事之后就对女人不假辞色,避之不及。甚至最开始时,连她出现在薄言的面前,都会让他面色沉痛,猝然离开。
为了这个原因,袁玫只好同意了薄母让她出国的提议。本以为在国外努力学习几年,她就能凭借自己的努力配上他,却是想不到薄言早早地结婚成了家庭。
直到最近,更是同何悦正大光明地在公众面前秀起了恩爱。
当袁玫接到崔雪莱的那通电话,再在网上查看到新闻照片之时,只觉得自己心如刀割,痛得不能呼吸。所以,她当即决定收拾行李回国。
袁玫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在瑟瑟的寒风中,裸.露的小臂已经冻得发麻,但是仍然比不上她心底里的哀恸。她猝然低头,掩去了眼里的一点水光和泪意,随即转身上了车,任由车将她驶离这个梦寐以求的宴会。
这些……终究不是她的。
宴会中央,薄言的面色冷峻,望着身前肆意大笑的人目光冰冷。
薄崇焕朗声笑道:“多年不见,这个袁玫性子还是这么腼腆,大哥大嫂你们都是怎么交的?难道进了薄家,就能连自己的身世也忘了个一干二净,不准别人提起半句?”
他说得肆无忌惮,薄父薄母的表情却是十分难堪,尤其是还引来了周围不少宾客的围观。薄父当即怒声低吼道:“老二,你发混也得看场合!今天是我们薄氏集团的年会,来的朋友宾客众多,你揭露这件事做什么?难道觉得揭出来,自己的脸上也有光吗?”
他语气急促,声音微扬,显然是被气狠了。
瞧着他勃然大怒的样子,薄崇焕却是毫不在意,甚至嘴角的弧度更是上扬了几分。“大哥,我这不是怕来的朋友们都被她骗了吗?明明就是一只麻雀,要是顶着我们薄家的名声出去想当凤凰,可不是让人徒然耻笑?我这可是为了薄家好。”
这副胡搅蛮缠的口气,更是让薄父怒气更甚。盯住他的一双眸子,恨不得淬出火来,将这个混不吝的泼皮无赖烧个一干二净。
眼见好好的一场宴会被彻底搅得七零八落,薄言当即用眼神示意不远处的保镖上前,冷静地宣告道:“二叔酒力不胜,我让人带你去楼上醒醒酒。”
三五个保镖立刻就围在了他的周围,将他夹持在了中间。
薄崇焕眉间一凌,扬声怒道:“薄言,你就这么对长辈?!”
薄言冷肃地看了他一眼,“二叔,你名下的公司最近和赵家走得十分近,我对你们的‘合作’亦有点兴趣。”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是薄崇焕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忍不住怒骂一句,“你把我从集团董事会赶出来还不算,竟然还想赶尽杀绝,你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周围的气氛霎时间一冷。
薄言的脸色却是变都未变,“承让,请二叔上楼。”
转眼间,一出闹剧瞬间落幕。
闻讯赶来的何悦和小禾,立在人群中看到薄言不动声色地将人解决掉的这一幕,齐齐惊呆了。
小禾:Σ( ° △°|||)︴!那是我爷爷吗?我……现在抱大腿还来不来得及?